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菲死了。
孙警官刚吃完午饭在办公室休息,接到报案后立马带着人去了现场。地点是本市第三高中,警车缓缓进入校园内,学校的操场很大,有篮球场和足球场。
两旁是葱葱郁郁的树林,鸟儿飞来飞去,上面是碧蓝的天空。这里很轻松的就使人想起当年的读书的时光。孙勿看了看周围,大概是因为刚刚死了人,操场上并没有什么学生。
校长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头发早已半百,看起来慈祥和蔼。孙警官曾偶然间听说过他,从一个乡村教师到一个城市高中的校长,有些人永远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校长带着孙警官他们一干人进了死了学生的班级,没有打斗,班级内一片整洁。连课桌都是整齐的排列着。
法医鉴定吃了头孢后喝了啤酒,属于药物中毒,鉴定为意外死亡。
高三女生童菲死在了课堂上,据同班同学说,童菲当天过生日很高兴,中午班里同学为她过生日,回来的路上,童菲就说头很疼,还想吐。当天下午上课时,老师发现童菲一直趴在桌子上,叫同学去推她,推不动,再推,一下子倒了下去,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孙警官觉得这场意外死亡很蹊跷,他在现场听到一个男生小声的说,奇怪,也没见童菲生病,怎么会吃头孢。孙勿进入警局多年,一向以办案较真出名。他当警察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不是一场意外,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杀。
孙警官先是问了问童菲的老师,班主任神色忧伤,正为学生的死而痛心。她礼貌的接待了孙警官,给他看了童菲在生前的照片,童菲长得很漂亮,高高白白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非常自信的气质,在班级合照中尤为显眼。班主任告诉孙警官,童菲是在班级里的成绩名列前茅,而且能歌善舞,一般学校组织活动,童菲都很积极参加,是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女孩。说到这时,班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孙警官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班主任的神情,确定没有太多疑点,才转身走掉。
孙警官又问了童菲的同学,问了要好的,也问了普通的。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孙警官知道,一个人的样子不能单从她亲近的人口中了解,人是多面化的,很多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把更多的人对她的评价碎片式的拼凑起来,才是这个人真正的样子。
孙警官在学校里把学生们一个个叫去问话。
和童菲关系一般的孙小雨说,童菲是学校的名人,长得漂亮,还会跳舞。校园年度晚会上,童菲一场舞蹈几乎让她成为全校男生心中的女神。她有很多男生追求,不过她都不大理会,只安心学习。她家庭条件很好,穿的衣服都是普通学生穿不起的。她为人没什么架子,不像有的美女那样骄傲,但也因为差距,属于无法更近一步关系的那种人。
童菲班级里最好的朋友王佳说“童菲啊,她是个美女。总有人想通过我认识她。她看起来好像挺清高的,其实背地里她把情书都拆开看了一遍,一些家里有钱的,或者学习好的,就留下来默默记住,下次见面给他们点小恩小惠让他们接着穷追不舍。她当面对谁好像都挺和颜悦色的,背地里就跟我说别人坏话,有时候我看着她人前人后反差真大。为什么,和她做朋友?因为我俩一样,都不太需要朋友。至于情感纠葛嘛,你得问我班朱嘉阳了,他是童菲的男朋友。”
孙警官看了看王佳,一个头上戴着蝴蝶结发夹,美好清秀的女孩此刻正吐槽着她刚刚死去的闺蜜。有时候人性就是如此复杂,你永远想不到你最亲密的人会在你死后怎样对你。
王佳走时,孙警官问道:“我能问下,为什么你会告诉我这些呢?”
王佳眼睛都没抬的说:“人都死了,也没什么隐瞒的了.而且我也懒得装了。”孙警官清楚的看到,王佳走出门后,本来冷漠的脸上立马换上了伤痛的表情。
离开学校时,孙警官又去了一趟童菲死去时所在的课桌,孙警官翻出一本书,童菲的字写的东倒西歪,和她漂亮的外表十分不符。孙警官又翻来翻本子,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忽然,一个纸条掉在地上,孙警官捡起来,是一串电话号码。
孙警官是在网吧里找到童菲的富二代男友的,此时朱嘉阳正在忘我的打着游戏,丝毫没有因为女友意外死掉而受任何影响。孙警官拍拍他的肩膀,朱嘉阳没理会,孙警官又拍了拍,朱嘉阳游戏输了,双手狠狠的拍键盘,“操,坑爹啊。”
朱嘉阳终于转过头来,一张叛逆不羁的脸。得知孙警官的来意,朱嘉阳不耐烦的摆手说“你快点问,我游戏马上开始了。”
“警察叔叔,我和她就是玩玩,她挺势力的,我刚追她的时候她没理我,我送了她一个卡地亚的手环,她马上答应了。就这点要求。”
“男女朋友在一起能做什么?难道一起看月亮吗?不跟我睡觉我能给她花这么多钱吗?”
