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灵耘
（34）惊 喜
四人走出店，正好看见一个小妹妹买完面，提着往回走。右手提盒，头歪向左肩，努力保持平衡。
“螺丝妹，我帮你啦。”程小西从后面迎上去，从她手中接过厚重的不锈钢饭盒。
这个叫“螺丝妹”的小妹妹，就是老张的外孙女，小麦色的皮肤，手脚干瘦。小时候经常屁颠屁颠的跟在程小西后头，和一大群男孩子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上学以后，变得文静，不再和男孩子们一起疯了。但偶尔也会来问程小西功课。
“怎么，今天你阿公又不煮饭啦。”
“不是，阿公和秦伯下棋，我帮秦伯买面。”
反正顺路，程小西就帮“螺丝妹”一直拎到五金店门口。
程小西和“螺丝妹”走在最前面，中间是马翔，李墅和郭逸走在最后。
小妹妹走进五金店，片刻不到，从店里走出来一个老头，蓬松的头发几乎全白，手里提着一个不锈钢饭盒。
此时，程小西和马翔走在最前面，并没有看见身后，从店里出来的秦之夏。
但郭逸和李墅走在最后面，刚好和低头走路的秦之夏擦肩而过。
秦之夏看不见面前的人，他正沉浸在当年的回忆中。他和蒋湘芬在云吞面铺的邂逅，先是口嚼（云吞），继而动武（被打）。每次想起来都情不自禁的流露笑容。年轻时候的不可理喻，大多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
郭逸认出来，这是曾经给他们上过社会实践课的老师。他想打声招呼，但是一下子忘记了这个老师姓什么，犹豫的一刹那，相互已走过。
“诶，刚才那个，我们社会课的老师，你有没有看见？”郭逸问李墅。
“看见了。”李墅说。
“看见了？你怎么不叫老师？”
“我觉得他没看见我们，所以就没叫。社会课这种大课，这么多班的学生，他不一定认得出我们。”
“认不出我是有可能，但肯定能认出你吧，你不是当面说过想当人家徒弟吗？说不定老师已经把你列为候选人之一了。”
“我说着玩的，我可不想出家。不吃肉，我会晕的。”
虽然在课上，秦之夏不只一次说过，他们白羊观既不属于佛教，也不属于道教，是本地民间的一种原始信仰。但李墅始终摆脱不了电视剧、电影上的刻板印象，潜意识的认为白羊观里的人和其他的佛教、道教一样是出家人，是出家人就不能吃肉。
“友德发”购物广场，新建不久，是一个集购物、饮食、娱乐于一体的综合性商厦。虽然只有四层，总体面积也不大。但餐饮与娱乐在空间上布置巧妙，吃喝玩乐，你不用去找，它们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恰好就在你身边。每一个走进来的客人，都感到十分轻松舒适。正在吸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来消费。
靠近电梯的长廊上，有几个电话亭式的迷你k房，随点随唱。其中一个2平方左右的玻璃房间，挤了四个人，三个穿绿色校服和一个穿白色卫衣的少年。
“马翔，你不觉得挤吗？即使是你请客，也不用这么抠吧？”说话的是李墅。
“这样才亲热，方便联络感情。”
“谁想和你亲热了，不要脸。”
“你想太多了吧，我说的是和小西亲热亲热。又没说你。”
马翔和李墅，唇枪舌剑。程小西没有理会，一个人在屏幕上选歌，表情有点落寞。
唱了一会儿，马翔说要去上个厕所。他前脚刚走，李墅也说要上厕所。
郭逸不禁揶揄道：“又是上厕所，一点新意都没有。”
“上厕所这是生理需求，要什么新意啊。”李墅一边说，一边推门往外走。
程小西和郭逸唱得口都干了。这时候，马翔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个小型的生日蛋糕。
“surprise！”三人齐声道。
蛋糕上面插着蜡烛，烛光映照下，作为点缀的红樱桃鲜艳欲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李墅在后面唱生日歌。
马翔说，事先我们不知道你生日，所以没有准备，这个生日蛋糕就当是我们三个人合送的生日礼物。
在店里吃面的时候，李墅看见程小西内心明明不喜欢，但表面还是装作很享受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人吃一碗面就算是过生日的。传统是要延续，但也不能只有传统。作为同学，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于是，趁程小西换衣服的时候，她就跟马翔和郭逸商量了一下，决定给程小西一个惊喜。
程小西被感动得眼睛都红了。接下来，就是许愿，吹蜡烛，吃蛋糕。
李墅把一手的忌廉抹在程小西的脸上，并说，“Merry Christmas，生日快乐”。然后，马翔和郭逸都学着李墅那样，往程小西脸上抹，把他抹成了圣诞老人一样，白花花的头发和胡子。刚开始，程小西还傻乎乎的，后来才反应过来，这帮家伙在占他便宜。于是反击，在k吧里上演了一场“雪仗”。
李墅是麦霸，程小西是今天的主角。郭逸和马翔两个人识趣的躲到外面去。把原本就狭窄的空间让给他们。
看着层层弯弯的扶手电梯，马翔和郭逸漫不经心的闲扯，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杨佳身上。马翔说，初一的时候，刚开始接触杨佳，知道她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但是下课的时候，也会和同学们说说话，但下学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变得孤僻起来。
“以前，虽然不能说熟悉，但我还能和她聊聊家常什么的。”马翔说。
“那后来呢？”郭逸问。
“后来？后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觉得，可能是从小到大和老人家一起住的原因吧，所以性格会比较古怪一点。”马翔突然感慨的补充到。
原来，有一次开家长会，马翔帮班主任派发资料，见坐在杨佳座位上的是一位老人家。马翔和老人家特别容易自来熟，很快就聊了起来。
这位老人家是杨佳的奶奶。奶奶说，杨佳从小就跟她生活在一起。表面上是她一个人照顾杨佳，但其实一点不吃力。杨佳从小就又乖又能干，根本就不用人操心。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生活上反而更多的是杨佳在照料她。
“她爸爸妈妈呢？干什么去了？”郭逸问。
“这别人的家事，人家不说，我哪好意思问啊。”马翔一手搭在郭逸的肩膀上说，“怎么,这么着急见家长啊。”
“去你的。”郭逸抖一抖肩，甩开他的手。
等唱完了k，他们又去玩了最新的VR机动游戏。
郭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老爸还没有回来。
可能是今天玩的太累，郭逸躺在床上不久，就睡着了。
不多久，厅里传来一连串的响声。开门，关门，脱鞋，倒水……，是爸爸回来了。
郭逸的房门是不关的，爸爸经过房门的时候，半梦半醒的郭逸能明显的闻到那个女人的香气。比以前更浓烈了，淡淡的烟草味早已掩藏不住。那香气柔弱，并不张牙舞爪，但却渲染性特强，不知不觉中，取代了爸爸身上那股子陈年的烟草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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