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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大开丨《黑色漩涡》

脑洞大开丨《黑色漩涡》

作者: 无念至上 | 来源:发表于2018-05-02 22:59 被阅读221次

    深褐色砖石搭建成的围墙,映在上方四方形微微白光是这里唯一能见到的亮点了。与铁门对立的那堵墙上有着一扇窗户,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是窗户,在围墙偏左上的位置取出几块砖石放上几根铁棍就是所谓的窗户,粗糙毫无美感却锁住了我的视线与自由。布置极为简单利落,腿边安放着一张睡觉的简陋床板,长大约2米左右宽差不多近1米,四个支脚放在其四角下,当躺下时会发出吱吱晃动声,如果哪天在睡梦中如坠云端定是床塌了。与床头有些距离的墙角有着洗脸台和简便的马桶,毕竟刷牙洗脸和上完厕所洗手是国人无论到哪里都会自觉遵守的无形的条锁。

    不止一次观看《肖申克的救赎》这部影片,对我个人而言比起《阿甘正传》更值得获奖奥斯卡。安迪和我的遭遇和我很像但我可比不上他的智慧。如果我也有着安迪的大脑相信这几根铁棍构建成的牢门对我而言不过是穿行凯旋门一般简单。每天的准点时刻都会有狱警人员送来一份并不可口的食物,但为了后半夜能安然的入睡不论是饿与不饿我都会强迫的进食,并且不会浪费一点食物,这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就懂得的道理。无聊乏味概括着现在的生活,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有趣的人,我能讲生活过得很好,但即便是幽默大师卓别林在这里待上一些日子也会和我一样抑郁的。这里的环境就如同富贵人家里养的金丝雀,可我们比这些鸟类低贱多了。进食,睡眠,定期的放养呼吸新鲜的空气,它们的食物可看起来精美多了。羡慕它们有着一对能够飞翔且闪耀着金黄色的羽翎,定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从那铁棍之间飞翔至那另一个世界,那处我所曾经拥有如今却触手不可及的自由世界。

    夜晚的空气像催化剂般将寂寞的枝桠蔓延整个空间,最终呼出一口白雾于空气中慢慢上升消散,如果此刻能有个生人递上一根烟我想我会好些。不知不觉间连烟瘾都离我而去。靠墙屈着膝盖而坐,把脑袋搭在两腿之间。情愫似灶台下的火种于脑中迸发,把脑袋挤的沉甸甸,时不时的抬起头轻磕在墙壁望着上层的砖墙,一直一直。月光悄悄的从窗口透进来映在砖墙上微微摇晃,受到空间的挤压倒影显得有些不圆不正,却总能深深吸引我的目光,这是唯一能接触的外界的事物。跟随着倒影一齐晃动的目光,就好像是独自一人观看着由老式放映机播放着的黑白默片。

    随着影片的结束困意也准时的找上门来,敲开大脑自觉的钻进。直到转天醒来才忽觉保持着屈身的姿势度过了一晚,空气钟弥漫的冰冷湿气,身上浅灰色布衣有些潮湿得粘人。保持一种姿势维持一晚使得脖子麻木僵硬。右手扶着脖子尝试着向左右转动,传出的嘎嘣声警示最好不要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行为。只得握拳微微用力敲着脖子缓缓的尝试着摆动,相信我如果现在手中拿着木槌对着脖子来那么一下,一定就像敲碎一根冰棒,会有脖子里的骨头碎屑落满地的场景。边舒展舒展着身子边等待着早餐,想起昨天的面包硬的就像公园的石子,配着牛奶才勉强入腹,希望今天的伙食可以好些,最好能有我最爱的火腿煎蛋。

    “咚咚、咚咚、咚咚”皮鞋敲打地板的动静有节奏的由轻向重传入我的耳内。

    “嘿,今天的伙食如何,如果有煎蛋火腿相信我的脖子也会高兴的立马柔软起来。”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向狱警调侃。

    “恭喜你猜错了,没有鸡蛋火腿也没有面包,基德先生。”

    “那来做什么?还有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基德。”一边摆动着手臂一边歪着头说。

    “有人探监,那女人身材可真是火辣,真不知道你小子哪来那么好的运气。”

    “艾伦....”这两个字总能牵动我的心弦,没气力回应狱警的调侃,双臂放下动作垂落贴在大腿边,想把脖子放正但剧烈的疼痛感使我不得已继续保持着歪头的姿势跟在狱警得身后。

    “咚咚、咚咚、咚咚”皮鞋硬厚的后跟与地面的碰撞,依然发出有节奏的敲打声。我就这么盯着前面的脚步一左一右不由自主的也跟随他的步伐摆动起来,像小孩子玩的默契游戏就这么同步伐的走过了几道铁门几处弯角来到一扇浅绿色木质门门口。拉开门,透明有着几处圆心洞口的玻璃,下面还摆放着类似于早就被淘汰的家庭座机电话。当然房间的角落还有着监控与狱警,来防止这里的犯人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走进坐下椅子上,玻璃显露出的是一张精致的美丽面孔。她化着淡妆神情有些疲惫却丝毫不会影响她的惊艳。上身穿着亚麻色的毛衣下身由于直坐着无法看仔细,但我想一定会穿着深色的长裙,这是她最喜欢的搭配,也是我爱的。微风轻拂在裙摆微微摆动是她最美的样子,那情景会让每个男人都热血沸腾。她虽坐在这里,但我依旧能感受到那时候那抹艳影于我面前舞动的神采,我们相对而坐,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滞,有着太多的诉说与辩解但面对她却只是伸出舌头舔舐几下有些干巴的嘴唇。她得目光让我有些禁受不住,似罪人面对耶稣圣洁的审判,将头埋进胸前低视着不受控制抖动的双腿。

    “艾伦..”最终嘴唇轻吟着她的名字。

    那是一场早有策划的阴谋,我是无辜者上帝却将惩罚的雷电打落在我的头上。我早该发觉,早该停下脚步。贪婪却驱使着双腿向着无尽的噩梦一步一步的前进,最后跌落深渊,囚禁于这个被世界抛弃的罪恶领地。

