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莹,我今天晚上要加班,会晚点回家。”
黄雨莹看到男友陈晓天发来的微信,不免觉得有些失落。早上临出门的时候,她问他晚上会不会加班,他说晚上会早点下班,陪她吃晚饭。因为期盼着晚上的约会,她的心情格外的好,直到收到微信。
她叹了口气,又是加班。自从男友换了工作以后,便整天加班。她和他相处的时间也就仅剩早上,因为等他晚上下班的时候,她早已经睡着了。早上会一起出门去坐地铁,她的公司比他的要近一些,会比他早下车,所以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多。她知道他的工作辛苦,所以体谅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可是她今天就是不高兴,都说好了要陪她的。
她下了地铁,步行去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到家就开始做饭。等做好了饭,她坐在饭桌旁,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于是就想等男友回来后再吃。
她躺在沙发上发呆,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直到电话响起来,她才醒了。
“闺女,干嘛呢?吃饭了没?”
她听出母亲的声音,“妈,我吃过了,您吃了吗?”
“吃过了。对了,你和晓天不是说准备明年五一结婚吗?虽然现在才八月份,可是也该准备起来了。拍婚纱照、订酒店什么的,是你们自己来定,还是妈来帮你?”
她赶忙回答,“妈,我和晓天来准备就行了。要是需要您帮忙,我不会客气的。”
“你这个孩子,行啦,没事早点睡觉,别总是熬夜。”
挂完电话,她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可是他还没有回来。正准备打电话,就听到门响了。
02
黄雨莹坐起来,看到男友陈晓天走进来。
“你回来了?吃过饭没?”
陈晓天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
黄雨莹有些心疼,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晓天,你等会儿,我这就去把饭菜热热。”
陈晓天看着低头吃饭的黄雨莹,“小莹,对不起。今天工作出了些问题,没能早点下班陪你。”
黄雨莹摇摇头,“没事。我知道你工作忙。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咱俩的婚礼,想多赚些钱,我知道。”
陈晓天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不先吃饭,等我到这么晚?”
黄雨莹给陈晓天夹了菜,“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吗?所以我得等你呀。”她俏皮地笑了。“你们这周末不用加班吧?”
陈晓天叹了口气,“明天还得去公司。有个项目需要交付,在赶时间。”
黄雨莹本想故作轻松,想说没关系的,可是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陈晓天看着黄雨莹一副失落的样子,赶忙道歉,“对不起,我……”
黄雨莹打断了陈晓天的话,“以后不要说对不起了。我都知道。没关系的。我明天约了杨婕。”说完就收拾了桌子,去厨房洗碗。
她边洗碗,边走神。他们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有半年多了。年初的时候,他们计划明年五一结婚,为了准备婚礼,他换了份工资高的工作,但是经常加班。每次答应陪她做什么事情,十次有八次都因为临时加班而取消。每次他都会说对不起。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她只能体谅。可是她还觉得委屈。每每觉得委屈的时候,她都在心里责怪自己不懂事,不体贴。因为她知道,他是为了他们将来的生活。可还是委屈呀。
她洗完碗,走出厨房,看到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03
周六早上,黄雨莹来到了母校,她站在操场边上,等着杨婕。杨婕是她大学室友,她毕了业直接就找了工作,而杨婕则考了本校的研究生。同宿舍的同学毕业之后都离开了,只有她们两个留在这个城市。一来二去,两个人的感情更好了,最后升级成闺密,感情一直很铁。虽然是暑假,但是杨婕并没有回家。所以她一个人的时候,就跑来找杨婕。
她记得她和男友在上学的时候,经常会约着在操场跑步。跑完了之后,他们都会走上两圈,一边走一边聊天。聊学习、聊理想、聊以后的计划。那会儿他们的话多得都说不完,回到宿舍还会继续电话聊。可是现在呢?每天的话少得都可以数得过来。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扭过头,看到了杨婕。
“小莹,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晓天又在加班?”杨婕上前挽住黄雨莹的胳膊。
“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有什么难的。我是发现了,最近这段时间,只要你男友一加班,你就来找我。哎,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杨婕打趣道。
黄雨莹被杨婕逗笑了,“还说呢,每次我来找你,你都让我请你吃大餐。”
杨婕反驳,“谁让你现在工作了,我还是个穷学生呢。对了,你真的要和晓天结婚呀?”
黄雨莹见杨婕一副认真的样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觉得,你该再考虑考虑。你看你这才毕业一年,即使到明年五一,时间还是有些短。我的意思是,就算再怎么努力,你们还是挣不了多少钱。结婚之后,开销就更大了,不是吗?”
