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最后的放松，最后的恐怖
小雨淅淅沥沥地飘洒着，地上到处都是可爱的水洼。没过一会儿雨就停了，世界一片湿润，仿佛裹着一层灰蒙蒙的薄纱。
“妈，雨停了。等暑假一晃而过后，我就是正式的六年级学生了。”晨熙冁然而笑。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淅沥沥，到处是泥鳅……我们去捉泥鳅好不好？”母亲边哼小曲儿，边有意无意地问。
“好呀，求之不得。”晨熙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接着又滑稽地说，“以前我和您提过去捉泥鳅，您说您偏不，说泥鳅脏，嫌弃得很；现在我又没有让您带我捉泥鳅，您就要带我去了。奇了怪了。这还真是‘有心插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呐。”
“小丫头，五年级本身就比较忙，更何况你即将上六年级，等小学毕了业上初中，岂不是更忙？哪有时间玩？所以，我得在你繁忙之前，带你好好轻松一把。”母亲笑笑，然后又说，“我们可不去田里边抓，我呀买几条泥鳅回来，放在有水的盒子里捉。听见没？”
“知道啦，您快去吧。”晨熙推推母亲，挤眼弄眉，憧憬快点捉泥鳅，向往希望和快乐。
稍等片刻，母亲就带了几只泥鳅回来，小巧玲珑，有棕色的，也有黄色的。
“看卖泥鳅的人抓起泥鳅来挺容易，我们的技术估计也差不到哪儿去，也比较精湛。”母亲胸有成竹，十拿九稳地说，接着又郑重地拍拍胸脯，气势磅礴，气宇轩昂，真像个举鼎拔山的大力士，真像个如雷贯耳的大名人。
“是滴。有水的大盒子来喽。”晨熙边端盒子边说，随后她又拿起装泥鳅的袋子，只听见“唰”的一声，泥鳅全被倒了进去。
“我买了20只泥鳅，一分钟内，看谁抓的泥鳅更多。OK不？”母亲仿佛早就设好了此局。
“当然OK了。母上大人，我感觉您十分厉害，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会稍加提防，并且持之以恒。实不相瞒，我也是一位厉害之江湖人士，您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谅解谅解。计时开始。”晨熙说话十分有意思，她按按自己粉色手表上的计时按钮，比赛便开始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晨熙灵这小崽子灵活敏捷，身手不凡，但泥鳅比她更灵活敏捷，更身手不凡！
晨熙刚想伸手去抓泥鳅，它们就游来游去，游来游去，滑不唧溜的，根本抓不到。
母亲这边不用我说了吧，更是苦不堪言。
“好滑！”
“是呀！”
“可是妈妈，听您说泥鳅看起来挺好抓的呀，骗人！我还就不相信了呢。继续！”晨熙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晨刚想伸出手去抓时，规定的时间就到了。
“哎呀，时间到了。我一条也没抓着，心里总归有些空落落的。熙儿，我看算了吧。服输服输，有时候，人生中就得这样。虽然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但是如果有过不去的山，你就得停下。”母亲有些失落，心里一片灰暗。
“不行不行，我不服，我不甘心，再来！这次两分钟。计时开始。”晨熙倔强地说，太执着。
母亲只好无奈地跟她一起闹。
晨熙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一条泥鳅，那泥鳅似乎故意捣乱，突然跳起摇摆舞来，扭来扭去，扭来扭去，结果晨熙就失了手，泥鳅顺道一滑，又在水中游。
母亲指责晨熙，训斥道：“你看你，我刚说不弄了不弄了，你非要弄，你看看你身上脏的，脏的什么样儿了！Stop！”
晨怏怏不服，反唇相稽：“哼，”晨熙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是您让我捉泥鳅的吗？我捉了呀，我没捉成，我不服气。诶，您说带我放松放松，我没捉着，没有完成您的放松任务。您到现在竟然怪起我来了。大人就是这样，蛮不讲理。”
“你还敢和我顶嘴？越大越造反是吧？啊？叛逆期到啦？我还制不了你了？嘿——你这丫头片子，人小鬼大。”母亲理直气壮。
“您……您就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晨熙精怪得很。
“叮咚”，看来门铃声是她们母女俩最好的劝和者。
“妈，先别吵了，有客人。我去开门。您坐沙发上，别老站着，累。”
