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对大汉进击匈奴的历史都热血沸腾,好像是自己的国家抵御外侮的彪炳功绩。可当时我们把这些北方诸夷算外国还是外族呢?如果中国人仅仅是汉人,那么他们无疑就是外国人;如果中国人是个融合的多民族国家,那么他们只能算外族了。结论很难下,就像大唐王朝,他们的统治者是游牧民族的后代,是由游牧民族建立的、经过高度汉化、但是仍保留民族特色的朝代,我们不能说唐帝国不是中国吧?
有关的争论让历史充满悬念、传奇甚至是诡异,我们何不反过来想,为什么我们非得要下这样那样的结论,我们把历史还原,让它们自己诉说岂不更好?
公元前133年,汉武帝采纳将屯将军王恢的建议,派遣李广、公孙贺、王恢、李息、韩安国五位将军,率30万汉军,埋伏在马邑城附近,又派与匈奴往来的商人聂壹出塞引诱匈奴。可汉军伪装得太过火,匈奴军臣单于一路抢劫到距马邑一百里外,发现遍地牛羊,却不见一人,就起了疑心。正好他们在进攻途中抓到一汉兵,才得知这是诱兵之计,便立即仓皇逃窜。王恢又没有及时追击,导致汉朝30万大军一无所获。汉武帝追责王恢,王恢自杀。
公元前127年,匈奴攻入上谷、渔阳,汉武帝采取声东击西策略,派卫青率三万骑兵从匈奴后路包抄,攻击河套地区,大获全胜,赶走了匈奴楼烦王和白羊王。建朔方、五原二郡,并向该地区大举移民屯垦,重修秦旧长城,派兵驻守。
公元前124年,汉武帝派车骑将军卫青率3万骑兵出高阙,并统领李息、张次公出右北平;苏建、李沮、公孙贺、李蔡出朔方,共10万余人击右贤王。“右贤王惊,夜逃,独与壮骑数百驰,溃围北去。”(《资治通鉴•卷第十九》)这个时候,大汉王朝不仅在与匈奴的对抗中取得胜利,而且在此时涌现出一位旷世英雄,他就是刚18岁的将领霍去病。
公元前123年,在卫青和匈奴作战时,霍去病率领800骑兵突进匈奴营地几百里,他毫不畏惧,一马当先,孤军作战并取得大胜。
公元前121年,霍去病率一万精锐骑兵深入河西走廊,驱逐了匈奴,控制了河西地区,切断了匈奴与西域各国的连接。汉武帝顺势在河西走廊建立武威、张掖、敦煌、酒泉四郡,变成了进攻匈奴的前哨,同时为打通丝绸之路提供了有利保障。
不久,大汉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刻到来。公元前119年,卫青、霍去病率10万骑兵,几十万步兵,分别从定襄郡(内蒙呼和浩特东南)和代郡(河北蔚县)出发,共击匈奴单于于漠北。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漠北战役”,在蒙古高原,卫青在西路北进千余里渡过戈壁沙漠,直抵阗颜山(蒙古杭爱山脉),歼敌1.9万余人。霍去病于东路深入二千多里,终于找到匈奴最大主力左贤王部。霍家军勇猛顽强,以弱于敌兵的军力奋勇杀敌,在战场上表现出前赴后继、无所畏惧的精神,大败左贤王,并追击左贤王部到狼居胥山(蒙古肯特山)。仅用一天的时间,斩俘敌军7万余人,部队到达今天的贝加尔湖(俄罗斯)。自此“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匈奴北徙漠北并西迁,匈奴帝国开始走向衰落。
据《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记载:最骠骑将军去病,凡六出击匈奴,其四出以将军,斩捕首虏十一万馀级。及浑邪王以众降数万,遂开河西酒泉之地,西方益少胡寇。
汉武帝封霍去病为冠军侯,并建豪华住所赏赐霍将军,然少年英雄霍去病拒绝并留下豪言壮语,他说:“匈奴未灭,无以家为!”这是怎样的一个人物,这又是怎样的一段历史,后人在读到这段历史时,精神往往为之一振,一种民族的自信与力量油然而生。
