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引
讲真的,我不爱写小说,小说的篇幅太长,就算是短篇,也要几千至上万字,一写就是五六个小时,而写散文就像是送礼,不管多少,心意到了就成,所以我多偏向于写散文或随笔。
而大多散文本就是孤独的化身,再加之读者少之又少,也就显得更加孤独。——从某个角度来说,小说是比散文要有趣很多。
虽然小说写作的耗时比散文多,但写散文又比写小说又要难很多,难之于,散文作者的精神境界要高,文笔要好。
我写作,多是自娱自乐,自耕自得,也不管写的拙劣与否,也无意要去迎合大众的口味,这和我的秉性有些相匹,做人只做自己,不善于逢场作戏。知道我在写文章的熟人越来越多。伊始,大家都能怀揣些好奇一看究竟,时间久了,大多也便都乏味了,毕竟我确实没写出什么好东西来,也没有写出招人喜欢的文字来。
但也总有那么几个人,隔三差五的还能发表看法一二。昨,“梦中情人”说她不喜欢我那些乌七八糟的散文,她喜欢看我写人物。“梦中情人”自我习作开始就看我写的东西,坚持到现在,我倍觉感动。——我都不曾想过我能坚持写到现在,她却能不厌其烦的追阅到现在,也可谓执着。
也不知为了什么,我决定写一篇小说,一篇关于青春和爱情的小说。青春,是我的故事,是我们的故事,是所有人故事。爱情,是我的爱情,但不一定是我们和所有人的爱情,因为我的爱情名为《荒唐》。
—1—
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也不过九年前,我爱上一个女孩,是深爱,是玩命的爱。现在我已然说不明白什么是爱,但那时的爱是执着,是单纯,是无尽的想念。
从我对异性开始渴求的时候起,就幻想和我在一起的一定一个是温柔的,文静的,甚至她生气都会让我无比喜欢的女孩,所以要让我真的爱上,一定是她温柔的性格。
但我只是一个小角色,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其貌不扬不说,成绩还差得一塌糊涂,看着周围的人谈着恋爱,牵着手,约着会,游着马路,我开始羡慕这样的事情。在现代,只要作为人,无论你处在什么样的地位和等级,都拥有对爱的渴望与追求的自由和权利,遗憾的是,我却没有遇见那个人。
没遇见之前,所有关于爱情的话题都是玩笑话,更没有爱的滋味,我也常和已经恋爱了的人谈论关于爱情的话题,但这些话题就像放屁,当时说完,一阵荡气回肠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我也跟风对一些女孩写过求爱的情书,但也像放屁,想放就放的屁,从不当真,信的内容更是随意滑稽得可笑。比如,见信三角形,我来追你行不行;见信QQ糖,我俩好一场,如果诗意一点,就是荷花有意水中开,我俩有意信中来;有缘千里来相会之类。然而,送出去的信也像是放出去的屁,一去不复返,若是运气好,还能闻到点友好的味道——我们做朋友吧,或者我们做兄妹。
无趣的事情打发无趣的时光,天天写信说我爱你的人却从来没爱过谁,甚至连喜欢都没有。信笺在青春里舞动,情思在黑夜绽放,辜负了时光,落寞了芳华。
—2—
我喜欢的人叫思诗
思诗是我小学同学,我们在一起上学两年,我是转校生。毕业后仍然进了同一所学校,但不在一个班。
关于她,我没有任何的印象,甚至连记忆都没有,似乎我们没在一起上过学,我只依稀记得她的名字和样子,大抵是不在乎的人,我都会很自然的在脑海里过滤掉,不会想起,久而久之,忘掉。
我喜欢上她,完全是一个很不经意的瞬间,仅仅擦肩而过的回眸一笑。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晴的中午,思诗穿一件白色的T恤,灰色牛仔,和雪白的休闲板鞋,手里斜抱着两本下午要上的课本。她从学校外走进来,我从学校里出去,我看着她,想打招呼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我们没怎么交流过。她也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有彼此眼神的对视,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我们即将擦肩而过时,她突然转过头,冲我微笑,也没有开口。我像是惊魂未定,思绪莫名凝固在那一个微笑中。
她的笑,很甜,友好而美丽。等她走远,我又转过身去看她,她很娇小,只留得一个娇弱的背影在阳光下,再加上她刚才的笑容,心中居然莫名涌出一股想要保护这种柔弱的女孩的冲动,虽然我还没确定是谁,但我想应该是这样。
因为那一个微笑,我开始注意到她的存在,我和她在一层楼上课,邻班。那次之后,我又看到过她一次,一个人,也不和身边的人打闹,静静的站在阳台上,衣服依然是白色,若有所思,又平静如水。有人跟她打招呼,笑容依旧很甜,友好而美丽。
我开始对关于她的事很感兴趣,于是有机会就打听。午饭过后,我们都喜欢坐在学校的草坪上,拿一本书,装模作样的学习,实是为了填补心里虚度的不安和掩人耳目。几个人凑成一簇,开始吹嘘班里谁的成绩好,说到谁的成绩差,就哈哈大笑。吹不起了就横躺着晒太阳,如果太阳晒不起了,就开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搜寻哪里有好玩有趣的事情正在发生……
