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翔虽然跟着班主任在后面走,却是极不情愿的,这不情愿自然不能当做自己的权利,有了权利就有了选择,他的不情愿单向的权利,自己没有选择,只能把不情愿当做产物,顺着产物寻求他的产源,这样思绪便明了,肯定是他上午没有去上课,代课老师已经通知了班主任,想着班主任这样读许多书,知晓许多理的人,自然不会把生气与恨铁不成钢的怨气铺在脸上,展示给别人看,万一被夺了书呆子的名头,显得名不副实就只能自己捶胸顿足了。这不是足够可怕的,逃课顶多被班主任训斥一顿,什么训斥的话,严厉的词句,林雨翔早已经备在自己的肚子里,待到班主任训斥的时候,就当听老师讲起,复习一遍而已,省得平时在脑子里回味,省了加深记忆的时间了。不过,逃课不是根本产源,训斥只是副产源对应的副刑法而已,自然不能算作想象中的最疼的痛了。顺着再往上想想,就又到了真正的产源了,是失恋,这才是真正产生不情愿借口的源头。自己的失恋自然像捡到的珍贵饰品,自然不敢轻易拿出来示人,不是怕人起歹心,是怕被揭穿,被揭穿自然就十分难堪了。这是林雨翔不想发生的结果。若是班主任知道这样的娱乐新闻,自然自己要承受来自心里和外界双重的斥责,这才是主刑罚,过于疼痛了,林雨翔想着自己会承受不了,当场崩溃,恐怕崩得像沙土一样,留不得全尸了。
幸亏这是隐性的东西,得需要触发的条件,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动口,其他人最多只能靠猜,可猜都是假设的,证据在林雨翔自己的心里,他不会傻到把证据掏出来,所以,这疼痛自然有可能避免,这事件总有可能瞒过老师,只是,这不会瞒过自己。
进了老师办公室,发现没人,这是一个综合的教室办公室,像公共厕所一样,每个老师的领地之间都有城墙,自然这是为了保护老师的生理或者心理隐私。对了,现在快十一点了,这个时间,大部分老师都没有课了,自然走了,剩下一部分老师当然还在坚守阵地,照顾伤员,激励士兵,做中午前的最后一波冲锋。
班主任大佬刘还是一样的和蔼,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还是一样的喜欢透过眼镜缝看人,只是这次还觉得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林雨翔细细看来,从大佬刘脸上的轮廓可以看出来,他应该是咬着牙的,这下林雨翔心里又接了一块大石,这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平时的老刘训斥人时虽说言辞十分严厉,但脸上确实没什么表情的,这次直接把怒气挂在牙齿上,言辞肯定要比鲁迅先生的笔锋锋利许多了,是不是能刺破自己的厚脸皮,这让林雨翔很担心。不过担心是真的,没有解决担心的办法也是真的,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要么瞎扯一番,要么直接直接甩门出去,要么两者都用,总之,厚脸皮破了,还有厚肚皮。
“你上午怎么了,生病了?”大佬刘没抬头,手还在桌上翻着东西。这是大佬刘最聪明的问话,问你上午怎么了,还不待你回答借口,他就直接说结果,强行让你生病,为什么说强行让你生病呢,因为上次小阿龙逃课去网吧,回来被班主任训斥的时候也是这样问的,当时小阿龙就回答说去网吧查资料了,结果大佬刘说,读书不够是病,网瘾也是病,我难道说错了吗?小阿龙见后路都被堵死了,便害怕得说话语无伦次,什么下次不敢了,再去就叫家长啊什么的之类的话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是大佬刘网开一面,让他做到教室第一排才算了结了这件事。林雨翔心想这下糟了,自己早恋也是病,失恋是大病未愈,这下自己也是有病的了。便想着来个将计就计,不说实情,顺着大佬刘的谎话编下去,说不定能编成一个大大的谎话,只求这谎话要尽量圆,像圆规画出来的才好。
“奥,对,对啊,我上午,脑袋疼,所以,没来得及请假,这不打算找您请假嘛,刚碰到你,现在正好,我向你请个假。”林雨翔自己觉得很是聪明,想着这谎话够圆咯吧,关键是这谎话听着舒服,把班主任的马屁放在前面,自己狠狠得拍几下,自然起到了扰乱他计划的作用。
大佬刘似乎翻出了他想找的东西,是一本书,至于是什么书,林雨翔不敢抬头看,自然也不可能仔细盯着它瞧,更不可能不合时宜的问它的名字。
“生病了就得好好看看,书是能治病的,我这本书你拿去看看,明天还给我。”佬刘伸手把书递了过来。
林雨翔此时是既惊又喜,还有一点点失望。这像盗墓的吭哧挖了半天,最后挖到一株千年人参。惊和喜是因为老刘没有训斥他,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形象伟大的老刘,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不是班主任的老刘,是朋友的老刘,是社会主义建设当中同志的老刘。失望也是这些,老刘没有训斥他,那的那些词句就没办法复习了,总觉得有了失去学问的愧疚感。
林雨翔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随时有可能发生意外的地方,只简单“哦”了一句以做回应,就扯出老刘手里的那本书,也不看是什么书,反正逃离这里是当务之急,便匆匆出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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