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那方
文|苏梓沫
图片|网络
01
菲儿说要去上海的时候我惊了。这马上要中考的节骨眼，她又闹什么神经？莫不是邢远那疯子又招惹这祖宗了？
我没好气地拉住她，打算用力摇醒这中二的女生，她却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去看看《小时代》里的上海是否真实！”这一记，对于我们这山沟沟里的小屁孩儿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况且于妈（我俩死党，御姐女王型）肯定不会批准的。
“那，你跟于妈说了吗？”我怯声问。
“还没。不过就算她不同意，我也一定要去。”她仰着头望向窗外傲娇地说。阳光正好洒在她白皙的脸上，分外好看 。
02
“哎，听说最近邢远那货又翻墙出去上网啦，还聚众打架。你们说说，这货到底是想怎么着啊，放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来找，净到处惹事。”
我、菲儿、老吴，一脸崇拜地看着于妈批判着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帅哥。
邢远：男生中大哥，女生眼里的帅哥，老师的眼中钉。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中龙凤”看中了我们的菲儿（班花）。从开始的死乞白赖、百般讨好，到现在的不理不睬、忽冷忽热。偏就是如此，菲儿还是喜欢得死去活来的，怎么都不愿意放弃这位大帅哥，也不知道他给菲儿灌了什么迷药。
日常午餐吃完，我们四个都会一起去排练舞蹈，准备毕业典礼的节目。今天菲儿声称不舒服，没有来。
于妈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凑过来问我。一般来说，我是禁不住威逼利诱的，但是今天，我没有拜倒在于妈的淫威之下。因为我怕于妈又去找邢远的麻烦，我们四个的关系可能就会破裂。
03
数学课上，听天书的我望着窗外，突然看到邢远在楼下像我招手。我很疑惑，但也在心里欣喜了一整节课。
下课我就飞奔下楼，然后邢远给了我一个礼盒说让我给菲儿。
我在上楼的时候偷看了，里面除了菲儿爱看的小四的书好像还有一条特别贵重的丝巾，也不知道那小子哪儿来的钱。
把东西送到菲儿手上，我就打着哈欠回到座位。
菲儿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捧着心爱的书笑得合不拢嘴了，目光触及丝巾的时候，仿佛有一道光从她的眼眸里闪现。我从来没看到过菲儿眼里流动那样的光。
那之后，一直到冬天我们都没再看到邢远。
日子一天天往前，像被织进布里的蚕丝，金贵但不可再重来。我们四个像以前一样嬉闹、聊天，只是菲儿变得话越来越少。
04
时间很快到寒假，大家都回家了，宿舍就剩我一人。
在我哈着气找那本《小时代》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我惊奇地转过头，邢远在宿舍门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正狐疑，耳边响起“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外面下雪了。”
“嗯，啊，好的，我拿件外套。”
雪下的很大，鹅毛般一下子就铺满了脚下的道路，脚踩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汇成一曲好听的歌。我蹦跶着转身，看到他的头上落满了雪花，好看的眼眸也刚好望向我，时间仿佛凝固了，心一紧：就这样一下子白了头该多好。在他的手快碰到我的时候，我惊一样退步、后仰，完美曲线，摔倒了。然后那货站在旁边笑开了花。
雪纷乱地落，我的心也跟着一起落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闪出那样的念头，这个人，可是菲儿的男朋友，一个好看的讨厌鬼。却不知，那些花儿早已在心间盛开。
那年的春节突然失了色。时常会在梦里惊醒：我在在雪地里笑着跑着，四周开满清丽的花，邢远在身后微笑追着我……一种奇怪的想法在我的内心升腾，一直到来年春来，我们三个聚在一起。
05
是的，开学以后我们谁都没见过菲儿了。邢远来找过几次无果也没再来，偶尔来找我们聊下天，我也是低头少语。
快期末考时，菲儿带着传奇的光环回来了。她踩着亮丽的高跟鞋，紫色绸缎的小礼裙把她的皮肤起色衬的尤其好，本来乌黑亮丽的头发微卷披散的一边，把她的脸蛋衬的更娇小精致……然后，一路的惊讶到班门口。于妈迎上去准备张嘴，却被菲儿直接避了过去。她依旧浅笑，眼里却多了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径直走向问我，挎起我的胳膊，娇嗔地说：“平儿，我给你带了一块手帕，上面绣着红杏呢，跟你很配。”说着拿出礼盒递给了我，然后悠然回到座位，开始收拾东西。
我想她一定去了上海，她肯定知道了我和邢远…不，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于妈没忍住上来就质问菲儿什么意思，菲儿笑而不语。末了，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看热闹，邢远也来了。挤进来让菲儿不要发神经，菲儿始终笑而不语，临走时只说了一句：“再好的喜欢，都抵不过时间，更何况还有背叛。就算我再怎菲儿始终笑而不语，临么努力，你们都只会打压我，凭什么？！我就是我，谁都休想摆正我的倒影。”
06
菲儿走后，梅雨断断续续下了将近一个月，下得人心里发毛，长了霉。
菌类大多喜潮湿，且好坏各半，可治病食用亦可杀人不见血。我们都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毫无保留地去保护一个人，却忘了那个人可能才是你最大的敌人。我是，菲儿是，于妈亦是。
后来的饭食，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
然后，老吴被调剂到职校，就剩我和于妈。
于妈依然霸道，只是少了些许狠劲多了些多愁善感。常常望着窗外的雨点发呆，要么就是话说着就走了神，走路时常在嘴里嘀咕什么“都怪我啊…”诸如此类的话。
我常常在想我那个梦的释义：我们五个人之间，到底隔的是什么，让酷热的夏天都显得荒凉。
07
最后一场考试，大雨仿佛要把整座城市吞没。母亲打来电话家里的鱼塘可能顶不住要去帮父亲看守，让我早点回家。没来得及说“再见”，考完我就冲进大雨上了回家的列车……
往事一幕幕，让我来不及回想。
我一直在想，到底我们之间是谁背叛了谁。我们太年轻，以致都不知道以后的时光，竟然那么长，长得足够让我忘记你，足够让我重新喜欢一个人，就像当初喜欢你那样。
很多我们以为不会忘记的事，在那些念念不忘的日子一点一点被遗忘，流进时光的长河，发着光，驶向荒芜…
苏梓沫，在时光中撒野奔走的二货文艺女青年，你来寻我定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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