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选择都是恰如其分的完满
文/石岩磊
石岩磊/任何选择都是恰如其分的完满
说话达人秀类电视节目《奇葩说》自2014年开播以来，已成功地走过了5季，受到大批80后、90后人群的追捧，总点击量已经破亿，其主持人是著名相声演员马季的儿子马东，节目中融入了辩论元素，使得各路口才“大仙”们可以一展身手，在激烈的对抗间碰撞出令人拍案叫绝的生花妙语，而每期的辩题也是异彩纷呈，总能激起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评论。
眼下正在推送的第6季中就有一个颇受热议的话题：博物馆着火了，只能救一样东西，你选择救画还是救猫？论辩双方的选手纷纷鼓起如簧巧舌从人文、历史、哲学、情感等不同层面和纬度阐述自己的观点，让观众在应接不暇的精彩斗嘴中，享受到思辨的无穷魅力和语言的丰富多彩，可拨开各执一词的重重迷雾，他们不过是在围绕艺术与生命孰重孰轻兜圈子，明显是为营造收视效果臆造出了一个虚拟命题，看似神仙打架般的热闹场景就显得有些造作了。
如果想让争论的题目真正接地气，大概只需换个角度端详便可豁然开朗。艺术和生命的重要性并不在于其本身的分量，而应当看是谁去评判，人的立场才是问题的关键，假如是博物馆的保安冲进了火场，他会义不容辞地救画，原因很简单，保护馆藏文物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饭碗，失职便意味着受到惩处或失业。假如是猫的主人现身失火现场，他会毫不犹豫地去救猫，因为那小动物是他的家庭成员，是他的感情寄托，名画对他来说没有切肤之痛。
人们面对突然灾难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自保，正如车祸中司机的位置要比旁边的安全一样，驾车人在突发紧急情况时会下意识地让自己首先规避危险。至于舍己救人与大公无私都是人类文明进化中演变出的崇高境界，不可作为拷问人性的基本遵循，也因此说摆脱普世私利的无私才显得格外珍贵。要是保安不忍看到惊恐万状的猫咪让大火吞噬，宁可被开除也去救小生灵，那他就是个了不起的仁者；倘若猫主人能含泪舍弃自己的宝贝，转身去抢救与个人利益毫不相干的字画，那他便是个叫人崇敬的英雄。
但我们不能基于瑰丽的期许而希冀社会整体高尚，现实才是文明的基石，护食不仅是动物的本能，也是人类进步的动因，为了个人的利益人们会开动脑筋创造智慧，为了更大的收益而顾全大局高瞻远瞩。稳定的社会秩序一定是顺应了大众的权益诉求，能满足大多数人的生活必需，期盼靠无私与自觉建立起世外桃源似的乌托邦只能是虚幻，它恰似七彩的肥皂泡经不起风吹雨打。基于这样的考虑，就不难寻到选择救猫还是救画的终极答案了，无论是救哪一个都值得赞颂，原因在于不顾个人安危冒险钻进火海，本身就证明施救人突破了自私自利的藩篱，理应遭到唾弃的是那些幸灾乐祸的好事者和乐不可支发视频的闲人。
猫和画原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只是由于《奇葩说》的脑洞大开才出现如此同框奇观，可也为我们提供了重新审视人之本性的契机。抉择很难，难在不能两全其美，择一便意味着舍弃另一方，万全之策或是随心而动，无需顾虑太多，进而成就了任何选择都是恰如其分的完满：救猫，拯救的是人们的眼泪以及心存的善良；救画，挽救的是前人的心血与后世的感动。择其一即是救二，何争之有？
2019.11.23
石岩磊/任何选择都是恰如其分的完满
石岩磊/任何选择都是恰如其分的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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