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我站在屋顶一角,城市上空的风,有点干燥。原本心情不好的我,在这楼层的最高处,感受到了来自天空的安慰,瞬间感到放松。我想,我应该和大多数诗人一样,谱写几首赞美天空的诗。然而,诗怎么能表达我对它的爱?
于是,我脱下了裤子,躺了下来。我想表达得更直接一点。于是,我把我所有爱的情绪,凝结在手掌之上,揉搓进,我身体最敏感的部位。我要以爱之名,对天空,传达我最诚挚的赞歌。
“流氓,流氓,臭流氓;变态,变态,死变态。”听声音,感觉是一个女孩儿。
“难道是天空给我的回应?我的天哪!”我不禁有点小兴奋,“不能让她失望!”于是我加快了我的手速。
“流氓,流氓,臭流氓;变态,变态,死变态。”
“咦?天空是一个女孩儿吗?她还会Hip hop?但是音押的不准呀!我觉得不行。”我有点疑惑,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这位同志,请穿好裤子,起来,跟我们走一趟。”是个男人的声音。
“天太黑了,看不见啊!你们是谁啊?”我终于意识到,那声音,可能不是天空对我的回应。
“天黑个屁啊!死变态!把眼睁开啊!臭流氓。”女孩儿好像是在骂我。我这才意识到,我是闭着眼睛的,所以感受不到白天。我犯了唯心主义的错误,有点小尴尬,但是,我这人知错就改,“哦!不好意思啊!忘睁眼了。”
眼前的,是个男人,他穿着警服。而女孩儿不是女孩儿,是一个穿着睡衣,拖着拖鞋的大妈。
“同志,把裤子穿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右手抓着警棍,轻拍左手。
我意识到,我可能犯了某种错误,于是只好按照警察的要求提上了裤子,“我现在就要跟你去吗?”
“那不然呢?”大妈插着腰,“还有你那张破床,和床上的东西,一会儿,我都给你扔了,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神经病!”
“再住几天可以吗?我还有50块钱,另外我是个诗人,门口的汽车站台上,就有我的诗。”我真的不想放弃这个屋顶,以及摆在屋顶上的床。虽然,屋顶四面透风,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可我已经习惯了。
“还诗人!漏阴狂吧!今天总算被我逮着儿了,还嘴硬。”大妈拿起鸡毛掸子,对我一通乱敲。
“我反对,我不认为我有漏阴癖,可能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误会。要说漏阴癖,我觉得,对面的大叔有这方面的倾向,准确地说,是大叔,和他不停更换的女人。大叔喜欢和那些女人,在周末的清晨,做裸体早操,我这边看得比较清楚。”
“还误会……警察同志,他还诬赖对面的市长家呢!赶紧抓了吧!不能再让他瞎胡闹了!”她说话的时候,呼吸急促。
她离我很近,我分明看到,她的胸在夸张地起伏。要命的是,左右两边,一大一小,处女座的我不能容忍,强迫症逼我张开了双手。
“啊……流氓,变态!”
“后面医生跟上,注射,赶紧注射。”
……
二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前面床位上,是一个老头,他手里拿着本子,在极速地记录什么。我凑过去,看到了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和他嘴里的同步碎念,
“他爱她,她爱它,它爱他,他爱他,他爱她……”
“什么意思啊!老先生!”
“叫我Mr White!”
“White,你在干嘛?”
“你知道计算机的0和1吗?”
“二进制啊!我知道啊!”
“我在做类似的研究,有点像二进制,不过比它复杂一点。”
“什么研究啊!”
“万物的基本情感法则。”他终于看了我一眼,“你有烟吗?我请你抽烟!”
“我没有……”
“穷逼,连烟都没有,还来咱们大院……”他恼了,开始敲床,“他爱她,她爱它,它爱他……”
“那啥!护士呢?赶紧给他绑上。”说话的,看样子,是个大夫,他的头发有点稀疏,正严肃认真地看着手上的病例卡。
“你跟我来。”他指了指我。
“哦,去哪儿?”
“先去嘘嘘!”
我进了厕所,他左,我右。
“那啥?今天怎么这么久。”他显然是在问,里头蹲大号的那个人。
“忙啊!今天,再过一会儿吧!编辑在跟我约稿子,我这篇还有点问题,得改改,文学艺术,要有点讲究的。”
“写稿子有钱吗?”
“钱?你在侮辱我的灵魂。”
“看到没?这种人,在我们这儿,会被重点关照,剂量得加大。”大夫拍了拍我的肩膀,可他并没有尿,只是保持着尿的姿势,“我看了你的病例描述,我比较欣赏你,有没有兴趣,在我们这儿,做个医生?”
“我……”
“咦?9527,你怎么穿着王大夫的衣服,王大夫呢?”一位美女医生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不能说……”刚刚还一脸自信的男大夫,瞬间低下了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在玩,左右手食指对绕的游戏。
“我说你们这帮实习的护士,什么情况啊!病人穿着大夫的衣服,你们都看不出来吗?赶紧把9527拉进去!”
我有点凌乱。
三
“你跟我来。”美女医生指了指我,我随她进了一个小房间,房间内四周都有墙,这让我不太适应。
“坐下吧!”她稍稍停顿,“知道这是哪儿吗?”
“医院。”
“什么医院,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我们是,本市唯一的,一家上市精神病院。”
“阿卡姆精神病院吗?”我开始有点紧张,脑海中闪过,蝙蝠侠站在屋顶,瞭望夜幕下罪恶都市的画面。
“什么玩意儿?扯什么呢?”她有点不耐烦,“说吧,什么时候有漏阴的想法的”
“老实说,我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想对天空表达爱。”
“哟,这个还挺文艺的,那他们是冤枉你了吗?袭胸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胸一大一小,我有强迫症,所以,你懂得……”
“行了,打住,我算看出来了,你还习惯性撒谎。”
“撒谎?市长说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得有证据啊!”
“还嘴硬!”她说完,脱掉了白大褂,换上了一身护士装。
“怎么样?”她漏出了洁白的大腿,手指,从大腿根部,撩到膝盖。
“不怎么样!缺气质。”我小心地回答,猜测她是在钓鱼执法。
“你……哼……”
她气得,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根皮带,对我是一阵抽打。
“哎呦……哎呀……咦?”我以为我会很痛,可实际上,我却莫名的舒服。
而她越打越起劲儿。
“继续,不要停!”我终于明白了,应该是我几天没洗澡的缘故。
她的脸涨得通红,却分外享受施虐带来的快感,这一刻,在地上假装翻滚的我,和这位美女医生,产生了灵魂共鸣。
“嗯!我……验证了……你……应该……不是……那啥……你正常的。”她大喘着粗气,看来是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那我先走了。”我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后面有几个病人,在指指点点。
“新来的,好惨。”
“是啊!还好我们听话。”
“现在医患关系,真得好紧张哦!”
我根本不屑一顾,这时,那个美女医生冲了出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你留下来吧!包吃包住!医院的屋顶,随你玩!”
我有点难以抉择,尽管医院对我敞开了怀抱,但是我还是想拥抱,城市中那些拒绝过我的屋顶,毕竟,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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