“跟我在一起,她一般不提她父母,谁知道了。是王佳告诉你我是她男朋友的吧,童菲说得对,王佳就是没安好心。”游戏开始了,朱嘉阳急忙转脸过去打游戏,打到爽处笑的忘乎所以。
孙警官走出网吧时,天色已黯了下来,云像盖了一层灰色的纱幔,他刚刚被网吧里呛人的味道熏得眼睛发红,抬头望天,不知是不是透过瞳孔的颜色,天空竟如血一般溢漫出层层叠叠的红霞。
孙警官判断,童菲,女,性格两级分化严重。情商高,虚荣,对人有很强的戒备心。
童菲家住在这个城市的中等小区,家里很大,很整洁,看得出主人爱干净。仿古的实木家具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童菲的母亲林红是个端庄的女人,她穿着高领的米色绒衣,窝在沙发里哭的不能自控。
童菲爸爸童路伟倒比母亲坚强些,他穿着黑色的针织衫,举手投足间有着成功男人的气质。虽是尽量克制,但看起来也是疲惫不堪。
童路伟缓缓开口“菲菲很乖巧,读书很用功,平常放学她妈妈都会接她,平常放假也只是去舞蹈室跳跳舞或者和同学出去玩。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的。”
“那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孙警官问。
“这个....”童路伟面露难色,显然很尴尬。林红忽然又哭起来,“菲菲身体一直很好,我每天都把她照料的很好,她有什么不舒服,我马上带她去看医生,生怕她有一点事,可是没想到...我的菲菲。”
林红的状态不适合接受任何询问,好在童路伟状态还正常,“孙警官,因为我平常工作比较忙,近来这段时间,基本也没怎么回家里,我女儿一直都是她妈妈在照顾,她妈妈很疼孩子。平常有个发烧感冒都要马上给我打电话,我想,最近菲菲的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孙警官提出要看看童菲的房间,得到应允后,孙警官走了进去。房间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可能这么说并不妥帖,这只是一个普通女孩的房间,只是相对于其他女孩,这个房间更加精致漂亮,看得出,童菲的父母十分宠爱她,欧式的风格,整个屋子以粉色系为主,床看起来柔软舒适,墙上挂着童菲从小到大的奖状,桌子上,是她生前的得奖照片,童
菲穿着舞蹈服,站在领奖台上,笑靥如花。
孙警官打开了童菲的电脑,电脑开启时,孙警官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一个优秀的漂亮女孩,她的人生应该是很好的,如果她没死,她会考个好大学,在大学里可能会担任学生会会长,在大学里抛头露脸,有很多男生趋之若鹭,然后她毕业,凭借出色的成绩和好看的外表,获得一份好的工作,和一个同样优秀的男生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或许哪怕她成家后都会有许多男生来献殷勤。
可是,她死了,一切随着她的死去恰然而止,在这个世界,她只留下了这些回忆,许多年以后,不一定有人再记得一个女孩,记得她曾这样的美丽。
所以,孙勿自入警以来他唯一坚持的,就是给所有死者一个真相,因为他们以生命为代价来证明这世上所有的凶恶,那他,就有义务来为他们找出真凶,真相大白。
电脑打开后,QQ是自动登录的,电脑里文件都是写学习资料和舞蹈视频。孙警官点开QQ,没有任何聊天记录,这不太对劲,一个城市里的花季少女,怎么可能从不在网上有任何交际。
“我女儿的QQ是随时都可以登录的。”童菲母亲在身后传来声音。
孙警官吓了一跳,转过头,林红的脸在光下有些渗人的诡异。
“我都看过很多遍了,你放心,菲菲她不会和外面那些乱糟糟的人接触的,他们都不配和我女儿接触。我是绝对不允许的。”林红越说越大声,刚刚的端庄荡然无存,此时此刻她的行为像个疯子。
孙警官一时不知所措,童路伟冲了进来,连拖带抱的拉走了林红,他边拖边说“孙警官,你谅解下,菲菲母亲情绪不太稳定,她平常不这样的。”
“理解理解。”孙警官连忙说。他进入童菲的QQ空间,看最近访客,有个叫影子的人几乎每天都浏览童菲的QQ空间,孙警官点进影子的空间,没有内容,没有照片和日记,孙警官在留言板处,发现了童菲的留言,我迟早要离开这里。时间是一个月之前。
孙警官是急匆匆的离开童菲家的,童路伟带着歉意的送走孙警官,林红临走时哭的很凶,撕心裂肺的。孙警官觉得这家人不太正常,这好像是一个父亲常年在外,母女二人互相依偎的家庭,可是隐隐约约的,孙警官觉得哪里很奇怪,父亲的反应,母亲的反应,童菲这个女孩子,孙警官细细斟酌。
到了楼下,有个老太太在小区的石凳上晒豆角干,看见穿着警服的孙警官,叹了口气,摇摇头。孙警官走了过去,问“老人家,你知道住在603的那家人吗?”