    马丁是我的名字,也是一位龙套演员的名字。扮演着各类不起眼的角色是我每天的工作,也只有这样才能混上一口饭吃。大学被迫选择不喜欢的金融专业,颓废的学习态度使得专业成绩一塌糊涂,甚至毕业差点都成了问题。毕业后爸爸就给我找到一份银行职员的工作,但那简直比不让我吃鸡蛋火腿还要困难,毅然的瞒着家里人就逃离到了这个城市。这是时代的城市,这是梦想的城市,这才是我该来的地方。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租了间狭窄的房间,但这依然使我兴奋不已。逃离了家的束缚像是解除了爸爸的枷锁。手机编辑好一条消息发送给爸爸便把电话卡拿出扔在一旁,像飞鼠般展开四肢扑到床上。这是一段全新且陌生的开始,前半生不过是行走在爸爸一手为我搭建好的道路,而此刻做的这个决定正是自己自己拿着一把铁铲挖掘出一条不同于之前所走的道路,而是一片全新的领土。

    显然独自生活是艰难的,以往的日子从来不会让我觉得生活如此的困难,种种压力从各个方面向我袭来。但我始终相信自己是会成功的,会让马丁这个名字响彻这座城市,响彻世界。当劳累一天回到自己的房间随便的吃上几口面包牛奶就当作晚餐了,房间的角落摆放着许多面包牛奶的纸箱,这是好几个星期前超市大减价抢购的,对我而言这些东西虽然早已腻口但胜在量多便宜且在饥饿时候是不会挑剔吃什么的,钱大多数都拿去买烟和酒了,这是我独自生活后才沾染的东西,

    这两种东西有些魔力,能够冲刷生活的苦楚与无奈,把精神与肉体带到另一处世界,顺着烟气散去的方向望去,世界都在发生着旋转变化,那一刻什么胡思乱想都会被冲去厕所抽水泵里一同顺着下水道流向太平洋中。在大学的日子是从来没有碰过的,这也令我时常感叹如此美好的两样东西为何不早点接触。所赚的钱除过房租钱其余的大部分都贡献给了烟酒,有时甚至省下一天的饭钱也要抽上那么一包烟。对我而言这就是我的精神粮食,这才是大脑所需要的慰藉。

    冲完澡停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了许多连眼神都变得有些黯然,已经太久没有什么好事情让我大笑一场了,试着翘起两边嘴角,一左一右的上扬带来的结果是比哭还要丑陋的假笑。长期的吸烟与并不按时刷牙的习惯使得满口牙都显得有些泛黄,如果打开照明灯细看会发现压根部分已经开始微微变黑。松弛的两颊与肚子都是喝酒造成的,原地跳上那么一下,肚子上的肥肉会抖上那么好几下。这对于想要当一名著名演员的我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连房东大妈都好几次不曾认出我来,要不是每次都能即时的交上房租可能她早就拨打了警方电话将我这个擅闯民宅的小偷带走。

    成名这两个词离我愈发遥远,终日混迹在片场,即便是没有片酬的小角色也会力争过来只为能在电视上露出那么一刻镜头。可到头来连小区旁的便利店都不曾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更别提全国全世界了。总会在夜深时刻灌上几瓶酒吐诉自己的惨淡,埋怨导演看不到自己的潜力,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的讨好导演想要多一些镜头可甚至到头来影片的放映也许连我的背影都被剪辑掉。拉开窗户,漆黑的夜空挂着一轮月牙儿,依稀可以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对面楼里的大叔桌前摆着一堆炸鸡啤酒看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电影昏昏欲睡,仰着脖子倚在沙发上,身子随着困意一阵一阵抖动,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这时候可是小偷的好机会,如果是我一定会趁机爬进去偷走炸鸡啤酒好好享受一番,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敞开肚子的吃肉了。目光往左边移动些,则有些模糊昏暗,只能勉强的看到一具窈窕的身躯,但房间内并不明亮的灯光使得从窗外看无法分辨出是否身穿着衣服,但男人的头脑都是艺术家,总能将遮掩的事物于脑中进行描绘,将其完整的呈现出来。夜晚的风还是有着几丝凉意,吸入的晚风与肚子的啤酒搅合在一起使得肚子剧痛起来,便匆匆拉上窗户奔向厕所的方向。

    次日一阵恶臭将我从梦中拉回现实,追随这恶臭的源头搜查起来,昨晚喝完酒竟然发昏的没有将排泄物冲刷,一晚上的肆意妄为加上闭上的窗户使得整个房间透着一股比公共厕所还要恶心的味道。抓紧清理赶紧打开窗户透气,似乎能看到一股深黄色的气体从窗户向外飘去,门口电线上的麻雀也仿佛受到了生化武器的攻击纷纷逃离。好像除去第一次搬到这个房间的打理就再也没有后续了,地板受到不不知名黄色液体的侵蚀,由于长时间的没管理踏上去有些黏黏糊糊,墙角堆满了垃圾与玻璃瓶,引来许多如芝麻粒大小的飞虫终日徘徊。

    曾经专门买来用来放置衣物的柜子早已被抛之脑后,衣服散乱的丢在地面与床铺,分不清楚哪些干净哪些需要清洗更别提袜子了,也许哪天早晨醒来刷牙会发现也牙杯里竟然有一双不知放了几天干巴得褶皱起来的黑色长袜,但如果被放在博物馆里再加上一层透明玻璃定会被一群不懂艺术却花着大价钱的闲人仔细品味一番。但放在这里早起刷起牙来仿佛在拿一双臭袜子于嘴中搅动。即便再随性潇洒的人也无法容忍在这么一处环境生活下去,所以我决定好好的整理一番。

    从便利店买了几个垃圾袋顺带的买了些酒和几包烟。首先将暴露在表面的垃圾解决掉,再依次将那么些隐蔽的家伙逐一击破。特大装膨化食品的包装、散发着霉味的外卖盒子、随意乱丢被踩得变形的易拉罐这些家伙都是何时溜进家里来的,几个垃圾袋在顷刻之间便被装满。接下来就需要拿扫把将地面上还存留的垃圾扫除门外,路边的大型垃圾桶才是它们的归宿。轻挥扫把卷起一片的灰尘,顺着空气的流动卷入喉咙之内,附贴在呼吸道的内壁,使得阵阵不适的搔痒。打了些许喷嚏才好些,左手捂住嘴巴继续清理,大致的将四周都扫除一番,双膝跪着左手用手机打着照明,右手前伸扫把挥动的打扫着床下的垃圾。

