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文/石岩磊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怪梦，惊醒后慢慢地回想起了大概的情形。好像是傍晚时分，惨白的夕阳无力地挂在远处的楼头，宽阔的街道上见不到行人，疾驶而过的大公交也只有一两个乘客，硕大的口罩遮住了他们阴郁的脸，大大小小的饭店都关门歇业，玻璃窗上“招财进宝”的红吊钱还存有一丝过年的喜庆色彩。
我发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忽远忽近地尾随着，便猛然回身查看，但见是个高不足一米身形瘦小的怪物，它两眼凹陷满含凶光，颧骨突出面黄肌瘦。“呔，何方妖孽，胆敢图谋不轨！”我大喝一声，那厮两腿一软双膝着地哀声说：“小人就是你们所谓的新型冠状病毒，原本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蝙蝠体内，只因有人乱捕滥杀，我们失去了宿主，为了生存只得向你们讨饭吃了。”
我愤怒道：“你让多少人生离死别，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有多少白衣天使冒死挺进疫区，又有多少人有家难回，物价因你剧烈波动，店家因你血本无归。几千人感染，上百人命丧黄泉，难道你不是十恶不赦的恶棍吗？”小妖浑身战栗急忙辩解：“我们无意伤害人类，只是想繁衍种族，其实我们也在不断进化，虽然传染性将越来越强，可毒性会变得越来越弱，我们何曾不想与你们和平共处，害死你们，我们不也无处藏身了吗？”
“休得狡辩，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说罢，我抄起路边的一块石头向它砸去，那丑物“哎呀”一声惨叫，踉踉跄跄中挤出最后一句话：“记住，你们中的败类还会把我的兄弟招来报仇的！”随即脑浆迸裂化作一滩污水。我拍去手上的灰尘，顿觉神清气爽起来，可步履并未轻快，因为全国人民同病毒的作战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因为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更新的病菌入侵我们。
迷迷糊糊中，我搞不清楚刚才的梦境是虚幻还是现实了，也许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每日官方公布的疫情通报中，每个数字的背后都牵动着一个人、一个家庭的悲惨故事，他们无辜的眼神令人万箭穿心，他们无力的挣扎叫人肝肠寸断。没有过不去的难关，众志成城共克时艰，我们一定能在近期打赢这场攻坚战，可尘埃落定后能否痛定思痛，不让悲剧重演呢？我不由得有些后怕，因为更担心梦魇里死去妖怪的话会一语成谶。
20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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