老太太脸上的褶子塌下来,像即将衰败的老树。“知道。”
“那您知道他们家最近死人了吗?”孙警官问。“他们家,哎,造孽呦。”老太太边扒拉着豆角干边叹气。
天空来了一乌云,本湛蓝的天忽然暗下来,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要迎接一场狂风暴雨。
孙警官来到城市边的郊区。这一处很破,到处都是人们兵荒马乱后搬走的痕迹,碎掉的玻璃碴子,被扔的到处都是的破木家具,风一刮,地上的土扑在脸上。很难想到,繁华的城市里竟然有这样破落的一处。
他不敢想,竟然有一个女孩会独自在这里生活。
“你说说,怎么能有父母这么对自己的孩子?”刚刚来时,碰见的邻居张大爷。
张大爷很是不忍的告诉孙警官,这孩子从上小学的时候,就被养在这里,也没大人照看,就偶尔,她父亲来送点吃的,用的,据说是她母亲生她时找人算命,说她是她母亲上一辈子的死对头,专门来克她们的。童家母亲也不要这孩子,就给送这来了。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也不上学了,每天就在屋里待着,哪也不去。
“你说说,这女娃的妈亏还是个有知识的人呢,怎么能这么对孩子。我看着都可怜啊。”看见童桑,张大爷的话响在孙警官耳边。
孙警官顺着张大爷的手指处,走进一个低矮的房子里,房子里黑蒙蒙的,和外面有些暖意的温度相比,屋子里渗人的冷。屋子里几乎没什么家具,只能看见一个掉了碴的盛水的碗和一个装着早已风干了的馒头的茶缸子。孙警官走进里屋,看见一个瘦弱,白皙。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看着他的女孩,这是童桑,童菲父母的另一个女儿。
很难想象,眼前的女孩子和童菲竟然是亲姐妹。童桑太瘦弱了,凌乱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看人的眼神也畏畏缩缩的。“你是童桑吧,你别害怕,我是警察,我找你,是为了你姐姐的死因,你知道吧,你姐姐童菲死了。”童桑的眼睛沉静下来,没有表情,她早已知道了。
“我不知道。”童桑低着头,声音弱弱,小到几乎听不见。孙警官的心沉下来,“那你这个月的十八号,你在哪?”一阵静默,只听见厨房没关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声音。“我在外面。”“在外面干嘛?”“我...出去走走。”童桑回答着问话,眼睛看向水泥地面。
孙警官想了想,坐了下来,童桑紧张的缩了缩脚,“你和你姐姐关系怎么样?”“挺好的。”童桑把头埋在胳膊里。“你姐姐的房间我去看了,很大,很漂亮,你知道吗?你们爸妈又给她买了新的窗帘,那窗帘是国外一个品牌的,价位可不便宜,估计你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加一起也抵不上那条窗帘的钱。”孙警官边说,手还边比划着形容,脸上露出羡艳的表情。
童桑把头埋在胳膊里一直没有拿出来,孙警官听见她的呼吸声加重了,“你姐姐真是优秀啊,能歌善舞,我看她跳舞跳得真好。”孙警官接着说,眼神紧紧的盯着童桑。
又是一阵静默,“那她不还是死了吗?”童桑忽然说,她的脸抬起来,眼神一改刚才的怯弱,她狠狠的盯着孙警官,像是变了一个人。
孙警官深呼一口气,“你说谎了,童桑,十八号那天你是回家了对吗?你姐姐过生日,你知道你姐姐会去和同学喝酒,你就把头孢放在你姐姐喝水的被子里。对吗?”
童桑的脸拧成一团,看起来十分扭曲,她的眼泪哗哗的留下来,手紧紧的抓住衣角,嘴巴死死的咬着下唇。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几乎没有费什么力就找到了,孙警官却心情沉重,眼前的女孩子才十五岁,如果不是出生在这个家庭里,她本不该过这样的人生。
“童桑,为什么杀你姐姐?”