    对于许久不曾锻炼的我而言可谓是一项巨大且卖力的工程,大体已经养眼许多,现在只需要在将各个小部位进行深度的清理就好。地板上凝固的不知名液体则用刷子反复的擦拭进行消除,最后再对恶臭的源头发起攻势,拿出一瓶洁厕液到在马桶内圈,蓝色液体似乎在和暗黄色渍迹发生着搏击宣告着自己将推翻其统治,随着时间的一秒一秒的过去,暗黄色渍迹显然有些溃败开始退却,最后在蓝色大军的攻势下败下了阵,溃逃到水中。而我将是这最后一击的发起手,按下冲水键,随着暗黄色漩涡的流动最后卷入无尽的黑洞之中,终于是将这万恶的源头解决干净。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往往隐藏着污浊肮脏的内在,正如现在所见的房间。这最后的结尾工作就是收拾一番衣橱柜子之类,最先下手的是床正对面摆放着电视的木柜,电视和柜子都是房租大妈的,看破旧的程度想来买来的日子快和房东大妈的年纪差不多了,每当看球赛的关键时刻总会扫兴的突然失去画面,这时候则需要对着电视的后机箱拍上重重的几巴掌敲出几抹灰尘则画面又回到了其中,不过往往这时候球赛已经决定了胜负。柜子则是普通的抽拉式,也没有什么保险锁,颜色也是土气的淡黄色但配上这个房间倒显得有几分复古的味道。双腿盘坐在柜前,有些吃力的拉出柜层,杂物就像被迫挤压许久如同火上爆发一般散乱的跳出地面,使得打理好的地面又复原之前的样子。早就记不得何时把这些东西带到这里,当初逃离家中时胡乱的拿了一些东西就当作家当了,现在看来这些东西除了占地方毫无用处。

    将一些或许还有用处的杂物放置一旁,继续翻寻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打理的东西,也许运气好还能搜到一些烟酒钱。拉开第二层的柜子,没有如之前的杂物暴乱,空荡荡的格子内只放着一封没有打开的信封,不知道是何时放进去的。将信封拿在手上,由于长时间放在柜子内,没有了纸质书本的味道反而散发着一股腐木的味道,有些令我反胃。有些粗鲁的从上方撒开一个口子,将信封内的东西到出来,几张有些弯曲褶皱的彩色照片落在暗黄色的地板上。拾起其中一张,那是一对面带笑容的夫妻,妻子的手中抱着一个男婴对着镜头摆着鬼脸吐着舌头。笔直的身躯与严肃的面孔无一不证明这是一位严厉的父亲,但仔细看他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的温柔慈祥,那就是我的爸爸。妻子穿着淡粉色连衣长裙,眼神里的关爱好似能透过照片包裹着我,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一场车祸去世,对于妈妈的记忆仅仅存在小学之前。他们是爱我的,我也深爱着他们。

    整理整理情绪继续翻拾着照片,大多都是我与家人的合照。这是正面朝下掉落的一张,照片的背面用马克笔写着阳光两个字,记忆有些模糊起来并不能想起来这有何意义,将照片翻转,却仿佛有着哈利波特的魔法一般般将我定在空间、定在时间、定在记忆之中。照片上有些一片匆匆草地,远处有着几颗梧桐树,显然那天的天气并不好,太阳被乌云所遮蔽,所见的一切显得有些昏沉黯然。她身着淡紫色长裙,好似在跳舞又好似在向我打招呼,右手高高举起面带着笑容,那微笑融化了我,那一刻她就是阳光,我的阳光。

    “艾伦...”

    大学生活是无趣孤独的,本以为自己将灰暗的度过这个段漫长的日子,却不料她会闯进我的生活,闯进我的心灵,她就是艾伦。初次见她是在篮球场上,当然我是坐在观众席上,而她也同样。我从没见过笑容如此有着魔力的女生,即便我们相隔许选,但她依旧能感染我一同跟着她笑起来,人群中就仿佛天使般的存在,她就是我的安曼纽·贝阿。我能切实的感受到荷尔蒙的爆发,我要追求她,我必须追求她。

    那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也是最幸运的时刻。艾伦有着许多的追求者,如果排起队来也许可以从地球排到火星,而我太平凡了,平凡的外表平凡的能力平凡的家庭,却获得了不平凡的她。我们一同上课,吃饭,在夜晚时分牵手在大街上散步。每当节日的到来,我会拿出平日里节省出来的钱带她去昂贵的餐厅共进晚餐再临别时送上早已精心准备的礼物,最后我们会亲吻。幸福的日子总是一瞬而过,毕业的到来是许多情侣的分闸路,但对我们而言却牵手一同闯过了这道难关。

    我们一同到一座全新的城市开始了真正两个人的生活,白天各自工作,晚上如亚当夏娃赤裸着身子融汇于一体,不论窗外刮风下雨,那时候的空气中总弥漫着绯红气息。但我并不喜欢那份售货员的工作,那让我在她的面前显得矮小,没有一个男人甘愿低身自己的女人。我想要成名,想要成为一名演员,那是我从始至终的梦想。我辞去了工作,开始在家中研究演技,但往往争执就是由一方做出擅自决定开始的,为了家庭与生活她希望我继续去做售货员的工作,我们由从不吵架到如今隔三差五的大吵。她是一位服装设计师,渐渐她的能力受到关注薪水也是之前的几倍,而我仅仅只是一位龙套演员,没有她也许连生活都成问题,这令我更加的烦躁。某天的晚上我动手打了她,那也是第一次我们分床而睡,这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第二天醒来,没有她的亲吻,没有她的早餐,也没有了她。这令我内疚,尝试过挽回她但想到自身的处境又何来资格,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络。

    “马丁,你还好吗?”她最先开了口

    “艾伦,相信我,我是无罪的。”

    “.......”

    “是他们陷害我,我是无辜的,我所做的这一切都仅仅是为了挽回你。你知道吗, 自从与你分开我有多么的想念你,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一如既往的爱你。”我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板上,脖子前倾情绪有些过激。

    “够了...马丁,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现在我要走了。”她起身走出了大门。

    “艾伦!艾伦!”

    对我而言那是平凡反复的一天清晨,醒来之后刷牙洗脸吃上几口面包,也许回到片场争到几个龙套的角色来赚取些接下来几天的伙食费。但往往这种时候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打断你一天的计划。一记不速之客插入了这段安静且自由的时间,手机铃声不停的提醒着我出于礼貌应该接听下,贴在柜子上抖动发出的嗡嗡声刺入我的大脑强行打了一剂活力药水。脑袋有些犯浑眯着眼睛在一片灰色中摸索着手机的位置。

    “喂,我是马丁,有什么事,如果没事请不要打扰我的美梦。”美梦受到打扰使得我的语气有些不悦。

    “马丁先生,请不要挂断电话,那样你可会失去一次成功的机会,一次大机会。”

    “什么?今天可不是4月1日,不要给我开什么自认为有意思的玩笑。”

    “先生,不如我们可以见面谈谈,那不会费你多少时间的,相信我。记住今天下午4点就在楼下隔壁的咖啡厅见面,我会穿着褐色西装头戴一顶黑色爵士帽。祝您早晨愉快,再见.....”

