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网络上关于“姥姥”还是“外婆”的话题引起热议。
话题是由某网络自媒体引发的,该自媒体上有文章发表,称本市小学二年级第二学期语文课文《打碗碗花》把“外婆”改成了“姥姥”,此举并未征得作者同意。
相关出版社为此专门进行了解释。
那天,办公室同事在一起议论此事,勾起我记忆中跟方言、称谓有关的趣事。
上海地方不大,但江南水乡河泊纵横,方言往往以河为界。我娘家与先生家在两个区,相距约八十里,中间隔一条较宽的吴淞江,方言上有一些差别,称谓上也有所不同。
记得我第一次去先生家,看到先生的祖母,依在门框上笑盈盈地看着我。听先生叫她“嗯娘”,“嗯娘”在我们那里是称呼婶婶的,婶婶与祖母差一个辈份呢,所以我叫不出口,那叫什么好呢。我们那里叫祖母为“阿婆”或“亲妈”的,我就叫了声“亲妈”,想不到祖母听了竟然没有回应我,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当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后来悄悄问先生才弄明白,先生家这里是管“外祖母”叫“亲妈”的。而祖母只有三个女儿(一个是领养)没有儿子,婆婆作为住家女留在家里,招的是上门女婿。那我叫太婆“亲妈”好比把她当作“外祖母”,她能乐意才怪呢。虽然从血缘上看她是外祖母,但必须叫她“祖母”的。
先生家这边,就是正宗的外婆,也不叫外婆,而是叫“嗯娘”,大概是把关系叫得亲近点的意思吧。先生姐姐家的孩子,叫我婆婆叫“嗯娘”,先生姑姑家的孩子,叫我太婆也叫“嗯娘”,也就是祖母外祖母同一称呼,祖父外祖父也是同一称呼。不过,在我娘家那里,则分得很清楚的,称呼祖父母为“阿公”“阿婆”,称呼外祖父母为“外公”“外婆”,不去把别人家的孙子孙女叫成自家的。
我刚工作调动从娘家到婆家时,听他们这里的话总是听不习惯,我自己一口家乡话学生也总是学舌。记得有一次去医院看病,我一开口说话,医生一听我的口音就说我是“江北人”,我偏跟他争我是“江南人”。后来才搞明白,他指的“江”是吴淞江,而我们那里的“江北”指的是长江以北。
婆家这边,秋天叫“秋场里”,冬天叫“远场里”,我刚来时一点也搞不明白。
我同学在宝山顾村教书。顾村地区称自己叫‘实妮’,市区人称自己叫‘阿拉’,有一批动迁户落户在顾村。顾村老师在教动迁户子女时,经常调侃道:“实妮去教阿拉,怎么能听的懂”。
同在上海的不同区域,方言称谓上也有诸多的不同,更不用说北方与南方了,差异就更大了。
一位从陕西到上海的朋友说:我们北方叫蒜苗,上海人叫大蒜;我们叫蒜苔,上海人叫蒜苗;我们叫大蒜,上海人叫蒜头,晕头转向的。不过,陕西人称外祖母也是叫“外婆”的。
高中同学群也在议论此事。王同学说:“姐姐的外孙在幼儿园,我姐去接他,他对老师介绍说,这是我姥姥!哈哈”。
看来,叫“姥姥”还是“外婆”,谁说了也不算,孩子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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