黄雨莹听完以后,叹了口气,“我知道呀。一场婚礼就会把我们攒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也许还不够。”
“那你就没有想过,再过几年,等你们手上的钱宽裕了再结婚?再说了,你看看晓天那么忙,还经常加班。忙得哪有时间筹备婚礼呀。”
黄雨莹看着杨婕,“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我想结婚呀。”
杨婕有些无奈,她知道黄雨莹本来都想毕业之后就和陈晓天结婚的。奈何两家家长觉得太仓促,商量之后,他们妥协,改到了明年五一办婚礼。
“小莹,你再想想。”
04
黄雨莹和杨婕吃过午饭,逛完街后,去坐地铁。听到地铁报站后,她意识到男友的公司就在这站地铁附近,便赶忙下了车。
她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找到了男友公司所在的大厦,便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等着他下班,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她想着,既然他忙,不能陪她,但是她可以来接他下班呀。
等了一会儿,见时间还早,她便去附近的咖啡店买东西喝。点完了咖啡,等着服务员打包,她无事可做,便转过身环顾四周。她看到这家咖啡店竟然还有一个大书架,便走过去,抬头看着书架上的书。直到服务员叫她取咖啡,她才放下手里的书。她把书放回原处,手还没有收回来,就听到有人说话,而且那个声音还有些熟悉。
她绕到书架的另一侧,看到她的男友坐在一个女人的对面。那个女人背对着她,她看不到那个人的脸。而此刻她的男友,脸上满是温柔的笑,而且,他的手握着那个女人的手。她愣在原地,他不是说他在加班吗?
她看着他,是走过去,还是扭头离开?那一刻,她的大脑里有着无数的想法在争斗,一团乱。
“女士,您的咖啡好了。”
服务员走过来,把咖啡递给她。她只是看着男友,她看到他抬起头,看到了她。这下,她只能面对了。
她走过去,故作镇定,脸上带着微笑,“晓天,这位是?”
陈晓天有些慌乱,他没有想到会在这儿见到黄雨莹,“小莹,你听我解释。”
黄雨莹没有看陈晓天,她看着对面的女人,“你好,我是陈晓天的女朋友,黄雨莹。”
那个女人笑了,“我知道。你和他不是分手了吗?应该说是前女友吧?”
黄雨莹扭头看向陈晓天,“我们分手了?好,很好。”
她快步离开,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她拼命忍着眼泪,拼命地跑着,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她不知道为什么说要加班的男友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说要和她结婚的人,转身就说他们已经分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跑累了,看到街边有个小公园,便走进去,坐在长椅上。
05
黄雨莹只听到手机在嗡嗡作响,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我的爱”。此刻看来是多么的讽刺。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一点征兆都没有呀?她思来想去,是从加班开始的吗?还是更早呢?
她由着电话响着,不去接。过了一会儿,她收到了微信。她打开微信,看到陈晓天发来一大段话。
“小莹,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她是我们公司同事。我和她聊得来,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其实你也知道,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都很少说话。而且,我觉得,你也不在乎我了。不关心我在想些什么,也不和我说你心里的想法。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她,和你不一样。我明天就搬出去。”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原来他认为是她的错。她明明体谅他辛苦,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他却嫌她不关心他,不和他沟通。他就忘了,明明在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也聊得来。可是现在,都变了。只怪她,一心准备婚礼,却没有察觉出他的变化。
她给杨婕打了电话,“你来接我吧。”
杨婕听出她的难过,“出什么事了?你发给我位置,等我。”
杨婕赶到的时候,看到黄雨莹缩着身子,坐在长椅上。她走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小莹,是不是晓天和你分手了?”
黄雨莹抬起头,“你一直都知道?”
“小莹,我前些日子碰到过晓天和一个女人在吃饭。他说那是他同事。我当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后来我还给他打了电话,警告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对你。”
黄雨莹擦干眼泪,“算了,都不重要了。人都会变的。”
杨婕上前挽住黄雨莹的胳膊,把她扶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家。”
黄雨莹摇摇头,“我可不可以住你那儿?他明天会搬家,我不想见到他。”
“小莹,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爱晓天比他爱你多一点儿。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早就说过,结婚这件事,你要好好考虑。”杨婕为黄雨莹抱不平。
“小婕,这些都不重要了。”
黄雨莹抬头看着夜空,其实她最近一直隐隐不安,总觉得她和男友这种状态迟早会出问题。她都想好怎么改变了,不料却还是晚了一步。也许后来的那些加班都只是借口而已,那些回来怕吵着她,睡在沙发上的话,也是借口而已。他只是不知该怎么分手。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他们还是分手了。那些在一起的话,那些结婚的话,那些陪彼此到老的话,现在看来,都像泡沫,一触即碎而已。
她知道,她会难过一段时间,但是她也知道,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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