    “见鬼,一定是我还没睡醒....”

    有时候害人的往往就是好奇和贪婪,那一刻魔神阿加雷斯将这两只恶魔悄然的钻进了我的体内,等到时机成熟它们则会浮现出真面目。

    不得不说他的话尽管让人怀疑是恶作剧但确实使得我无法再次入睡。随性的躺在床上,眼神有些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刚才手机里的对话似乎还在耳边响起,由天空透过玻璃向我传递。成功的机会这五个字正是如弓箭射中靶心般一同记中我内心深处,那对成功的强烈渴望使得我不得不去赴约他的邀请。

    现在已经3点左右,我才匆匆起床洗漱一番,不得不说经过昨天卖力的一番打理这房间的面容简直焕然一新,美好的事物总会有这一股奇妙的渲染力连带着观赏者的心情也一同得到满足。赤裸着身子走到衣柜先挑选服饰,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我的品味有多么的低俗,挂着一排服饰竟然都是清一色深沉色没有一件亮色,穿这种衣服上街会有受到女人的关注才是真正的见鬼。反正都差不多,就索性随手拿一件穿,最后落地镜映出来的男人上身内搭一件白色短袖外传着深蓝色格子格子衬衫下身则是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青色牛仔裤连代表潮流的破洞也没有。再将柜子上没有多少钱的钱包放进口袋就出门了。

    我很少去咖啡厅,昂贵的价格与软绵绵的气氛始终提不起我的兴趣,比起这样更希望他能把见面的地面约到饭店呢内,那样还能大餐一顿。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双腿还是朝着咖啡厅的方向迈着步伐,并没有走多久来到了咖啡厅门口,整个建筑装修得有些不伦不类,就像往巴黎圣母院插入地下摇滚乐的涂鸦,显然店主想要结合将两种风格结合在一起但显然他失败了。透过玻璃眼神找到了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男人,我拉开咖啡厅的大门向着他所坐的方向走去。

    体态有些臃肿是给我第一印象,上身褐色西装内搭一件白色衬衫,但想要包住他的肚子显然有些费力,可以看到纽扣紧绷在他的肚皮,有些担心下一秒可能就会蹦出来打在我的眼睛里。眼睛细小,不仔细看以为他闭着眼,鼻子并不坚挺像是一颗大蒜安在鼻端,最有特色当属嘴唇,嘴唇就像是吃完印度魔鬼辣椒般又红又厚,让人忍俊不禁。但你却会惊奇的发现,这些逐一挑出来的器官都差强人意,当结合在一张空白的脸庞时却赋予了魔力,会自觉的将他的地位放高,这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直接感受。

    “马丁先生,需要来点什么吗?这里的咖啡虽不太高级但是用来消磨这个无趣的下午也是可以接受的。”他先开口说。

    “不需要先生,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面对与我正坐的男人我脱口而出的使用了您这个称呼。

    “你可以称呼我为基德,这是我去世的父亲给我取的名字,虽然我觉得并不符合我的形象。”说到最后他撇了撇嘴。

    “基德先生,名字可不能概括一个人的一生。虽然我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正如你所见我连一件像样的西装也没有,这件衬衫已经是我衣柜里最好的了,所以对于你电话里成功的机会让我好奇不已。”我有些按耐不住的提出了我真正想知道的。

    “哦,瞧我把正事都忘了,这都是因为我们太投缘了让我不禁想与你聊聊。听好了马丁先生,我知道你是一名龙套演员,且渴望成功但那些愚蠢的导演都没有看到你的闪光点,这点令你一直忧愁苦恼。现在,有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就摆在你的面前,你是一颗价值璀璨的宝石,而我则是那把挖掘出你惊艳一面的铁铲。”

    不得不说他很有当牧师的潜质,简单几句话就打动了我,就像是一记重钩直击我这条茫茫大海中的鱼儿。那我太需要成功了,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成名,我需要艾伦。根本不会有人能够感受那时候我有多么的激动。血液的加速流转双手紧紧握拳因激动而在桌面上微微颤抖。如果不是人太多相信我一定会摘掉他的爵士帽亲在他的光秃秃的头顶上,至于为什么是光头,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连带着他那肥腻凸出的赘肉在此时看起来抖动的也显得有些可爱。

    “你无需现在给我答复,这里有一份文件,你回家拆开一切就都明了。好了正事说完了,咖啡也享受的差不多了,那么我就先走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马丁先生。”话音刚落他就走出咖啡厅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有些不切实际,但桌子上平铺的文件却是真实存在的。将我文件揣在衬衫内层后匆匆走出咖啡厅向这家的方向小跑回去。激动得因为手抖连插钥匙开门这段动作都失误了两次,随意的左脚踩右脚把鞋子脱掉坐在桌子前。打开台灯,亮黄色的灯光打在棕色的文件包装上有些晃眼,恍惚间摆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封简单的文件夹而是潘多拉魔盒,里面翻涌着希望与邪恶。兴奋有些冲昏我的神经,打自己一耳光瞬间清醒许多这才正是在拆开文件。三出来一张纸和一摞厚本子。纸上用黑色水彩笔写着:

    马丁先生,看到这封信代表着你答应了,你可知道如果接下来不按我说的做则会让你去见死亡女神,当然这句话是开玩笑的,要知道幽默的男人总能吸引女人的关注。我是一名导演,也许你没有看过我的作品,但你要知道我不屑于把作品放在那些颁奖礼上,那是对我的侮辱。他们都是虚构的,而我的作品无一不来自真实世界。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很有钱,就算我整天泡在女人堆里也够我潇洒一辈子的,而这也是你所需要的。听好了,文件夹里还有一部剧本,我希望你能认真且真诚的阅读,那可是我近些年的呕心力作。如果同意,恭喜你就会成为这部剧的男主角,千万别觉得不够资格,我对那些东西从不看中,当我第一眼在片场看到你时就已经把你认定为我的电影的男主角。我由衷的希望你能答应,我将会给你丰富的片酬相信我,出于理性你应该答应。我要说的已经结束,愿上帝保佑,马丁先生。对了,如果你答应了请在阅读剧本后两个星期之后到纸的背面的那处地址来找我。

