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灰蒙蒙的冬季快结束的时候,这个要塞小镇有2500个犹太人,后来的4年这儿被人们称为特莱西恩施塔特。他们中间的一个,很可能就是波乌斯。——《尘埃之书》
《尘埃之书》是一本记录二战时期纳粹残忍压迫犹太人的书。在这本书中,充满了这样的文字:一个场景加一个推测。
可是这些场景多数被故意抹去了,而推测则在幸存者慢慢隐去或者过世后,再也无法求证。那些剩下来的人,长久地忍受着挫骨般的钝痛。
这些名字,仿佛从书册中伸出手,乞求人们记住他们。几个月来,我试图根据日期和地点,魔法般的召唤出他们的声音和故事,和帕威尔叔叔的描述的名字,从名单上一个个的划掉。——《尘埃之书》
这样艰难的寻找,在无数个犹太家庭中上演。只要接受驱逐和虐待的人还有子女在世,他们就不能逃避事实。
如果我们觉得这些子女在探寻的路上走得过于艰辛,那么当年与他们的父母一起,被带到奥斯维辛、特莱西恩施塔特、毛特维辛(至少害死五万名中国人)……接受残酷的劳作,被用以人体实验,到最后体能不支时被送去毒气室的人们经历的就是布满鞭笞与火焰的炼狱。
现在死亡在他的印象里就是:粉红色的,纠缠混乱的,被鲜血和煤渣包裹着,伤痕累累。
无论他到哪里都摆脱不了火葬,逃不出那些尸体的阴影,现在只剩下他不断的重新回想和经历这一切,:大家都离世了,他每天清晨醒来,看到太阳在嘲笑他,又开始了毫无生趣的一天。——《尘埃之书》
也许对于这样的经历,我们会觉得他们每天都在忍受,像被放进炒锅里,大火加热。可是从一些信件的只言片语中,我们看到了别的东西,就像熊熊烈火中的金子。
我只能告诉你们,那里已经在大规模的使用毒气,别问了亲爱的妈妈,我们回家后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我现在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我感谢上帝,我们都还好好活着。
请写信告知我们外面的情形,什么时候能团聚?如果有这么一天你不会知道我将会多么开心,总之祝您身体健康,要坚强勇敢。——《尘埃之书》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用最残忍的方法,摧残最美好的东西。
女孩达萨用尽全力为家人创造希望,可是这份希望是那么高远,那么遥不可及。她就像一朵蒲公英的种子,虽然飘摇轻灵,却十分脆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风吹走,落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冰冷落寞地。
可是父母们呢?达萨的父亲,一个曾经游手好闲只顾着挥霍的赌徒,他的命运是怎样的?
小丑拿出一枚橡皮大图章,高高地举在空中,你就可以看到底座上墨迹斑斑,写着——已疏散——然后,很夸张地,按下图章。于是,爸爸就这样消失了。——《尘埃之书》
为了不拖累家人,达萨的爸爸,卢德维克向自己的脖子上挂上写有“CC”的牌子,在上面盖上黄星,走进了威斯塔威特交易会广场,成为被疏散的犹太人中的一员。
以上,这只是关于达萨及其家人的故事。可是,有多少个像达萨这样的姑娘?多少个这样的家庭?多少次离别?多少次伪装在欺骗之下的,无谓的牺牲!
终于,达萨还是在民族解放中获救了。
“不是一头狼”,她说,“我看到过他如何待他的母亲。任何一个像他那样对待母亲的男人……我认为都能成为一个好丈夫。”——《尘埃之书》
就这样,达萨成了“我”的外祖母。
“我”的外祖父,就是扬.兰德,一个面目模糊,经历痛苦而神秘,让“我”永远也不能了解的人。
追溯与怀念:《尘埃之书》以下内容摘自《尘埃之书》:
上帝会给一个人多少次生命?
如果我仅仅认识雅可夫,拉比亚伦.兰德和古斯塔.兰德瓦之子,他离开喀尔巴阡山脚下的村庄,去寻找更好的生活/
就已经足够了。
……
如果我仅仅认识杰库布.兰德,他被传唤到布拉格庄严的学术大厅,但梦想被一段恶意的历史进程所摧毁/
就已经足够了。
……
如果我仅仅认识杰库布·兰德博士,他被一位带着单片眼镜的纳粹教授点选,就一个灭绝的种族的仪式文献筹备展览/
就已经足够了。
……
如果我仅仅认识一个编号为A-1821的体弱多病的闪犯,他被关在一个连鸟儿都无法生存的地方,在那里向孩子们传授知识,同时那里的熔炉火烧得正旺,等待着迎接他们调谢的生命/
就已经足够了。
……
如果我仅仅认识扬·兰德,一个幸存者,一个不走运的追求者,他要了一个不愿意嫁给他的新娘,并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
就已经足够了。
……
如果我仅仅认识杰克,一个来到新家乡的工人,他差点因为事故死在工厂的地板上,多亏了一封关于犹太泡菜的信,让他回归到教学之路/
就已经足够了。
……
如果我仅仅认识语法博士,语法专家和受澳洲四代犹太学生尊放的教师/
就已经足够了。
……
如果我仅仅认识我的外祖父,他公开宣称过自己是无神论者,却为了怪救自己的外孙向上帝挑战/
就已以足够了。
……
如果我仅仅认识那个姓名不详长相不明的男人,他坐在准备好的泥土里,一边吟唱一边用力地把拳头伸向天空。
就已经足够了。
……
以上这些人我都认识,然而我依然完全不了解我的外祖父。——《尘埃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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