在百无聊赖的时间里,在闲谈中,我得知她的成绩很好,而且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对此并不感到失望,毕竟我们之间犹如萍水相逢,关系更是如履薄冰,她的一切也都与我无关。
在我知道她的男朋友是我们班的一个恶少的时候,心里却不自然的感到愤怒,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受,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她男朋友叫赵雄,他脾气很暴躁,一身的流氓习气,爱好除了闹事打架以外似乎再没别的,很多人都不敢惹他。我对他也算了解,因为我们接触很多,我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屋子,有事没事都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人往里面钻,屋子里时常乌烟瘴气。
他们还会在我的出租屋里进行一些兄弟义气的活动,比如有人背叛或者触碰了他们的“帮规”时,就要挨罚。有一次,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有两个小弟自愿脱了衣服,爬在地上,任他用木棍抽打,我看到一个的汗水滴到地板上,一个在哭,但是没有哭声,只有泪水在默默的流,他们的背上从白色变成红色,有些地方冒着血珠,那种场面我是第一次见,我想那两个人的亲生父母也不可能这样毒打他们。
我一想到思诗那样柔弱的女孩跟他在一起,心里就十分不愉快。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为什么会和赵雄走那么近,他跟我称兄道弟,我却半分兄弟情谊也没感受到,但我们依旧是“兄弟”。
当我知道他和思诗在一起的事时,我隐去心里的不痛快,假装不知道的问他,是不是和思诗相好,他的回答满不在乎,只是玩玩!
听他这样一说,我心里愈加不爽,对思诗又增加了几分不知是同情还是喜欢的感情。从那以后,我能离他多远,便离他多远,而对思诗的喜欢,也随时间推移,越加真切。
自从那一次见她后,我都会有意无意的站在阳台上看她在不在,思诗是个安静的女孩,课间都很少见她出来,课后要见她更是寻不见踪迹。
一次课间,我看见她从教室跑了出来,红着眼圈,随后两个女孩也跟着出来安慰她。我又开始自我想象——一定是赵雄伤害了她。这种自我想象像是一种戒不掉的病,只要是关于思诗的一切,都会情不自禁的浮想联翩,美好的,不好的……
—3—
我确定我是喜欢上了思诗,我喜欢看她穿白色衣服,灰色牛仔裤和洁白的休闲板鞋。她的脸是娇小的,笑很甜,友好而美丽,但我却从未表白,最悲哀的是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任何的交集,而她却在我的世界里挥之不去,我终于常到了恋爱的滋味,美好而煎熬,虽然只是暗恋,单恋。
我开始对别人透露这个秘密,有否定的,有支持的,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让赵雄离开思诗,我觉得他不配。思诗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那怕她没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我只要能够看她笑,就够了。
我喜欢得无法控制的时候终于来临了,但我发泄这种无法抑制的喜欢却不是向思诗表白,而是开始说赵雄的坏话,说她配不上思诗,这时我跟他还没有决裂,只是我一味远离他。
后来我跟赵雄的关系开始变得僵硬,最后直接翻了脸,没有因为别的,就因为思诗,那天在教室,我俩就大打出手,最后被旁人拉开。要是一对一,打不过也不至于被揍得很惨,可要论势力,我绝对是不敌的。果然,他约我晚上九点桥头见,如果我去了,他就和思诗分手。
他知道我不敢去,因为我知道他有一伙流氓兄弟,我的内心也十分胆怯,去了怕是要遭一顿狠揍。要不去,思诗和他在一起就是让我难受,自己也丢人。
我煎熬的度过了几个小时,想了很多结果,最坏的就是被一顿狠揍,进医院,最终结果:他不敢杀我。
晚上九点,我赴约了,我没叫任何人,就一个人穿过街道,来到桥头。在离桥不远的地方,我看到人头攒动,约莫有三四十人,他们点红了烟,我脚步放得急慢,我没有转身跑,还是走到了桥上,突然一群人开始围上来,赵雄走在前面,双手插在裤兜里,嘴上叼着烟,烟被吸得绯红,然后一股股浓烟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开始有人对我叫嚣,问我是不是很叼,我没作声,他们一群人七嘴八舌说什么我不记得了,赵雄说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我应该被恐惧征服了,懵了。
那晚我没被狠揍一顿,最后他们高吼着,极其嚣张的走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我也不知道赵雄是否和思诗分手了。
他们确实分手了。但我想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一起捅杀事件。
赵雄伤了人,用的水果刀,当场倒下,但没死,赵雄被拘留后,回来就退学了。自然他和思诗也便没有了结果。
—4—