    基德留

    将纸翻面印着一段格外显眼的字眼,上面写着信里基德提到的地址,那里离我家有一段距离且有些许多的废弃工厂,我有些不清楚为何要去那种地方但我的神魂早已被信里的诱惑所吸引无暇关注其他。看了有一段时间,连天彻底黑下来都没有发现。这时候才想起来需要阅读剧本,页数并没有很多只有小拇指一般的厚度。大致的翻阅一番,讲述了一群与警察对立的神秘组织,在运输药物时被警察所察觉并发起逮捕,而我也就是男主角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毅然将组织的一切罪行都归到自己身上,来保护药物和其他成员的顺利逃离。

    等待是煎熬的,好比一具宝藏就放在你对面的墙壁后面,而你却需要两个星期的时间才能打透这面墙。这期间也有片场领头的给我电话点说有几个小角色可以让我试一试,但马上就要演男主角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小戏份,当把眼光放高后人总会选择忽视下层的事物。趾高气昂的炫耀自己以后将会如何出名,会有多少金发大波妹子愿为我献身,说不定还能和女神安妮·海瑟薇一齐合作。显然电话对头那个家伙是个榆木脑袋,竟然笑话我天还没黑就在开始做梦了,气的我直接甩掉电话,再过不久他一定会后悔今天所说的话有多么的愚蠢。

    两个星期在秒针与分针中机械般走掉,今天就是前往基德所留的地址的时间。为了彰显自己的态度,特意去西装店购买了一身廉价西装,对着镜子打理了一番,心满意足的出门。房子门前的公交站不能直通,需在中途转车一次。像被夹缝在面包片里的火腿,随着车子的摆动我的骨骼似乎都被挤得变形了,经历了2两个钟头磨难才熬到了目的地,西服因为磨蹭而变得有些褶皱,尝试用手抚平但效果并不大,往右手掌心吐上一口唾沫再擦拭一番才勉强能看。

    那是一处废弃工厂,它的前身应该是汽车维修厂,外面还摆放着几辆废弃轿车,不过由于天气和雨水的冲刷则完全成了铁锈的样子,就像是博物馆里的恐龙化石。怀着一丝激动与紧张拉开铁门进去,里面出奇的广阔,应该是有人专门处理过。没有想象中许多的废弃工业残渣堆,但顶上的铁棚有着几处洞口,前些天连绵的雨水穿过这几处破洞留在高处的铁杆上,滴答滴答打在地面上的积水上跳出几颗小水珠。倒显得有几分秘密会议的气氛,就像电影里总会挑选一处无人发现的地点作为秘密基地。

    “嘿,马丁。我很高兴你能过来。别在那傻站着了,快过来。”基德从一个阴暗的角落慢慢走出来。

    “嘿,基德先生。这是我的荣幸。”我招手回应。

    我跟在基德先生的背后,与他保持半个身子的距离。转身走进一处较为狭窄的通道,通道的侧壁是铁质的硬板搭钩而成,反射着我和基德先生微微抖动的身影。走道的尽头有着一扇木制门,比较稀有的是上面没有猫眼却挂着一具老虎头,不知为何脑中出现一种错觉嗯这虎头就像是还没有死透还是活物,张着血盆大口只需几秒钟就能将我至死。

    基德先生打开了门,如果不是知道此行的目的,我定会两眼一黑晕过去。里面有几位赤裸着上身肌肉硕大的男人,即便隔着有些距离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胳膊上弯弯曲曲的经脉。要不是基德在场,还以为误入了哪个黑帮团伙的地盘。

    “请放宽心马丁,这些都是我们的动作戏演员,他们可都是我精挑细选花了大价钱才请到的,别看他们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但他们可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这次电影你们将会一同合作。至于名字,可以统称他们为赫拉克勒斯,即是大力神的意思。”基德为我介绍这些人。

    “是我太过惊讶了,希望我的冒失没有惊扰到你们。你们的面具很酷,我是说你们的肌肉也很酷。啊这个,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我向他们其中一个伸出右手。

    “唔....”一声类似牛叫声透过面具传出,仅仅只是握手依然能感受到他们恐怖的爆发力,如果不小心的稍加力度可能我的手掌就需要去医院休息休息了。

    基德是个做事利落的人,道具、场景、演员他早已准备就绪,而现在拍摄也正式开始。虽然经常混迹于片场,但大多数都是一些小鱼小虾的角色,并不能真正意义上提高我的演技,显然我的表现没有受到基德的满意,从他皱起的眉毛就可以看出来,就像是一个正在蒸水的木桶冒着热气。

    “嘿!马丁!这在演狗屎吗,不应该说一坨狗屎都比你演得好。动起来!动起来!给我收好你肚子前面得肉,那晃的我头晕。还有跟上他们的步伐,你可是男主角!”他右手握着报纸指着我痛斥。

    “基德先生,我会努力的。”

    我没有想到之前如此优雅的基德先生在摄像机的后面会如此暴躁,但障碍跑实在是太为难我,即便是我的手越过但肚子总会不争气的卡在另一头,如果是大学的我对于这类东西简直是小菜一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透过铁棚的空口能看到天空的颜色由白向黄最后向着黑色转换。在我肚子发出第八声饥饿的咕噜声时终于是将今天的拍摄任务完成。拍摄期间还没有感觉到,但当基德最后一声过响起时,身上的各个器官似乎瞬间被挂上了铅球,不在乎地面干不干净直接坐下休息片刻,汗水浸透了全身,吸足了汗水的西装像是紧身衣一般贴在我的肉上,这种黏乎乎的感觉令我十分不适,像是史前怪兽的唾液。

    “马丁先生,房间和食物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辛苦你了,请好好休息一晚。”结束了拍摄任务的基德的来脸上又恢复了往常温柔的笑脸。

    “谢....谢”我喘息着。

    休息的房间不大但是里面的家具很齐全,桌子的铁盘上摆放着一些食物,不知是巧合还是特意,其中一个小盘子里装着我最爱的简单火腿。这令我有些雀跃,自从独自一人生活之后就很少吃到这玩意了,虽然并不麻烦但却总是懒得动手,还记得小的时候爸爸每顿饭都会做或多或少的简单火腿。大快朵颐的享受着食物带来的满足感,冰箱里还放着冰镇啤酒,试问此刻还有什么所求的呢。将食物一扫而空,赶紧脱掉这劣质的吸水西装,当赤裸的身体透露在空气中,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释放,我的脂肪在这期间受到了空前的压迫。快速的进浴室清洗一番,穿着浴袍半躺在床上,显然一天的劳累使我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咚咚、咚咚咚!马丁,太阳光快把你的屁股烧烂了,赶紧给我起床,如果十分钟后还没有见到你那肥硕的屁股你就抱着它给我滚蛋!”

