凤,天生就是一块运动员的料儿。她身材高挑,翘臀,身体呈流线型,加上黑咖啡似的皮肤,看起来颇有南美运动员的特质。
艳打组织,凤和梅是边锋。凤在球场上叽里呱啦地喊叫,是另一种威慑对手的利器。
凤内外一致,优点和缺点都完整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所以,班里同学有人喜欢她,有的看不惯她。凤身材俊美,但似乎不会站直了身体讲话。她习惯斜着身子搭靠着同伴,歪着头,以一定的曲度面对你。她夸张性的肢体语言,加上嗲声嗲气的腔调,让人过目不忘。
我本瘦弱,没料到来了中王反而成了“大力士”,除了马永福可以和我掰手腕一决高下,其他男生均纷纷落马。郝延军为了怂恿我和女篮队员过招,就鼓吹凤力大如牛。谁知我和凤刚一搭手,她就“哎哟”一声如花枝般倾倒。我和女生的第一次牵手,就这样在挑战声中一挥而就。
来中王之后,我爱上了长跑。我和郝丙鹏每天从中王学校出发,向东跑到东添浆村207国道上,然后再兜回来,来回约有八里地。冬天,我把棉袄脱下,只穿一件皱巴巴红色的秋衣。当我从教室门口走过,一起出行的凤总以特有的嗲腔问道:“老商——穿这么少,冷不冷啊?”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问候我,秋看不下去了:“人家多心疼你呀,赶紧让她搂搂,抱抱你吧!”秋听不得那个嗲味儿。她说:“你们还好不到那个地步吧。”
春夏之交的一天,凤不知为何与郑自立发生了争执。郑自力是赵村人,上下学,我们结伴而行。他发育较晚,个头也不过160cm,虽说初三了,还是一副娃娃脸,也没有变声,说话腔调像十一二岁的小学生。两人均出言不逊,不知那句伤人的话,激发了怒火,他们忽地扭打在一起。我见势不妙,赶忙过去把他俩拉开了。我本以为做了一件好事,但事后秋却质问我为什么拉偏架,搞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来,我情急之下,抓住了郑自立的双手,凤趁机又捶打了他几下。
这件事日后成了我的小辫子,秋时不时就把它揪出来,把我抖擞一番。
凤在中王学校复读一年,以体育生的身份考上了济源一中,实现了我苦苦追求而不曾达到的目标。我在寒暑假曾到中王村找她玩耍了几次。高中三年,我们虽然没有什么来往,但她却是我并不多见的异性朋友。
大学毕业那年,我去方便面厂找秋。凤却从车间走了出来。她看见了我,立即喜笑颜开地跑过来。我们相谈甚欢,尽兴之处,她手舞足蹈,对我又拍又打。这一幕被秋的闺蜜许红春看到了。她告密与秋:“他们两个也太随便了,让人接受不了。”
我原想把凤介绍给大学同学,却发现一个铁哥们“瞄”上了她。我只得放弃了这个伟大的计划。
凤结婚了。老公是济源一家大型企业的职工。婚后,我们都在为生活忙碌着,相互间联系少了。
一日,我从汤帝商厦经过,忽然从小吃摊那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吃凉皮吗?来这儿坐吧!”我惊讶地发现,凤站在商厦门前的露天小吃区,招呼着往来过客。我犹豫了一下,向她走了过去。她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我,显然也习惯了在这种情景下碰到熟人。她一边和我搭话,一边娴熟地招揽客人。略显拘谨的反而是我。
她与婆婆在此经营这家露天小店,已经一两年了。凤能放下身段与面子做小吃生意,令我十分钦佩。我想到了鲁迅笔下的豆腐西施。后来,我和张建东等同学专门过来品尝了一次她亲手调制的凉皮。
这些年,凤的经历不可谓不丰富。她跑过保险,做过服装生意,走马观花地在眼镜店,蛋糕店等个体业打工,工作似乎并不顺心。
2008年初夏的一天,因处理破产企业善后事宜,我和凤在信访局凑到了一块儿。中午时分,我们在信访局隔壁一家饭店吃饭。她看起来较为平静与柔和,与我内化于心的形象大不相同。生活的磨砺,心灵的成长,我们都好似回到了生命原始的灵性状态。多年不见,我本想多点几个菜,她制止了我。
“吃饭不是主要的,我们多说会儿话吧。”凤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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