“因为,这世界对我太不公平。还有,我叫童丧。”
我叫童丧,丧礼的丧。我妈妈为我取的名字,可见我自出生起,她就期待我死去。我从小就被爸爸妈妈寄养在邻居奶奶家,爸爸偶尔会来看看我,他会带一些吃的,用的,大多都被邻居奶奶克扣掉了,邻居奶奶对我不算好,在她家,我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做不完的事,可是我还是很高兴,爸爸对我十分好,每次见到他,我都很高兴。
一次,爸爸带来了一个小女孩,她精致的像洋娃娃,隔着车窗,我看着她,又看了看脏兮兮的自己。爸爸走后,邻居奶奶看着我叹气,“看,刚才那是你姐姐。你看看她过什么日子,你过什么日子。”哦,原来我们是姐妹。
邻居奶奶死后,我期待着能和爸爸妈妈姐姐一起生活。可是妈妈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她牵起姐姐的手就走了。爸爸把我送到一个屋子前,告诉我,以后让我在这里生活。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又黑又冷,我蹲在地上告诉自己,我没有那么招人讨厌。
一到节日里,爸爸会把我接回家,我第一次回家时都傻掉了,原来他们住的屋子这么大这么好,姐姐的房子那么奢华,像是皇宫。我喜欢这里,却又要回到那个破旧的房子里去。
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我整日的待在这又黑又冷的房子里。一次,爸爸打电话来说,姐姐在剧场里演出,让我去凑人数给她投票。
那天很冷,我穿着棉袄顶着寒风去了。我看到了姐姐,她站在台上,璀璨的像颗耀眼的钻石。她在台上跳舞,每个动作都那么美。舞台上灯光晃到了我的眼睛,我们竟是姐妹。
她在舞台上光芒万丈,而我,连一份完整的感情都得不到。离开时,我顶着寒风原路返回,风打得我脸生疼,我却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恨他们。
姐姐过生日了,爸爸又把我接回去,姐姐对我一直比较冷漠,她看见我也没有理会我。妈妈给她做了好多菜,她和妈妈说,她一会要去和同学一起吃饭。妈妈叮嘱她,别喝酒,耽误下午上学。我看见电视柜旁边有一瓶头孢,趁着他们不注意,我碾碎了放在姐姐的杯子里。
我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死,可是,我希望她死,她死去,我才能真正的活下去。
童丧被孙警官带到了警察局,她低着头的坐在审讯室里,一言不发。孙警官没给她戴手铐,他相信她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童路伟和林红接到孙警官的电话也赶到了,他们几乎同时的出现在了警察局,林红看见童路伟,又回头看了看外面的车,眼神阴沉下去。
看见童丧,童路伟诧异极了,“桑桑,你?”童丧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母,现在是独属于她的父母。她的眼神沉着冷静,再没有之前的怯弱。“爸爸妈妈,你们来了,是我杀了姐姐。”林红一下子扑上去,把童丧扑到在地,来不及反应,林红的手已经狠狠的掐住童丧的脖子,童丧瘦弱的身子被压得动弹不得,她认命的,也不做反抗。孙警官和童路伟费了好大劲才把林红拉下来。
林红还在挣扎着,“你这个小畜生,你们放开,我要为我的菲菲报仇,我要让她偿命。”林红泪流满面,童丧面如死灰,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破娃娃。
童路伟看着眼前这狼藉的一幕,他捂着头狠狠的锤着墙,“够了。林红。”林红还在大叫着,孙警官把着她不让她再攻击童丧。“我说够了,林红。”童路伟痛心的喊了一句。
“路伟,她杀了菲菲呀。她给菲菲下毒,她就是克我的,要不是她,你也会去找那个女人。都是因为她,她害了咱们一家人。”林红把着童路伟的衣角像是哀求着。
“够了,林红。够了。”童路伟把林红的手拿下去,摇着头。
那天,童路伟和林红先后走了,他们没有一起回家去,而是朝着两个方向走掉了。童丧的眼睛里连最后的期待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死灰。
孙警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家子,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世上的事本就对错难分。
孙警官在童菲的书里找到的那串电话号码,是一个女会计的,叫宋小梅,宋小梅长相平淡,说话也平淡,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童路伟的情人。他们有一个儿子,和童丧一样年纪。
“都说虎毒不食子,林红连亲生女儿都这么对待。路伟对她早就死心了,哪个男人能和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呢?”
“我不在乎名分,反正路伟爱我和儿子就够了。”
“林红总以为是她怀童丧那年,路伟认识的我。她把一切都怪在那个可怜的孩子头上。”
“其实我和路伟是彼此的初恋,当初他父母不同意,我俩才错过了。后来我一直等他,他也没忘记过我。”
“我现在就希望,我儿子能一生无忧,长命百岁。”
孙警官想到童丧和童菲的脸,她们再不能一生无忧,也不能长命百岁了。
后来,童路伟打定了主意,还是离婚了。林红整天念叨着,要不是童丧,这事不会发生。大概是她每天的诅咒生效了,童丧突发心脏病死在了少管所里。
孙警官也把这次的少女之死,写在了案宗里,他在后面写道,一切痛苦,出自恶念,一切恶念,出自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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