    这刻门外的警告声比任何闹钟都附有威力,像是一记雷鸣打在我的耳膜瞬间清醒得跳起来,虽然我的体重很难跳起来。我从没有如此得迅速过,牙刷在我嘴中发出赛车的马赫声,双手沾水搓脸的高速运动使得脸通红,大概只用了三四分钟我就解决了一切,包括穿衣,当然昨天那件充满令人反呕气息的西装是无法再穿了,只能再将就穿从家里柜子带出的衬衫。不得不说比起西装我还是更倾向于这类休闲的服饰,真不知道基德先生是如何每天将那身肥肉塞进西装里的,虽然外在看起来正式,但相信里面的肥肉早已被挤压的不知道成什么怪样子了。

    让人意外的是基德出奇的没有穿西装而是一件宽松灰色短袖搭配印着比基尼美女的沙滩裤。他的头上也没有戴着那顶黑色爵士帽,原来他并不是秃头,而且非常的茂盛但由于没有经过打理看起来十分杂乱无章就像是一团黑黝黝的海藻。这种形象看起来可让我亲近多了,往往大家初次见面都会以穿着来分辨对方是否能与自己相处,现在看起来他像极了小学时候坐在我旁边那个贪吃爱睡的小胖子。

    “嘿!快点过来,今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不要在那里站着发呆!”他向我喊。

    我向着他走去,随手从旁边顺了一张椅子,由于椅子的高度不同所以画面看起来我矮了他半个头。他指了指一台黑色监视器,屏幕里还播放着昨天拍谁的片段。我看起来帅呆了,不敢相信以我的体格竟然能够从轿车车头跃过,相信我再晒黑一些肌肉精瘦一些就和国际巨星成龙无异了,到那时候说不定我也能拍一部尖峰时刻的片子来响彻好莱坞。但基德的脸上就像被人打了臭鸡蛋一样,摆着一张臭脸。这令我有些心慌,毕竟我只是一个无名无气的龙套演员,如果不是基德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这种机会,可以说是基德创造了现在这个时间的我,而他也可能轻易的毁掉这个时间的我,我能做的就是让他满意,来保住这个位置。

    “基德先生,是我哪里的表现让你不满,你尽管可以说出来甚至可以拿着报纸指着我痛骂一顿,我都不会介意。”

    “听好了,马丁。你必须知道你获得这个机会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比起街边的乞丐仅仅是多了一处住处而已。所以之后你最好给我争气些,还有不要对我的剧本产生怀疑,这是最重要的。我不喜欢他人对我的剧本进行一些自我的判断与修正,那样他们一个子儿都拿不到。看刚才那段戏,剧本明明写着潜伏进去而你却跑进去,这是为什么?”基手里攥着剧本向我问。

    “那...那是因为”

    “停!我不想听...如果在发生这种事,你就立马给我滚蛋。”

    “是....好的”

    “好了,该你上场了,希望我的话没有不会给你带来难堪。但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位为了作品费尽心血的男人。”

    作品的拍摄如期进行着,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这个废弃工厂里来完成,和一般的特效电影一样布上一块背景,然后进行从现场看起来很蠢的动作,但在特效完成后则会惊呼时代的伟大与科技的神奇。仅仅是向前方丢上一颗石子,但在你们的眼里那会是一颗手雷,石子落地的区域将会引起爆炸。

    差不多来到这地方已经一个多月了,而电影也进行的有模有样,在一天天的劳累与基德的责骂中还算幸福的度过。每天白天他的起床气好像可以延伸至下午,一个人竟然可以咆哮整整好几个小时不间断,如果不是他那救生圈一般大小的肥肉他早就会累死的。当我尽力的将一个动作完成希望能够歇息一会,这时候他总会跳出来对着我说“重来、重来、重来”,真希望天上下些冰雹或者是打下一记闪电,反正不管什么能把这个该死的胖子搞死就可以了。但这种想法也仅仅是在片场的时候,到了晚上,基德先生总会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初级见面的西装与帽子,温柔的语气,最令我欢喜的是每每晚上敲我的门时他的手里总会拿着一摞钞票,那是我的薪水也是他答应我的。上帝,多么诚信善良的男人啊。

    平常他都是将钞票拿在右手而左手空无一物,但今天左手却拿着一个黑色盒子,从外看起来根本无法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他走进我的房间,将钱摆在床边的桌子上,然后双手持着盒子轻轻放到床上,黑盒子在白色的被子上十分显眼。

    我有些不自在的慢慢走进桌子,一把把钞票抓起来开始清数着数量,但嘴巴却向着基德提问了疑问:

    “基德先生,那是什么东西?”

    “别再数那点破钱了,难道你还怕我少给你钱。你过来,这是电影的道具,而且是至关重要的道具。挺好了,我需要你尽快的掌握这家伙怎么使用,不然这会影响我们的拍摄,好了,我走了你自己打开慢慢琢磨吧。”说完他就出去关上了门。

    他总是这样,就像是刚见面的那次一样。没有听他的话还是一张一张的把手里的钱数完,是准确的数字这才满意的放进自己的秘密金库。那是床底下的一个纸盒子里,被我用胶带贴在床板下,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完成这秘密行动这才满意的坐到床上。拿起黑盒子摇了摇,并没有很重差不多一个装满水的杯子的重量。将盒子上的纸盖掀起,里面是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住的东西,光从外表看就像是一把包了八百圈胶带的三角尺。伸手从柜子上拿过来一把水果小刀把表面的塑料袋切开,有了破口就好解决多了,用手把左右开工将破口扯大,终于是把里面的真面目露出来。

    里面躺着一把黑色手枪,不论是几岁的男人对于枪类武器都有着无法言语的热爱。是的,仅仅瞧了一眼这家伙就深深的钩住我的视线。它仿佛就是活的,是真正就经历过血液洗礼的战士,我不知道基德从哪来搞到这家伙的,这道具简直太逼真了。我不禁的伸手抚摸,坚硬的外壳表面有些冰凉。我尝试着扣动扳机,但由于没有上膛和装弹并没有发生什么动静。对这家伙爱不释手,起身靠在门板边,右手持枪左手铐住右腕时不时的弹出头望一眼猫眼,如果来一身高级西装我就是詹姆斯邦德,此刻出现在视线里的敌人都竟会命丧于我手中这把黑家伙。肚子发出的咕噜声使得我停下这愚蠢的角色扮演,枪子可不能把你的肚子填饱,但那桌子上的鸡蛋火腿可以。吃饱喝足钻进被子里,明天就要上演枪战的戏份使得我有些兴奋,就像小时候明天的春游总会扰到我们今夜得美梦,男人不论年龄的大小内心总有一块地方是相通的。

