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上她QQ空间看她照片,她笑得很开心,抱着一个肉嘟嘟的胖娃娃。她也胖了,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耳环也是金的。
第一次网恋,当时没什么经验,当成真的恋爱来谈了。她那时候在区里的医院上班,常常要上夜班,我在螺旋藻养殖场也需要上夜班,不忙的时候就你一句我一句,天花乱坠的聊。那时候真够勇敢的,表白如同喝白开水,无比自然地喊她“老婆”,说要爱她一生一世永不变,她也回应说满二十岁就和我私奔,欣然喊我“老公”。
春天,我在山上摘了野桃,在村里偷了枇杷,总要跟她炫耀一下。她会跟我说她又胖了,每天跑步去医院上班呢,累的很。说我真爱吃,什么野果都敢往嘴里塞,也不怕中毒了。她又说,她们夜班休息的床,无论病床多紧张也不会让给病人,但她躺在上面总是睡不着,总觉得有股淡淡的死人的味道。
“啊?那么可怕的吗?”我问她。
“傻瓜,你不知道吗?医院的每张病床都躺过死人的。”
“我是真不知道呀!我小时候生病都是找村里的赤脚医生,除了有一次去镇卫生院看睾丸,其余时间没去过医院了。”我如实回答。
“啊……你那个……那个蛋蛋出什么问题啦?”我能感觉到她的小脸已经红了起来。
“哈哈,没什么啊,长得比其他小孩大,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呗!”
“羞不羞呀你!”
夏天的一天我跟朋友们在区里逛街,随手给她发了一个“要不要见见面”的消息,随后又马上后悔了,与生俱来的自卑感深深腐蚀着我。
她很快回了一条:“好,六点半盛大二楼见面。”
如今盛大超市早就关门了,二楼也被改造成了坪山区第一个义乌小商品市场。当时的盛大就已经显出了疲态,晚上的二楼寥寥几人,我等了几分钟,看见一个女孩子朝我走过来,我的嘴巴紧闭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打了结,只剩下咽口水的功能。她从我身边走过去了,在一个鞋店坐下试鞋。
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秋天,她回汕头了,去了李嘉诚捐助的医院上班(具体叫什么名字已经忘了)。她爸爸是深圳本地人,妈妈是潮州人,舅舅开了一个厂,在当地也算个富贵人家。没事的时候她就跑去表弟的房间跟我视频,有时候一聊就两个多小时。
QQ网络情缘 QQ网络情缘冬天,她爸爸妈妈不放心她,也跟着来了汕头,在她舅舅的厂里上班。一天她妈妈洗完澡,从楼梯上滑下来了,腿骨折了,可能还有残疾的后遗症。她忙着照顾妈妈,很长时间没跟我好好聊天了。这段时间她妈妈怕自己会就这样死了,就想着在最后的日子里看到她嫁出去。她说有想过要我做上门女婿的,但是在汕头那边,做上门女婿是很让人看不起的。她还说如果她要嫁给我,她父母可能会打死她的。
我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大度,让她在那边顺从父母的安排,跟舅舅介绍的富家子弟相亲。我没告诉她,我逃了十多年的爸爸被当时的清网行动抓了,这意味着从此以后,作为家里的老大,我要肩负起重任来了。我没时间谈恋爱了。
冬天,她说跟一个男孩子睡觉了(原话),她并不喜欢,是家里人的安排。我祝福她,并说她的未来会多子多福,儿孙满堂的。
后来我上她QQ空间看她照片,她笑得很开心,抱着一个肉嘟嘟的胖娃娃。她也胖了,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耳环也是金的。
关上电脑那一刻才懂得,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痛切心扉”这种感觉的。
陈妙玲,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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