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南方大部分城市已逐渐回暖。虹南市的街头巷尾也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就在四月四日清明节的傍晚,傅凌云独自驾驶着一辆面包车赶往位于城郊结合部的鸿寿山庄小区。这里是刚建成不久的豪华别墅区。因此,有许多业主还未正式入住。
当她在小区出入口刷完电子门禁卡,便向北一路疾驶。大约五分钟后,面包车来到了靠近河畔的某幢独立别墅旁。该栋别墅堪称豪宅,仅仅是门前的花园就相当于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傅凌云将面包车停在了花园内靠近房门的区域。接着,她从车中陆续搬出四个装满物品的纸板箱。当她再三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壮实的傅凌云仅仅用了两三分钟便把那四个纸板箱全都搬进了房间内。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匆匆关上了房门。
傅凌云躺在大厅的沙发上不停喘着粗气。许久,她站起身打开其中一个纸板箱并拿出了一包薯片。接着,她又从另一个纸板箱中拿出一瓶果汁与一包酱牛肉。随后,她居然开始坐在沙发上大快朵颐。
待饱餐一顿之后,她还时不时地朝四周张望着。终于打着饱嗝的傅凌云站起身走进了厨房。只见她未做任何停顿就把灶台对面靠墙的消毒柜直接往外给推了出来。
奇怪的是,原本被消毒柜遮挡住的墙面并没有铺设瓷砖。傅凌云在光秃秃的墙壁上不断摸索着。很快,她把一块与墙面颜色相同的金属方板直接给抠了出来。此时此刻,印入她眼帘的竟是一个镶嵌在墙壁内的保险柜!
傅凌云转身打开厨房内的冰箱。她从冰箱的底柜中找出一把钥匙。接着,她又把钥匙插入到保险柜的锁孔之中。为了打开保险箱,傅凌云试了好几组密码却均以失败而告终。
“死小子怎么三天两头地改密码!”她嘟囔着。当傅凌云再次尝试了几组密码无果后,才颇有些不甘地退出了厨房。
她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无意之中,她隐约发现餐柜下的地板上躺着一个文件夹。出于好奇,傅凌云来到餐柜前将它捡了起来。在文件夹内夹着几张泛黄的复印纸,纸上印有某位重症患者的病危通知书与出院小结。在第一张复印纸的背面还印有两个男人之间的合照。
傅凌云恍然大悟。她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泪水已悄然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拿起文件夹再次回到了厨房的保险柜前。而这一次,她毫不费力地用钥匙和一组新密码打开了箱子!
傅凌云先把文件夹塞入到保险柜之中。紧接着她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枚钻戒。这枚戒指相当大。而镶嵌在其中的钻石呈无色。在白织灯下,这块石头显得耀眼夺目、熠熠生光。
她像做贼一般迅速把这枚钻戒收入到上衣口袋之中。接着,傅凌云又如同变戏法似的从裤子插袋中拿出一枚同款钻戒。这两枚戒指几乎难以分辨。只是在成色上后者并不如前者那么耀眼夺目。随后,她把第二枚钻戒连同文件夹一起锁进了保险箱之中。
等做完这些后,傅凌云直接走出厨房并沿着楼梯拾阶而下来到了停车库。在地下车库中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待她掏出车钥匙并打开车门后便立即上车坐在了驾驶座上。接着,她在车库卷帘门关闭的情况下启动了商务车。只是在移动了很小的一段距离后,车又再度停了下来。
此时,在商务车原本的位置上现出一个直径为六十厘米的井盖。下车后,傅凌云拿着车上现成的撬棒打开了井盖。而在铁盖子下居然还藏有一口竖井,其深度大约有四米左右。她沿着竖井内现成的梯子直接来到了井下。打开手机照明灯后,她的面前又现出一条狭长的通道。傅凌云用一窜钥匙接连打开五道铁栅栏门。最后她终于来到了酷似房间卧室的地窖前。
地窖的门是敞开着的,整个室内面积大约有五十多平米。房间内陈列着一些卧室家具。而此时一个其貌不扬,长得颇有些猥琐的青年男子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警方通缉多日的章彦君!
“你再不来送些吃的喝的,我可真要饿死在这人造地下室咯。”章彦君伸长了舌头作吊死鬼状:“咱们都那么多年的老交情了,就算我自暴自弃你也不会放弃我吧!”
“饿死你才好!省得出去胡乱杀人!在你已经成功得手的情况下,到底还想杀几个人才能罢休?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但我和她都不仅仅是颜值控。所以,活着的、真真正正的他才是我们想要的男人。你……你选谁不行却非要剥夺我们三人之间互相取悦又彼此独立的幸福感。你这样做也无非是损人不利己而已。再说了,就算你能成功得手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之前我们俩如何看待你,以后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你我……哦不……你和我与你和她之间都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们绝不会是你的菜,也不需要你做出太多的牺牲来迎合我们!我看,你更多的是为了你所谓的真爱!连保险箱密码都是你们俩在医院确立关系的日子!可人家根本没把你当盆菜!”傅凌云滔滔不绝,语气中带有劝诫和恼恨的情绪。
章彦君却频频冷笑:“笑话,难道你就没杀过人?这么说,你们都只是想要一个原装的他?而且也只有他才能真真正正地取悦你们?难怪你每次来都会将假钻戒与保险柜中的补天之星不断地替换。你们又想占为己有又不想被我发现的心情是不是很矛盾呢?说实话我能理解,但千万别以为我不知道!而且你最近偷梁换柱的频率越来越高。这也难怪,坠入爱河的滋味一定是妙不可言吧?其实你们俩无论何时想要用这颗补天之星,都可以直接问我拿的!反正一时半会我也用不上。但是还是那句话,我必须杀了他!这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你们。哦对了,刚才你吃了我一包薯条、一包酱牛肉加上一瓶果汁一共五十二元。我就在你的佣金中扣除吧。每月月底,我爸会亲自来和你结账的。”
“你居然监视我!”傅凌云又羞又恼。她拿出那枚被称作为“补天之星”的真戒指并把它扔在了桌子上:“还给你!我们就知道你还是会执迷不悟的。就连你们俩的合照都印在你病危通知书的背面!但你知道吗,别人却把你当成摇钱树和敲诈勒索的对象而已!我没说错吧!”