    和往常一样吵醒我的依旧是可恶的敲门声,身体肌肉已经记住了这一连串的起床程序,在半睡半醒中完成了洗漱与穿衣匆匆出门。门外停着几辆黑色面包车,几个工作人员抬着一些现场的拍摄道具纷纷放进车厢内,而基德正在其中一辆旁依旧拿着报纸卷成的棒子指挥着现场。

    “嘿,基德先生,这是在做什么,今天不拍摄吗?”我向着基德走进。

    “今天要拍的戏很重要,所以必须才用真实的镜头。好了,你也快给我上车待着,好好的熟悉熟悉剧本,我不希望今天还要浪费一堆口水用来骂你。”白天的基德先生总是这么暴躁。

    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拉开最近的一辆车的车门钻进去。车座后面的物品袋里放着剧本,拿出来摊在腿上方便阅读。但困意似乎还没有彻底的离开我的大脑,文字往往就是最好的安眠药,越往后翻页面上的文字就像是几百个陀螺一同旋转,一阵眩晕感向我袭来,仰着头就再次进入睡眠。

    “啪!”

    “哦!好痛,哪个该死的家....哦....对不起,基德先生。”

    车子停下了,可我却还没醒。基德没见到我的影子就找到车子拉开车门用报纸在我头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要知道,那一刻梦中的我正手捧着奥斯卡,行走在灯光与摄像的红毯上,每当我完成一句发言台下就会发出满堂的尖叫与掌声。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他的报纸里面是不是偷偷放着一根香肠,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威力,不过想想基德的形象与饭量也许真有这个可能。

    “下来,你这头爱睡觉的肥猪,相信我如果时间再倒退几个月我一定会亲手烧掉那封信。”他举高持着报纸的右手似乎还想再来一下,但过了一会又放下了。

    “嘿嘿....放心吧基德先生,再过不久你一定不会再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了,那时候你会多么骄傲你培养出了一个国际巨星。”

    “呵呵....到那时候的确应该感谢你。”

    与基德相处久了对他也有了一些了解,自然对于他的一些不好听的话语并不放在心上,甚至现在还能与他开一些玩笑,这放在一开始是绝对不敢的。伸了个懒腰下车,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港口,但具体的位置并不是非常清楚。但显然不是洛杉矶港与旧金山港,应该只是一处不知名的小地方。并没有大型的轮船停靠在岸,仅停着几艘小型游艇,岸上放着一些集装箱和大型铁皮盒子。但拿来拍戏最合适不过了,来往的人并不多,不会有人干扰。

    “今天的主角是你,我昨晚给你的那家伙带了没,这里有一些子弹一会记得装上,我们会退到你视线看不见的范围内,这样才不会影响你的发挥。剧本你也看过了但这里我需要稍加改变,我和你简单说下你要做的,将那几个箱子抬到旁边的游艇内然后将游艇开出海,最后将箱子转交给与你街头的人。你再把游艇开回来,会发现有警察在岸边,你拿出道具枪射击警察,但寡不敌众最终被逮捕。这些镜头都会用无人机来进行拍摄。马丁,我相信你。”基德打开一册本子对我说。

    我拍了拍胸膛:“你就看我的发挥吧基德先生!”

    “我很满意你的态度,我的朋友马丁。”基德对我露出一记阳光般笑容,即便那张脸并不好看。

    我站在木板上环顾四周,基德他们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望不到尽头的大海与孤身一人的我倒也显得十分般配。抬头看了眼天空,这种不可触及的存在使得我整个人都得到了放空。无人机的起飞也代表着拍摄的正式开始,清醒清醒神经提醒自己现在可是在拍摄中,我可不想一会再听到基德破口大骂。走到一个红色集装箱旁,那里摆放着几个用木板钉起来的箱子,大小类似于行李箱大小。尝试着搬动最上端的一个,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但分量可不轻,也许基德是为了真实性特意往里面放了几块石子吧。虽然能搬动但将这些都搬到游艇内可花费了一大番时间,但基德并没有跳出来大喊重来,我就只能继续演下去。

    所幸当初大学的时候经常去海滩并且学习了游艇的使用技巧,不然这时候还会像个麻瓜一样不知道如何启动。回忆总会似灵魂一般随时渗入你脑海,还记得是艾伦教会了我如何开游艇,但那时候站在一旁的我每每都被她的身材所迷住。引擎的发动声将我拉回现实之中,快速的前进行驶在海面上,身后的海水由于冲力形成倒立的V行。不远处一具黑影,那应该就是基德所说的也就是接头人,转了转方向盘向着他那个方向驶去,两艘游艇相碰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神秘感,他脸上戴着一副面具,是绿色的小丑,但在我看来十分的滑稽没品,也不知道基德什么时候眼光这么差了。剧本里并没有与他的对话,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一下就把箱子搬到他的游艇上。当做后一个箱子也离开我的游艇时,那家伙却向我伸出右手,应该是想握手,但剧本并没有这个动作,想来应该是小演员想要加一些镜头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初的我也经常做这种事。出于理解我也自然的向他伸出右手。

    “谢谢你,永远的朋友。”绿色小丑面具突然发出一句话。

    我没有理会,全然当作没听到。我可不想因为多说一句话而重新拍摄,搬这几个箱子真是费了我一大番力气。话说完,他就转身开着游艇向着大海更深处开去,我不知道他要前往哪里,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消失在海面于天空的白色水平线内。

    转交完货物下一步则是需要返程,基德说接下来岸上将会出现警察。裤子右侧口袋装有几颗子弹,圆锥形的弹头与坚硬的材质,仅仅只有一截手指的长度,就是这么一颗小小的子弹却能带走人的一生。拿出手枪,弹出弹夹,将总共6颗子弹一并放入,最后再安上弹夹上膛。一切都准备就绪,这一刻不再是幻想而是现实,我就是詹姆斯邦德。右臂垂直持枪,左手控制着游艇的方向盘向着岸边的方向行驶。

    那根本不是所谓什么几个警察这么简单,岸上布满了蓝色身影,警车停靠包围住了整个港口,红与蓝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远处的游艇,立马放下抵抗,你已经被包围了。”其中一个应该是长官拿着喇叭对我喊。

    这可是真是一场大戏,不得不佩服基德的能力竟然能搞到这么多龙套演员和道具,这一定花了一笔大钱。而且看外表和专业的样子竟然与真警察并无什么大差别。我也要立刻融入了角色,把自己当作一名罪犯。

    “收起那些可笑的警告吧,拿着喇叭的肥猪!如果你现在不能杀死我,我一定晚上会去你小情妇床上好好潇洒一把,让她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男人,你个射程短的小肥鸟!嘣!嘣!嘣!”

