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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流匆匆的大街旁边的博物馆,你很难用笔描述出来那盛大的场面,复杂的心情。据说这个博物馆内有十万件文物,时间跨度从300万年前开始,穿越远古和近代,吃穿住行、礼乐卜兵,从石器、贝蚌、骨器、陶器、青铜器、铜器到青瓷、玉器、陶瓷,无一不展示着人类的进化论和文明史。那么多精美、古朴厚重的珍贵文物,眼花缭乱,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用什么样的文字能够描绘出来这种眼睛的沉重呢?用什么样的语言能够抒发出来这种心灵的负担呢?
一万年前,当你伫立在石器时代的密密丛林里,手斧、手镐、砍砸器、刮削器、研磨器、石锤、石杵,到处可见;只不过是岩石一侧砸出豁口,就成了“刃”,这绝对抵得上当今最伟大的发明,而就是现在,这些工具,你在野外看到是绝对辨别不出来的。站在这里,你就仿佛置身于一万年前的丛林里,一群拿着石头的猿人或立或蹲或躬,不言不语,从你身边一闪而过……
来到了四千年前,据说到了夏朝,人类学会使用骨器、贝器和陶器制作各种器物。祭祀用的卜骨、卜甲片,一笔一划刻画的象形文字神秘而智慧;海边的部落为着不撕咬食物,各种类型的蚌刀出现了。令人惊喜的是他们也开始追求审美、向往精神的文明了。长长的头发不仅妨碍工作也影响美感,于是有了骨簪骨笄,打磨精巧看起来与现代女孩子耳边别的发簪毫无二致。
因为狩猎便利,也因为富足的物质需要被保护,出现了部落之间的敌对和杀戮,而谁的武器先进谁就将在自然界和社会里抢占先机。骨镞就是弓箭锋利的箭头,骨锥估计用于编织兽皮作衣吧,发挥着现代穿针引线的作用。这时候,人类会制作陶器了。以前看到过视频演示现代突尼斯人用原始方法,捏制粘土,火烧着色,产品作为艺术品销售,价格高昂。为了美观,夏朝的工匠还在烧制前,用绳子、篮子、蔑席在陶泥上按出漂亮的纹理和几何图形,这样出售的行情肯定会更好些的。
3000年前,商、周、春秋战国、先秦排着队来了,千姿百态制作精湛的青铜器登场,象征着权力和宗教的上层建筑,铜钟、铜鼓,祭祀重器,祭日祭月祭四季,天神、地祗、人鬼的祭祀,乐官佩戴着玉璋、玉环敲起铜鼓,奏开了铜钟,身着黑色黄色礼服的司仪对着铜鼎念念有词,崇敬悠长。 蟠虺纹、蟠螭纹、云雷纹、龟纹虎纹象纹……人类无尽的想象攀爬匍匐在各类铜筒,铜桶,鼎,扁壶,铜钫,铜案,铜盆,铜匜,带钩,铜面具上面;汉朝的波云纹漆器和翔鹭纹铜鼓,展示出无以伦比的精湛技艺和加工方法,更显现出大汉王朝波澜壮阔的帝国风范。当然,最最惹眼的还是那些烟火气的陶制生活用品,储备余粮的铜仓,有瓦有栏杆;那一排排陶器锅碗瓢盆、家禽牲畜,陶制的两眼、三眼灶台飘出几千年前的袅袅炊烟;还有两层三合院重檐陶楼、透花带圈陶屋,有卧房有厨房,还有猪圈羊圈,陶俑们有喂猪的,有持杵舂米的,六只小羊从外面鱼贯而入,一头猪埋头吭吭地进食,一派殷殷之家的生气。
再往后来,就是唐宋明清绽放的文明之盛了。第一次全面了解了陶瓷色釉,青、白、绿、蓝、红、黑、黄、紫,每种色釉,对应着铁、锰、铜、钴、钾等化学元素,作为着色剂的高温化学反应而成。釉下彩,青花和釉里红,这些出现在中央电视台“寻宝”节目中的宝物,如此多面多类地集中在眼前,触手可及。玉器配饰,扳指、鼻烟壶,玉坠,看着这些消遣的小物件,马上就记起老舍茶馆里提笼架鸟的八旗子弟的飞扬习气……
这时,博物馆里迎面过来一个高个子年青人,带着三四岁小小的儿子,父亲一路耐心地认真地讲着,儿子煞有其事地仔细地听着。他能听懂吗?能理解多少呢?我想能的,润物细无声,幼小的心灵接受艺术美的熏陶浸染,长大以后不管工作多累,社会多残酷,竭尽全力后多无助,在他心里都会有一个让他静心让他放松地方,卸下面具和负担后,重新上阵。
这就是博物馆神奇的地方。艺术孕育了文明,时间的推移刻进了平面空间的架构里,艺术来源于生活,来源于生活的艺术是栩栩如生的。随着历史的进展,一个民族这些艺术珍品的创造叠加,负载起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历程。所以,你会感恩感谢这些重担和负载的,时空转换,万物停滞。停一停吧,歇一歇吧,闹市中的博物馆会让口干舌燥、疲惫不堪的我们在尘世碌碌中,始终留有情感和灵魂的绿荫,休憩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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