北宋著名词人兼战将辛弃疾在他的名作《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写道:“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他虽然写的是南朝的宋文帝刘义隆,但一下子让狼居胥这个地方走进了中国历史的长河。然而自古英雄多磨难,谁也不会想到霍将军只在人间短短待了二十三个年头就英年早逝,不禁令人扼腕长叹。
汉武帝倾全国之力一举将匈奴驱逐,形成了中国历史上最为昂扬奋进的时代,使匈奴遭受沉重打击以致匈奴一蹶不振,慢慢步入土崩瓦解。我们调整历史的视角,来注视一下自此衰落的匈奴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衰亡。
同样是公元前121年,匈奴败走河西走廊,曾经不可一世的他们悲凉地唱着“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愤恨离去。
公元前119年,匈奴被赶往漠北,不敢再对中原虎视,一时再无勇力渡漠南下。匈奴人由于远离水草茂盛的阴山地区,畜牧业生产发展从此受到严重限制。公元前114年,军臣单于的弟弟伊稚斜单于死,其子乌维单于立。
公元前105年,乌维单于死,其子乌师庐儿单于继位。当年冬匈奴遇大雪,牲畜遭受饥寒而亡,当时匈奴部众纷纷不安,左大都尉欲杀儿单于詹师庐以降汉朝,遗使厂求派兵接应。汉朝遣公孙敖在塞外筑受降城,驻兵以接应左大都尉。
公元前103年,汉朝担忧受降城仍离匈奴太远,遣赵破奴率2万余骑兵出朔方郡,至浚稽山(今蒙古人民共和国南戈壁省内)接迎左大都尉而班师。不料事情泄露,左大都尉为乌师庐儿单于所杀,遂发左方兵攻汉朝接应兵。赵破奴反击胜利而向南退兵,至距受降城不远的地方,为8万匈奴骑兵所困,在出营寻找水源时被俘。乌师庐儿单于欲乘胜攻汉受降城,盖因城坚固不能下,乃入汉朝边境掳掠而归。
公元前102年,乌师庐儿单于死,他儿子年少,匈奴就立他叔父乌维单于的弟弟右贤王呴犁湖当单于。呴犁湖在位仅一年死,公元前100年,且鞮侯单于即位,害怕受到汉朝攻击,送还了之前扣押的汉使路充国等。汉武帝赞许回应并派苏武奉命以中郎将持节出使匈奴,被扣留。
公元前98年,且鞮侯单于以兵围困汉军,收降汉骑都尉李陵。继遣军万人援车师,败汉军。公元前97年,闻汉遣李广利等诸将分路出击匈奴,遂以兵十万于余吾水 (今蒙古土拉河)南迎战汉军,连战十余日,使汉军无功而返。
公元前96年,狐鹿姑单于接任且鞮侯单于担任匈奴单于,公元前85年,左谷蠡王在卫律等支持下继位,称壶衍鞮单于。
公元前87年,一代天骄汉武帝崩于长安五柞宫,年七十。从霍去病封狼居胥到汉武帝驾崩,期间汉与匈奴往来没有停止,互有进攻,互有降将。汉王朝基本保持了疆域的完整和民族的尊严,而匈奴则因为遭受大创后,一时难以恢复元气,一直在走下坡路。
自汉武帝后,中国北方诸夷才能算是中华民族的一分子,中国人从此有了一个民族叫“汉”。新中国成立后,当时五十六个民族围绕在汉族周围共同建立起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华夏精神的光芒照耀在每一个中国人的身上。但无论怎样,在那样一个时代,王朝的兴衰,国家的存亡不因融合而断绝战争,也没有因为战争而断绝融合。正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切没有理由,一切皆有理由。
时代的年轮滚滚向前发展,匈奴因为是游牧民族,很多生产、生活的资源特别匮乏,为了生存发展,他们不得不一次次侵扰汉边疆,使战火断断续续延续,双方在以后的对峙中还是上演了一幕幕精彩纷呈的攻防大片,欲知详情,请看第四章《曾经不可一世的匈奴一步步走向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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