    我朝着那群蓝衣蠢蛋开了三枪,剧本里应该是我开了枪但是没有命中,可现在却发生了变故。其中一枪打在了一位警察的胸口,随着血液的溅射,里面倒下,很快的警衣被血液沾染成为了血红色。我知道他真的死了,而我手中的家伙也不是假造的,连子弹也是,我发觉我闯祸了,而且是大祸。

    “给我开枪!开枪!”那个胖长官立即下达了命令。

    “嘣!嘣!嘣!.....”

    我没有犹豫立即蹲下躲在方向盘下端,情况的突然一下使得我有些发昏,但子弹穿透铁板的声音与打在海面所溅发出的水滴容不得我此刻停下休息,那群家伙真的想杀死我,这一定是个误会。

    我不敢伸出头只能蹲着发出喊声:“嘿!嘿!嘿!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是一个演员,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拍戏,听好了我可以给你介绍我的导演,他可是个厉害的家伙,别开枪!我是无辜的!”

    显然我的声音无法透过子弹传达到他们耳朵里,我必须立马想出一个办法,如果再拖延一会即便没有被子弹打死游艇也会被打穿,那时候等待我的就是这大海无尽的黑色漩涡。

    我要投降,我需要一块白布不管是什么布只要是白色的就好。可这游艇上哪来什么白布,难道我还可以把这白色油漆刮下来涂到衣服上不成。衣服...衣服...天哪,我真是爱死我的脑袋和我的懒惰了,昨天由于太累就没有洗澡带着一身臭汗就直接躺在床上了,所以前天穿的白色内裤没有换掉。就像是一直被捕上岸的金枪鱼,扑腾的状态下手脚并用脱掉鞋子与裤子,最后脱下裤子。虽然现在的情况十分紧张,但即便如此赤裸着下体让我的小兄弟随着游艇一齐摆动还是令我有些羞涩,但这在性命面前可显得微不足道了。

    右手穿过四角内裤抓住其中一边,虽然这是我自己的但里面有泛黄的泽渍令我反呕,没有人会知道这条内裤经受过什么历程。套着白色内裤高举右手:“嘿,我投降!我投降!别再开枪了,我是无辜的!”

    任何国家的警察都不会再为难举白旗的对象,岸上的也是。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靠在岸边,扔掉你的手枪,如果再让我看到那家伙出现我保证下一刻你就头就会跟蜜蜂窝一样!你这个可怜虫。”

    “好...好的”我毫无犹豫的丢掉手枪驾驶着满是疮痍的游艇向着岸边开去。

    我停下游艇走上岸,身后突然冒出两个警察一人一边铐住我的双手,肢体弯曲的疼痛感使得我不禁跪在地方无法动弹。

    ”嘿!嘿!我投降了,我的手臂快要被你们扭断了。”

    “给我安静点!终于是被我们抓到了。你是不是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竟敢在上帝的眼皮底下肆意的进行毒品交易,当初几次让你溜到,这次你可跑不掉了亲爱的。”胖长官俯身向我嘲讽。

    “嘿!你们有没有搞错,什么计划什么毒品,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我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拍戏,我可是男主角。你看,天上那架无人机可是拍摄工具,基德先生!基德先生!”我呼声求救。

    “闭上你的嘴巴愚蠢的家伙,这架无人机可是给我们提供了巨大的帮助,这下子我们连证据都有了。什么基德先生,听好了这一整个港口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家伙,一个罪犯。准备接受监狱的制裁吧!”

    “嘿!别拉我!放开我!基德先生!基德先生!!!唔唔....唔....”

    我被拖进了警车内,他们用布条堵住了我的嘴巴,我拼命的想要呼叫基德先生,这时候只有他才能出来救我,我也相信凭他的能力一定可以救我。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后脑来了那么一下,这是一群披着警衣的魔鬼,这是我昏倒前最后想的一句话。

    监狱内....

    “嘿!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恶魔!这都是什么狗屁事情!为什么我会被抓进来,帮我叫一下基德先生他,他可以解释我所做的一切!嘿!有没有人!”我抓着铁杆大喊。

    一名狱警向我走来,与之间见到的警察不同他们的警衣颜色更深一些,衣服右侧还多出一条带子用来放警棍。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我的面前,我们之间只隔着一排铁杆的距离。

    “咣!咣!咣!”这是警棍敲打在铁杆上发出的震动声,“闭上你的嘴巴,除非你想让这根棍子敲在你的脑袋上,基德先生。”

    “嘿!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是基德。他是我的导演,而我叫马丁,我只是他电影的男主角而已,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快放了我!”我紧紧抓住铁杆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哦,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先生,虽然这确实很搞笑。你不是基德又会是谁呢,难道是我不成?好了,不要再打扰我了,你这个毒品罪犯。”说完他收起警棍转身到我是视线见不到的范围。

    “嘿!回来!一定哪里搞错了!嘿!”

    不知名导演、欣赏我、肌肉男.....那个游艇上和我接头的人一定是那群其中的一个,那句谢谢你我永远的朋友,该死的家伙。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一个蓄谋已久的骗局,我不过是一个愚蠢的替罪羊,一个为基德所犯下的过错而承担责任的替罪羊。完了,一切都完了。当初我就不应该这么轻易的相信他,那个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的肥猪。恐惧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我瘫坐在地上颤抖的先后退去,直到退到墙角。凹凸且冰冷的触感遍布我的后被,我不敢看有些发黑的周围,我把头深深埋进双腿之间,嘴唇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不自主的颤抖着,两者应该都有关系。

    “艾伦.....艾伦.....”

    距离我被捕没多久的时间,全国电视及网络都播放着同一新闻,关于潜逃许久的毒贩基德在警方全力搜查下终于被逮捕,罪犯不仅进行大量毒品交易甚至在追查期间开枪打死了警方人员。

    坐在躺椅上的贝利此时的心情十分愉悦,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总警监三个字。只有贝利自己知道为了得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付出了多少,那是一段黑暗且不堪回首的往事。看着电视上关于基德的报道,他转身对黑色座机拨出一串神秘的电话。

    “合作愉快,基德先生。”

    “合作愉快,总警监先生。”

    几束阳光照在眼眸有些刺眼。趴在墙上看着外面的树与草,我拼了命的呼吸外边的空气想摆脱身后的黑暗,但我自知最终我还是陷入了黑色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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