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簇簇绚烂明艳的烟花兴奋的蹿上天空,既而迅速的划落,重重跌入暗蓝色的天空,与其融为一体。像一滴水掉入了大海一样,烟花也掉入到夜色中,完成了它生命的旅程。
那日是元宵节,满大街堂亮的灯笼照亮了新一年的希望。万千人群穿梭在广场上,看着烟花,拍着照,吵吵嚷嚷,好不热闹。欢腾雀跃的人群中,谁也不会注意到有一个瘦削的老头也在默默注视着天空,看着那些美丽璀璨的烟火。但是眼尖的我却看见他了,他披着一个打着补丁的旧大衣,里面是病号服。他和我的一个亲戚住在同一个病房,得了癌症,就快死了。也许,他不会活到下一年了。
我有些好奇,一个将死的老头,为何不忐忑瑟缩的躲在房间里等待死亡的降临,而非要跑出来看一场短命无聊的烟花呢?我观察了那个老头好几天,却并未在他脸上发现任何不安和恐慌的表情,他始终是那么平静,平静的那么不可思议。任何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不或多或少都该有一丝恐惧吗?
在年纪尚小的我眼里,死亡是一个不可提及,不能接受的话题。我无法接受自己年轻的躯体有一天也会变得孱弱无力,无法接受我娇嫩白净的脸庞有一天也会变得皱巴巴的,我无法想象老而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他人摆弄支配的窘境。我知道,无论是谁,什么物种,只要是活着的,一个都别想拜托最终的宿命。也许上一秒我还活着,下一秒我便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忽然剥夺生命。我会被一场飞来横祸杀死,还是会顺其自然的老死?这些,我都无法事先得知。人生是通往死亡的一次旅行,而你永远无法预先知道这场旅行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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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衰老和死亡的恐惧几乎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感情。即使是伟大的千古一帝秦始皇,也在暮年沉迷于寻找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历代有不少英明的帝王到晚年时变得极其昏聩暴躁,一心渴慕着求得长生不老药。害怕衰老与死亡,渴望生存,是人类的本能。现在不也有不少人选择在死后将自己的尸体冷冻起来,以期来日复活嘛。不也有很多人羡慕所谓的冻龄女神,逆生长嘛。
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有时候,生者或许会比死者更加痛苦,更加难受。前天还和你唠嗑的人,下一秒忽然就没了。你得知死讯的时候,即使不想过度忧虑,也要在内心叹息一声:生命啊,真是脆弱,随随便便地就被一场意外或疾病夺去了。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得到过不少,也失去过不少。如今,人入土为安,永远得隔断与此世的联系了,人这一辈子也就算结束了。唉,如此想来,生命究竟是什么?它的意义究竟何在?
再去探望亲戚时,我没忍住好奇问隔壁床的那个老头:“得了这种病,你不怕吗?按我的想法,你应该不会有闲情逸致去看烟花才是。”隔壁床的老头眨眨混浊的眼睛说::“有什么好怕的,该来的总会来的。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这样嘛。生儿育女,操劳一生,最后安静的躺在棺材里。以前为了生存,为了责任总是太忙太忙,都没有好好注意过身边美丽的事物。春天树叶抽出了软黄的萌芽我没心思看,冬天漫天的银白大雪我也只顾着赶路,没心思欣赏。人啊,总是忙着去追求看起来很重要,实际上没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老了,快死了,才明白,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是多陪陪家人,多看看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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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惊讶于一个普通的老头竟能说出这种大道理,不惊很佩服。后来也想明白了,也许这是他穷尽一生才悟出来的珍贵道理吧。听过老头的一番道理,我这个杞人忧天的年轻的后生崽子心中对死亡的畏惧也减轻不少。
我曾在无聊的时候想过自己的种种死法。比如,在大火中为救他人而丧命,感觉还挺伟大的。这种死法,虽然感觉挺疼的,但是在道义上总是没错的。死有所值。再比如,得了大病被迫住进医院,全身插满管子,一定不能动。这算是最惨的死法了,我宁愿朝自己的脑袋开上那么一枪。再比如来个浪漫点的,比如有首英文歌里唱的:“ 如果我在年轻的时候死去,请帮我穿上漂亮的衣服,请让我躺在满是玫瑰的床上,让我在拂晓的河里下沉,用情歌来为我送行 。 ”
后来,我为死亡这个问题困扰的头痛不已,便干脆不想了。与其想着怎么死,什么时候死,害怕衰老,恐惧死亡,还不如好好活着呢。活一天是一天,只要是活着的每一天,就该充满希望与力量。对待死亡和衰老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让生命有如夏花般绚烂,让死亡有如秋叶般静美。人不应该恐惧死亡,他应该恐惧的是从未真正的活过。
总有人说要优雅老去,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我们甚至都没在优雅的年轻过,又怎么会在老的时候优雅呢?优雅是一辈子的事,而我们啊,却总是那么狼狈的在赶路。我们理想中的老去是过着悠闲的退休生活,每天浇浇花,开个自己的小菜园子种点水果蔬菜,散散步,看看书,唠唠嗑。但实际上我们老的时候也并为优雅,而是大多会变为罗搜唠叨的大妈,整日围着儿孙团团转,依旧活得很不理想,很油腻。你以为年轻时候自己做不到的事,老了就同样会做到吗?告诉你吧,老了得你或许会有更严重的拖延症。重要的是,从年轻的时候就活成一个精致优雅的人,然后顺其自然得等待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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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唯一绝对公平的事是每个人都要走向死亡,走向生命的终点。生命只有一次,所以它才显得弥足珍贵。那些穿越重生小说也就是意淫一下而已。如果药店里有续命药,长生不老药,返老还童药这种东西,那生命就显得太卑微,太不足轻重了。生命只有一次,请务必珍惜。优雅老去,从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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