“闭嘴!我只是在我自己的房子里安装了一些探头而已。这哪里算得上是监视?倒是你……。算了,从今往后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来管。这颗补天之星你可以先拿去用。等我有了第二个身份,再将他还给我吧。绝不会等太久的!”章彦君说完索性闭上了眼睛。显然,他拒绝与傅凌云继续沟通。
傅凌云怒气冲冲地拿着“补天之星”回到了停车库。当她把那辆商务车重新停回原位后才突然发现,副驾驶座上留有一张关于路虎车刹车系统的图纸。
“果然是你,章彦君!既然你已完成了心愿,那就由我来替你那不怎么完美的生命收尾吧!”傅凌云自言自语。突然之间,她泪如雨下:“但又有谁能给我收尾呢?事到如今,我是不是一个多余的人呢?”
……。
四月五日星期六晚九点半,张沃之、艾琳、卫东、刘晓惠与刘晓惠的两位大学室友齐聚在傅凌云的家中欢度周末。这些年轻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哈哈,张沃之!怎么又是你输了。来来来,那就再为大家展示一项个人绝活吧。但这次可不许再表演刚才的口技了,我就想看些新鲜又有趣的节目。大伙说是不是啊?”东道主傅凌云起哄道。
张沃之连忙摆摆手:“我实在没什么才艺可以献丑了。但既然你们的要求是与众不同,那么我就向大家展示一项本人的特异功能吧。孙琳和卫东都知道,我能在水里长时间地憋气。作为一名刑警,这项特殊的本领曾使我多次脱离险情。但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还能在各种有氧场合长时间地屏气!不信你们可以在我的口鼻处盖上几块毛巾,两个小时后我依旧会安然无恙的!”
艾琳摇头:“切,不行不行。这么玩是会闹出人命的!我说头,今晚就剩嫂夫人是百战百胜的,所以她还没有展示过任何才艺。这一轮,不如请刘姐代替你做次才艺表演吧。我们家冯大夫说过,小刘美女可是单位里点钱的高手。听他说,嫂子数钱的速度甚至超过了验钞机!我的天,今晚一定要让大家一饱眼福!”
众人也都啧啧称奇,刘晓惠的两位大学同学王丽丽与周燕也异口同声地应和道:“没错!早就听说她在读大学时就有这门技艺。我们也想一睹风采!”
只见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刘晓惠顿时慌了神。过了许久才恢复常态的她向众人连连摆手:“这些……这些流言都是夸大其词的。我点钱的速度哪有可能超过点钞机……再说……再说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现金给我数啊。好了好了,你们不就是想要我表演一个节目么。我就在这里为大家清唱一首青藏高原吧。下面请听本人的现场清唱,<青藏高原>!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期盼……。”一曲唱罢,众人掌声雷动。
“奇怪!如此高难度的女高音不是傅凌云的拿手绝活么。晓惠可是一直走柔情路线的呀……。“刘晓惠的大学同学周燕喃喃自语。可她还没有说完,傅凌云就赶紧打断道;“你们都不知道,其实晓惠的歌路可宽了。任何类型的歌曲她都能驾轻就熟。来来来,大家抓紧时间再玩一轮。”
过了二十多分钟,一旁观战的张沃之乘着大家玩性正浓却悄悄离开了房间。他想去楼下的便利店为大伙购买些宵夜。
通往小区大门的路狭长且没有路灯。在寂静无声的夜幕下,张沃之却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难道此人还是那个疯子章彦君?这几天已变得草木皆兵的他顿时提高了警惕。张沃之边走边悄悄握紧了拳头:“只要这小子敢现身就一定要把他活捉!”他心里默念着。
但在进入小区花园后,还没走几步的张沃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棍状物猛击了数次。只见尚能坚持的他却已经作势倒下。而张沃之整个倒地的时间、动作与他被击打的时点、部位等细节“配合”得天衣无缝。
没过多久,夜间少有行人的小花园中突然又窜出了三条黑影!
只见为首的光头约莫五十多岁左右。瘦高个的他左脸颊与右脸颊各挂着一条长长的刀疤线,所以,他的整个脸部仿佛被滑稽地分为四块。
刀疤气势汹汹地朝伏击张沃之的年轻人就是一脚:“我说赖老三阿赖老三,你是不是个智障?如果你把他打死,不仅惹了人命官司而且章彦君这个孬种是一分钱都不会给我们的!快看看,他还能不能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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