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别离】是阿狸不是阿离

作者: 十佳一 | 来源:发表于2019-05-14 12:43 被阅读8次

    “你是我萨尔茨堡的盐树枝啊”——司汤达

    作家司汤达尔在单恋之时,写过一个故事:萨尔兹堡有一根秃树枝掉到废弃的盐矿里,几个月后,树枝被拉出来,上面覆盖满了盐的结晶,这支树枝突然变成了镶满钻石的银河。司汤达尔感慨到,爱就是一个“结晶”的过程,当你爱上一个人,就觉得她哪里都是美好的,像全身镶满了钻石,流光溢彩,记忆中的“盐粒”剥落,并抽出了新芽的绿枝,我终于可以把它真正的插进泥土里。

    你说巧不巧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闪现了你微笑的脸。

    梨涡耀目,温柔缱眷,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神明的少年。

    记得老街的那家中药店,红棕木的大药柜一格一格的,芍药、白芷、陈皮、肉桂……年少的时候最喜欢爬在门口的青石板上,默读这些药名,但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爱好。

    我开始默数你从门口走过我身边的秒数,看你逆光而立时睫毛的根数,甚至知道你的鞋码,生日,每天这样看着你,都让我无比满足。

    “刚转来的那个男生长得好帅啊。”我总能听到这样的谈话,还是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格外的敏感,在我们这个江南小镇,已经好久没有外人来了,临街的孩子都很相熟,你的出现打破了平静。

    我很想向大家炫耀我是第一个见到你的人,烟雨朦胧的七月你出现了,身边是一个眉眼如黛的女人,我想她是你的妈妈,一前一后的拖着行李箱经过我常待着的青石板。

    小镇上只有一所中学,没有任何意外的,你成了那里的学生。

    我和你好像不同,至少我不用上学,这让我很失望,只能趴在教室窗外的杨树上,偷偷望着你。

    你好像已经忘了我,每次看见我,只会伸手揉一揉我的脑袋,“问我怎么不回家?”

    难道,你忘了是你让我在这等着你的。

    妖怪的生命很长,比人类不知多了多少个春与秋。

    镇子里的小孩子都很喜欢我,他们当我是只猫,但是其实我是狸猫,不要小瞧这一字之差,我毕竟是不会乖乖让他们轻薄的,但是,你则不同,我喜欢你抚摸我时温柔的样子。

    “尹柯同学,小怪竟然让你摸!”人类聒噪打扰了我们。

    他轻轻放下了我,“它叫小怪吗?”

    “嗯嗯,小怪”那个聒噪的男孩肯定了他的回答。

    “小怪”他重复我的名字,但是我想告诉他,你不记得吗?这是你给我的名字。

    万物有灵,从我有了自我认知的时候,我就成了妖怪。

    前辈曾经告诉我,要想早日得道就要去找灵介,通灵的介质。

    我问他是什么?他说,不一定是什么,可能是一颗石头,一株树,一片叶,街边的狗,墙角的青苔,一个人类……

    “你就是我的灵介啊。”

    我兴奋的扑到你的身上,“你这小畜生快从我家少爷身上下来。”

    你却笑着摆了摆手,平息了剧烈的咳之后说道,“没关系的,就让它待着吧。”

    我闻到了一股药香,原来你都要死了,那就成全我吧。

    可是,灵介怎么用呐?

    是吃了他吗?一定是这样的,可是自那日之后,他总是“小怪,小怪”的叫我,这么难听的名字谁要叫啊,我张牙舞爪,看我怎么吃了你,得道成仙,我自是如此想。

    可是,你却告诉我,你快要死了,看见你眼睛里暗淡的光,我决定多让你活些日子。

    “小怪,母亲前几日给我议亲了,可是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药罐子。”他叹了口气,仿佛那口气飘到了我的心上,弄得它又酸又痒。

    我好心的想到,既然你那么想要个媳妇,看在你时日无多,又是灵质的份上,帮帮你吧。

    变成人真是太麻烦了,不是藏不住尾巴,就是藏不住耳朵。

    我在易府里横冲直撞,想要找到你,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媳妇了。

    “我们家女儿怎么能嫁给这么一个药罐子呐?退婚。”一个尖锐的女声划过。

    我想我找到他了,他一身白衣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任凭被人说成药罐子,我的心又开始不舒服了。

    “亲家,这是一早就订好的呀。”

    “那也不能害了人家家女儿啊。”一个女孩在一旁不情愿的样子。

    “说什么呐,我们才不要你这么丑的人呐。”

    我的突然出现,让他们一愣,他也看着我,满脸不解,“我才是他媳妇。”我伸手指向他。

    他惊讶的样子我好像第一次见,很有趣。

    结束了闹剧,易母很欢迎我,拉着我的手问了很多,

    “姑娘,那里人啊?”

    “江南”我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妖怪都如此。

    “姑娘,怎么认识我儿的?”

    “我们认识得有两月余了”我伸出手指认真的算起来,可是,狸猫不会数算。

    “好好,我都高兴糊涂了,姑娘叫什么?”

    “阿狸”小怪太难听了,我自觉换了。

    “阿离啊,家里有几口人啊?”

    “有大伯父一家,祖爷爷,七叔……”我们狸猫族可是大族。

    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他不忍心拆穿眼前这个女孩的谎话,明明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虽然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大不了给些银子打发了,别伤了母亲的心。

    “姑娘,你是”他和平时不太一样,太严肃了,一点儿也不可爱。

    我想逗逗他,“公子,你不记得人家了吗?”我曾在戏园子里呆了大半年,看尽了人类的画本子,现在正好拿来逗逗他。

    “姑娘,我们并不相识”我自认为我见犹怜,样貌自是顶好,不然那些人也不会一见了我就流哈喇子,可他自稳如泰山。

    “不玩了,无聊。”我凑到他的跟前,“反正你记住我就是你媳妇就好了。”

    我见到他的脸几乎不可见的红了。

    可他却不肯娶我,虽然事事都依着我。

    病气这种东西,我可以看见,却无能为力,我的心一天比一天的疼,我几乎认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我不要得道了,你帮我救救他吧”我的诉求无人能应,就连平时对我百依百顺的祖爷爷都摇了摇头,“人的命数,咱们可管不了。”

    他的活力开始离开他的身体,日复一日,变得消瘦。

    只有他唇边的笑还是那么温柔。

    “阿狸,别难过,等到下辈子我就去江南找你。”他给我唯一的承诺。

    但是,他不知道江南,不是我的故乡,但是我还是来了,一呆就是几百年,久到我以为他忘记了对我的约定。

    每次,我都告诉自己今年他再不出现,我就走,但是就这么年复年的过去了。

    直到现在的相见,他还是个人类,我还是个妖怪。

    不同的是,我记得,他不记得。

    又有漂亮的小女孩给他递情书了,我趴在他的怀里张牙舞爪,老子马上变成人形吓死你信不信。

    他一边礼貌的拒绝,一边温柔的安抚我。

    “小怪,不要不乖。”

    到底是我不乖,还是你不乖。

    我想,我还是要变成人类才行,虽然做猫的日子很舒服。

    寻找避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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