“诶。”
“安淳，你来啦，帮我评评理……”
“呵呵，”安淳笑容可掬，“伯母好。你们的对话我全听见了，这没什么。说起捉泥鳅，这个我可在行。我教你们。”
“行啊，好孩子。”
安淳示范了一下，技巧熟练：“其实很简单，不过其中的道得你们自己琢磨。记住，要有耐心，不要急于一时，熟能生巧嘛。晨熙，今天风向不错，天助我也，本打算找你放风筝，看，连风筝我都带来了。你去吗？给个面子呗？”
“哦好，当然去。”
下了楼梯，出了大门，外面一群桑榆垂暮之人在语笑喧阗，温馨的氛围，慈爱的目光，使两个小孩子心里格外珍惜这天，仿佛是她们的宝，心疼得不得了。
“不错，我看就这了。”安淳看看周围，心满意足，“一人放一次，我先。”
晨也没反对，像只非常听话的小野猫子，果真是好闺蜜。
安淳握紧风筝的线轴，一转一转；晨熙拖着风筝的头，一心一意。俩个人可开心啦，趁着风大时放风筝，她们一跑一跑，可像缺乏自由的男孩哩。晨熙察颜悦色，把风筝头一丢一丢；安淳也再次用力地一转一转那线轴，风筝就飞了起来，像极了在天空中翱翔自若的小鸟。
那群年迈的老人望了望空中，欣慰地笑了，不知是为什么。望罢，还总感觉那俩孩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晨猛然回头，竟有个奶奶一直对她笑。她见奶奶笑得很欢，自己便也笑了。
安纯将此情景看在眼中，不知咋的了，竟出一身冷汗，立马捡回风筝，拉着晨熙的手，就往晨熙家里走。
上楼上到一半，晨熙就不耐烦地甩开了安淳的手，说着说着就要走，“妈说我得好好放松放松。”
“上楼玩，或者先吃饭。反正就是不要下去，到时候你还得送我回家。”安淳摸门不着地说。
晨熙如堕五里雾中，一切都太奇怪：“为什么？”
“好吧……嗯……你没看出来一切都很奇怪吗？你竟会猛然回头，那老太太竟猛然对你笑，一切都是那么诡异，那么恐怖，但愿这是最后一次恐怖经历。你和我一样爱听鬼故事，可你不觉得刚刚一切的一切，就发生在故事里吗？老奶奶恐怖的眼神就像鬼，真是个老太婆。”安淳不像津津乐道，还挺庄重，喋喋不休，口若悬河。
“你干啥？出口成章地作诗吗？唉，你这么说还真有点恐怖，我想探个究竟。”晨熙低声细语，“别慌，晚上7:30左右，我会让妈妈带我出去吃饭，然后见机行事，看看会怎样。放心，我不是任何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夜晚，已经7:30左右了，屋外的路灯像指示人，繁星般得亮。
灯红酒绿一片，乌云压满天，像泼了的墨。
晨熙和母亲要出去吃饭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门口的“说唱大会”早已烟消云散，只剩那位恐怖奶奶，拄着拐杖一瘸一瘸走到她们附近。
“妈妈，这位奶奶……”
“闭嘴。胡说，哪里有奶奶？这条街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晨熙惶恐不安，接着如饿狼似吼地叫了一声。
“咋啦？”
晨熙皱皱眉头，晃晃脑袋，身上一身冷汗。她感觉自己灵魂脱了窍似的。她缓缓睁开眼睛，安淳正在她旁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安……安淳……那奶奶呢……”晨熙用手撑着慢慢做起来，蜷缩着身子。
“哪有什么奶奶？你记错了吧？刚刚我教你们捉泥鳅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睡着了。伯母说等你醒了，让我带你去附近的一家好餐馆吃饭，顺便还带我一个，她请客。既然你醒了，也6:30了，挺晚的，饿了？走吧。”安淳笑了，接着便扶晨熙下床，还说，“那有你魂牵梦萦的菜。”
一切完毕，楼下，晨熙觉得不对劲，猛然回头，是梦里那位奶奶正在对她笑。
“你在看什么？别看了。”安淳劝到。
晨一下晕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在餐厅。
“妈，我怎么在这里？安淳呢？”
“傻丫头，安淳没和我们来呀。菜上得慢，你等不及，趴在旁边眯着眼，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晨震惊了，原来一切的一切是一场连环梦中梦。
晨不知咋的，好像有一股力量吸引她。她猛然回头，看见后面是梦中梦里的老太太在吃饭，突然回头对她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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