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举自由的大旗,将追求自由作为崇高而神圣的密旨。不理解的我的人,我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直言他市侩、他不懂人生、不懂自由。我跌跌撞撞,我特立独行,我做尽了所有的所有,然后发现,人生哪里有自由。
我寻不到自由,但那囚笼的外面是什么?难道不是自由吗?
若说自由是平等,那永远会分三六九等
我们用我们独有的集体想象力想象出那么多的规矩和道德模版,然后世代相传,不断加工填料。当我们出生时,那些集体想象出的东西已经成为了真理,而我们就要在这“真理”下生存,难道这“真理”亘古不变吗?不是的。我们从“吾皇万岁”到如今“改革开放”,从“一夫多妻”到“一夫一妻”,我们的社会规则不断在改变,我们渐渐开始追求平等,人人平等,性别平等,性向平等。总之,各种都要平等,但是,无形之中,一个跳脱了人类本身的东西开始崛起——金钱。
我们不断的追求平等,然后金钱自始至终都将人划分了三六九等,土地革命时,要打乡绅打土豪,为什么?我想,这种金钱上的差异带来的不平等让人心里难以接受。当其他的界限模糊,金钱就显得更为稳固。
然后啊,我被打败了,我妥协了,我开始和世俗谈判,我开始寻求折中,金钱是加于自由的枷锁,是将自由分裂的刽子手,好,我妥协,我拜倒于金钱之下,我汲汲于金钱以此换来自由,换来更高权限的自由。
但无论如何,我保留最低的底线,我要精神上的自由,我要思想上的自由。也只能如此了,毕竟我可以想我所想,却无法说我所想;我可以想我所想,却无法行随心动。
在文学上,有平等创作的权利,却从不存在生而平等的天赋。有的人写散文行云流水,立意深刻。而有的,也只能尽力东拼西凑,沦为毫无意义的一张废纸。
没有平等的自由,自由并不平等。
当然,如果有自由的话。
自由是想我所想,但我却要闭上嘴,当我张开嘴,我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原本我以为自由不过是妄图跳脱世俗的一个漂亮的借口。生活的重压、人性的丑陋、纸醉金迷、娱乐至死。世俗的压力如千斤压顶,我们只能用“自由”来告诉世人,这不对不是我的错,是这个社会不对,是整个秩序出了问题。
将自己的懦弱甩锅于自由,自由有些无辜,但也一言不发,并不辩驳。
当大海枯竭,才知其波澜壮阔,当自由消逝,才知自由可贵。
后来我才知道自由可以是个漂亮的借口, 但同时也是一个切实的需求,摆脱他人思想上的强加于人,摆脱他人无形中铸造的囚笼。
文学创作的自由越来越狭窄,散文能表达的东西越来越要讳莫如深。鲁迅的散文中沉淀的厚重恰恰是自由最轻的重量。当我们呐喊自由时,我们只能用最厚实的力量敲开尘封的大门。
提起“散文”,大概都要提一句“形散神不散”,这句话真酷,像醉醺醺的老头,满口胡言乱语,眼神迷离却又仙风道骨;满口污秽却最为清透。
自由也大致如此了,直截了当的呐喊追求,隐晦自嘲的摸索。
若自由只是信仰,他是没有来龙去脉的耶稣。
宗教信仰总是有一个很吸引人的故事加以辅佐,而自由没有。
他虚无缥缈,却有众多的膜拜者。
自由的“有”与“无”太难断定。
若说有,那必是压迫下的求索。他与约束共存,与约束共亡;从未被囚禁的鸟不会懂自由是什么,因为它不需要。只有失去了自由,自由才存在,自由才有其存在的意义。
若说没有自由,那是因为世间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自由”是没有边界的,至少我所定义的自由是没有的,它漫无边际,它随心所欲,它像水,但没有底,没有岸;它像空气,但不存在真空玻璃。
显然,它不存在。
自身和环境的限制无法避免,再加上人类无法抑制的欲望不断膨胀,对自由的需求只会日渐增长,永远不会达到,那“自由”像镜中花、水中月,上下求索而不得。
我写下一些话,被划分为散文,我想写一篇散文,却被批评说这不是。所以什么才是散文呢?符合散文划定的条条框框的吗?当我们人为的想出了这么多的条条框框后,还有自由吗?
我们亲手将自由埋葬,现在还要千方百计的找到他吗?找到的是残骸。
回到开篇的问题,牢笼外是自由,但牢笼是我们自己建的。
你是否可曾想过你要的自由是什么?
如果说自由是选择放弃的权利,自由是不用自我坚持,那你坚持的是什么?想要放弃的又是什么?是别人教予你的,还是你自己心里所想的呢?那心中的所想是自然生根发芽的,还是通过别人的言语滋生的呢?
《海贼王》中的艾斯对路飞说:“听好了,路飞。我们一定要——活得没有遗憾哦!总有一天要出海!!随心所欲地活着!!比谁都要自由!!!”艾斯的自由是随心所欲,是在大海上驰骋,是不畏惧,不退缩。后来他归于白胡子旗下,从海贼船上的老大,居于二把手,这是被抑制了吗?
不是,这是他的选择,他依旧是“随心所欲”的。
限制不是不自由,被迫的限制才是自由的囚笼。
《无耻之徒》里的Frank有一种他不觉得,但我认定的自由。他可以喝尿,可以入粪坑,这是不理会“文明”的自由,卸下了文明光环的、不背负“这绝对不行”这一心理负担的自由;他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无耻是脱下人性光圈后,最肮脏、最释放的自由。
自由是牢笼外的世界,是心中的信仰。
极端的自由绝不存在,但守着自己拥有的自由,且愿意为了自己所认为的自由奋斗,已是足够。
自由就存在于为其披荆斩棘,在所不惜的勇气里。
佛有千面,人有万象,自由是个小姑娘。
《海贼王》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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