以后的时间,我每天都站在能看见思诗的地方看她,但都是极为少数能见到,我每次见到她都是那样的心情舒畅,乐得不能自已,我不知道这一切源于什么。
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依旧深深的喜欢着她,想念她,但我始终都没有表白,她也根本不会知道我喜欢她。
这两年里,思诗又和她们班的一个男生好上,那个男生除了成绩优秀,再没有什么让我可以拿出来说的。
这两年里,我陷入混沌的状态,我不知道什么事是正确的,什么事是错误的,我变成了赵雄的模样,兄弟来兄弟去,打过来打过去,每天过群居的生活,提心吊胆,恩怨情仇。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出名”,或许思诗就能注意到我。
思诗没有注意到我,她继续和她喜欢的男生相爱,继续平静的过她的生活。而我,在这两年里结识了很多有趣的人——兄弟,没有同姓,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最有趣的是老刘和王老五。
史有桃园三结义,今有坟前三结义。那日是老刘母亲的祭日,他叫了王老五,也叫了我跟他去。
那日傍晚,浓雾接地,吃罢晚饭,我们带着祭祀的贡品来到后山老刘母亲的墓地处,老刘先祭拜了母亲,随后便建议我们三个结义。我们都是一起从拳林脚影中走出来的兄弟,结义能使我们的兄弟情谊更上一层楼,我和王老五点头同意。
老刘和刘备一样做大哥,我年龄最小,是老三,王老五排第二。
我和王老五是小学同学了,但此人甚是自大,我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很深,但江湖中人,义气在,兄弟就在了。
老刘是他家的独苗,家境也好,所以我们一堆穷兄弟很多时候都白吃他的,为人也很厚道,从不计较。
拜了把子,我就算有知心人了,我对思诗的感情又有人可提及了。于是我就和老刘说了这件事,希望老刘可以帮我出出力。
老刘为兄弟两肋插刀,迅速出马,终于在两年后把我喜欢思诗的事情传达给了思诗。这时思诗又和那个成绩优秀的男生分手了。但又和一个二流子眉来眼去。
这个二流子以前是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后来狗日叛变了,搞独立,搞独立就算了,还搞喜欢的人。
我当然不爽啦,我向他宣战,要弄得人尽皆知,我为爱而战。最后没传到二流子那里,却传到了思诗的耳朵里,思诗写信告诉我,要打就去打她,不要拿别人出气。
我气糊涂啦,这个小妮子,明明知道我喜欢她嘛还要这样气我,我想是我对她表态不够坚决,但我又不知道怎样才够。
当晚我很失落,老刘这个龟儿子最懂整,去卖了两瓶二锅头,一瓶给我,一瓶分给众兄弟,我二话没说,一口气喝了一瓶二锅头,喝了一瓶,吐了两盆,差点没烧死我。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思诗知道我爱她的决心,思来想去,我买了一叠最漂亮的花信笺,两支烟,一块刀片,我要给她写血书,用我的鲜血来表示我对她浓浓的爱。
我划破了食指,写了第一张纸,打算再划破中指,写第二篇,可是划一下没出血,第二下,妈呀,惨啦,中指划到底啦,血不是过滴,是过淌啦,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写完了一本信笺,托老刘送去,第二天又被送了回来,思诗在最后一页给我回信,但我已经不记得回些什么了。
我放出去的话终于被二流子听见,他也不示弱,与我相约在后山解决,又一场火拼开始啦,最终无死有伤。这是我们的最终决战,之后天下太平,再无纷争。
我还是不甘心的对思诗紧追不舍,我想可能我什么地方没有表达到位,依旧托老刘作为信使,但久久没有进展。
纷争恩怨结束了,我们的学业也废了,老刘走了,他说继续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老刘出去三个月后又回来了,但是他却怕见到我,特别在思诗这件事上。后来他忐忑的对我说,他和思诗好上了,跟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还有一大堆狗屁理由,比如不愿意看我难过之类,我以为他为了我两肋插刀,每次送信都那么积极,其实是插了我两刀,自己去约会了。
其实我没有怪老刘的意思,我他妈刚知道实情就原谅他啦,毕竟他还能坦白,这证明我们是兄弟,拜过把子的兄弟。
老刘回来几天又走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跟思诗又分手了,我想还是有我的缘故,过了很久,老刘在这件事情上还不能够彻底面对我。
老刘走后,思诗给我写信了,带有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意思,我没有回复她,一次在街上遇到,她问我是不是不理她啦,要是从前,我肯定很紧张的说一大堆,现在我只说了一句没有,然后淡淡的走开。
我他妈不爱你啦,喜欢一个人三年就够啦,我不想挨你好啦~
现在过去了九年,老刘娶妻生子,至于思诗,好多年都没消息了,想想,多么荒唐的一个爱情故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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