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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六)滕文公下篇4——谁与为善②:逐字稿2

《孟子》(六)滕文公下篇4——谁与为善②:逐字稿2

作者: 知非非非 | 来源:发表于2023-04-12 16:01 被阅读0次

    “公孙丑问曰:‘不见诸侯,何义?’”,公孙丑是孟子一个很著名的学生,有一章的名字就是《公孙丑》。这个公孙丑就问,您总是不主动地去结交诸侯,这个道理是什么呢?“何义”,义就是道理,您这事总有个底层逻辑吧,你跟我讲讲。

    “孟子曰:‘古者不为臣不见。段干木逾垣而辟之,泄柳闭门而不内,是皆已甚。’”就是古时候更过分,说古代那些高洁之士,“不为臣不见”,他不是人家的臣子,他都不见面。段干木是晋国人,段干木曾经干吗呢?魏文侯跑来找他的时候,他竟然翻墙躲避,跑掉了。“逾垣“,垣就是墙,从这个墙上翻过去,“辟之”。魏文侯是多大权势的人呢?属于晋国的主宰,跑来见这个段干木段干木竟然翻墙跑掉了。

    然后泄柳呢,当时鲁国的当权者鲁穆公来找泄柳的时候,“泄柳闭门而不内”。关上门不让进,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可进,就是不见。“是皆已甚”,已甚就是过分了。孟子说这些高洁之士,像泄柳和段干木这样的人也有点过分了。“迫,斯可以见矣”,“迫”就是如果不得已必须见,也可以见。比如说,你不愿意主动结交一些权贵,但是有时候饭局上碰见了,交换个名片也没什么了不起。

    “阳货欲见孔子而恶无礼”,就是阳货想去拜见孔子,阳货是咱们在《论语》当中很熟悉的一个人了,是季孙氏家里的家宰,当时势力很大。因为他已经取代了季孙氏的权力。他是要反叛的人,所以他当时在到处招揽人才,希望孔子能够帮他。所以阳货想要去见孔子,但是又担心失礼。他直接登门去见,可能不合于礼。

    然后,他想了个办法,叫作“大夫有赐于士,不得受于其家,则往拜其门”。如果一个大夫给士,上级给下级送了一个东西,赐他一样东西,他不能够受于其家。如果家里边没有人能够接受这个东西的话,他需要“往拜其门”。就是如果你没在家,别人给你送来了东西,你一看,没有谢礼,那么你应该登门去向人家表示感谢。这是古代的一个礼法。

    因为孔子最讲礼,所以阳货知道这么一个道理。他的办法是什么呢?“阳货矙孔子之亡也”,就是阳货派人盯着,说孔子出门了吗?孔子不在家,阳货去了。“馈孔子蒸豚”,就是他蒸了一只乳猪,给孔子送去,这是很大的一份礼。你知道那个鲁君,当年给孔子也就送了两条鱼。

    “馈孔子蒸豚”,阳货送了他一只蒸乳猪,但是孔子不愿意跟阳货打交道。孔子知道阳货是乱臣贼子,但是人家是大夫,过来给我送了一个蒸乳猪,你又不能够在家里边接受。怎么办呢?你必须上门给人家还礼,孔子的办法是,“孔子亦矙其亡也,而往拜之”。孔子也派人打听,说阳货今儿在家吗?不在家好,我过去还礼。

    孔子不愿意见他,“而往拜之。当是时,阳货先,岂得不见?”阳货做了这么多的安排,先跑来拜访孔子,焉得不见?最后两个人“遇诸途”,就是在路上碰见了,还说了几句话。孔子还说“吾将仕矣”,我马上就要出来当官了。(具体故事见《论语·阳货·第十七》)

    “曾子曰:‘胁肩谄笑,病于夏畦。’”。曾子说的这句话很逗。什么叫“胁肩谄笑”,就是耸着肩,这个叫胁肩,谄笑就是讨好地笑。这种画面很容易见,你去看看大领导在前面视察的时候,后边跟着的那个人,一般都是这种状态,叫“胁肩谄笑”。

    “病于夏畦”,“夏畦”就是夏天在田里干活,那是很累的。蚊虫又多,又暴晒,热得要命。曾子说,你如果让我一天到晚这么胁肩谄笑,跟着那些领导们到处这么看,还替领导打伞,帮领导掸灰、铺路,比我夏天在农田里边干活还要累。这是曾子不愿意干的事,所以曾子选择了教书。

    “子路曰:‘未同而言,观其色赧赧然,非由之所知也。’”两个志趣不相同的人在一块儿尬聊,“未同而言”就是没什么话说,但还非得说话,这是很尴尬的一件事。我们今天有一个很好的词描述它,叫尬聊。“观其色”,看这个人的表情,“赧赧然”,赧赧就是脸色羞惭的意思,又很羞愧,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很别扭的那种社交状态。“非由之所知也”,由是指子路自己,他说这样的事我是做不到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做这样的事,叫作“非由之所知也”。

    “由是观之”,这个由可不是子路了,意思是从这件事来看。“则君子之所养可知已矣”,就是从这件事上我们就能够看出什么呢?这是孟子的总结,他说“君子之所养”,就是一个君子的这种修养“可知之矣”。怎么可知之矣呢?看他如何面对权贵,我们就能够看出他修养如何了。

    所以孟子在这儿,跟公孙丑讲的不见诸侯的道理是什么?就是我们不排斥诸侯,不是说“遇诸途”我都要避开,需要翻墙逃离,人总是要干事的,但是我不需要胁肩谄笑,我不需要把自己变得那么卑微。这就是一个士大夫的节操所在。所以公孙丑问不见诸侯的意义,孟子跟他解释了一下,看看知识分子的风骨,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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