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秋观月夜,月美人已醉
初秋的夜晚,夜阑人静,天空被乌云笼罩在一片无垠的黑暗里,我乘坐着一叶扁舟,载着缕缕清风,和着船桨滑动的拍子,顺长江而下,游赤壁之景。
船顺着江水来回摆动,似调皮的孩子时而欢欣,时而安静。我坐在船里,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江面,心潮澎湃,心神早已飘到了江河的那头。
江上此时更加幽深,偌大的江面,看不到一点儿动静。顺着灯的方向远远望去,四周白雾茫茫。薄薄的雾把死寂的江笼罩着,压迫着。本就寂静的江水让雾覆盖着,变的十分神秘而可怕,似是云雾里遮掩着什么,又似是等待着这徐徐清风拨开它神秘的面纱。
雾似是在等待暴风雨更猛烈的摧残,又似乎在为我制造这难得的仙境。此时的我,似乎心绪随着雾的起伏时而宁静,忽而压抑。
渐渐的,一抹月光自东方缓缓飘来。月光张开着羽翼,风无处不在的帮她驱赶着死寂的黑暗,在这漆黑的夜晚绚烂绽放着她的美。就连这飘渺的白雾也在给她让路,远远的观望着,缠绕着,渴望换来无意间的一次回眸。
夜越来越深,光越来越亮。伴着这清幽的风,寂静的夜,月光如一美人,向我挥手而来,近了,远了。我的心沸腾着,叫嚣着,迟疑着,目光追随着那抹倩影向着她飘来的方向靠近着,欢呼着。
美人在白雾环绕下迷离而神秘,淡雅而出尘,又如仙女般神圣而不可侵犯。我的心感觉已经靠近着她,却似乎离她依旧隔着千山万水。
她的脸白玉无瑕,神色是那么恬淡,就连那口吐的呼吸,都能驱散我此刻的阴霾,让我心之安然。我伸手想触摸它的美,确忽的收了回来。本不属这凡尘,何必染尘埃。
(二)我心系明月,杯酒话心结
迷离的月光下,我放飞思绪,将所有的思绪,溶入清幽的月光里,随风飘向远方,渴望着在远方的你们可以与我共享这一欢欣,同赏一轮明月。但愿这美好驱散你们的阴霾,愿这人依旧是这人,这月还是旧时明月。月缺人缺,月圆人团圆。
今夜月圆,此刻我心中所有的怨恨、疲倦,都会屈服在这圣洁的月光里,我享受这夜这月带给我心灵的净化,拿起杯盏对着清风明月诉说着心事。
兴之所致,我时而敲打船桨吟唱诗歌,时而吹起洞箫,余音袅袅。萧声回荡在江面,掀起波涛涟漪,我心如这江面起起伏伏,叹人生也如这江面如此经不起诱惑。
心越来越不平静,就连月的神圣都抵挡不了我心的欲念。我本宁静,奈何欲念作祟让我难以割舍。我悲哀,我呐喊,谁让这天不公,谁让这世道如此黑暗,谁说这美人不勾魂夺魄呢!此刻,我心里的两个自我在对话,搏斗着,挣扎着。而我本身却又在这战场外苦苦的随着他们的争辩进行着自我救赎,还我本真。
我叹这赤壁之地也曾是英雄成功之地,英雄今何在。而我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而不起眼,又怎能如曹孟德般建功立业。然英雄已逝,流水落花东去也,没有永恒的存在。人生短暂,不过是生命的过客,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清风明月为伴,不去怨恨这世道的不公。既然改变不了这既逝的命运,那就独留清气满乾坤,享受江中一壶酒,清风明月共起舞的欢愉,才不枉赤壁一行。
酒酣微醉,我躺在船上,以清风为床,明月为伴,和着流水的心跳,一起共眠。或许我在等日出东方的美,或许我在想下一次再来会是何年月。
夜深了,万籁俱静,微风轻拂着,摇曳的树叶疲倦的垂下了头;飞翔的鸟儿也结束了东奔西跑,归巢而眠,酣梦中的大自然微微的笑了,一切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似乎孕育着下一个希望的黎明。
冬月夜,再临赤壁,不复从前
时光匆匆的奔跑着,又一次天亮了,只是今天醒的格外的早。打开门,初冬的风带着丝丝寒意的向我袭来。我扫了一眼这初冬的早晨,回屋匆匆收拾好行囊回临皋亭。
一路,两位友人与我吟诗作对,相伴同行。不知不觉,月亮早已高高挂起,映照着这霜降的季节。树木早已脱下了金黄色的外衣,裸露在风中涩涩发抖。我们的身影在月的撕扯下拉着长长的影子,似是这月不舍我们的渐行渐远。
此刻我们兴致高昂,相约夜游赤壁。我感慨上次孤身前往,不周全,未得其乐。此次一行,我们携带鱼虾与酒,共赏明月,对饮成三人。
船越行越远,我重临旧地,目之所至,全然陌生。似乎这山已变,水无常,明月已无光。
我观那下沉的江水暴露出自己的私密,那沉底的礁石肆意的展露着它的英姿。树木萧瑟的只剩下裸露的肢体,叶子已洒落成泥。就连那疯长的草也被这残忍的冬天打压着它的倔强,避免卷土重来,骚扰这初冬的死寂。
此刻,我心忽然强烈的想上岸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于是我说服友人与我一同登山。我撩起长袍,脚不时的踩踏着险峻而棱角分明的岩石,脚底也被石头膈的生疼。我双手不时地撕开互相纠缠的杂草,破开这相依的寂寥。越往上越是艰险,我蹲在一块如虎似豹的怪石上,入手之处,怪石的冰冷让我心为之一凉。我想象着这里山石如此怪异,是否曾有虎豹盘踞于此。我手捂着胸,压下心中的不适,稍作停留。
休息了会,我起身看了眼身边这棵如虬龙般盘旋的树,主干被劈开着四处疯长,却丝毫不影响生命的辉煌。奇形如虬,枝如蛇。我拽着龙须,牵着龙身气喘吁吁的向上而爬。
到了高处,我攀岩到了一处险峻的山崖,崖上草木众多,树上挂满了鸟窝,鸟儿在冬眠着,不时传来低沉的呼吸声。草丛中,我似乎看到了猛禽的脚,在月光的投射下格外的显眼,毛茸茸的爪子,时而挠挠身体,时而蜷缩着睡觉。那呼呼的睡觉声传来,我吓得赶紧匆匆远离。
靠近悬崖边,我回头看了一眼猛禽歇息的地方,转头望向崖下深不见底的江面,想象着水底似乎藏着水神,住在不见底的深宫里尽情的倘佯。抬头望着天边的明月,我忽然想抒发此刻高处不胜寒的心声,我大喊着,声音回想在这夜空,我又拿出洞箫,吹奏着悲伤的旋律,夜在悲伤,月在独酌,就连那友人都不能伴我走上顶峰。
一瞬间水波翻滚的声音,高山咆哮的回应,草木震动的烦躁,雾呜咽着开始笼罩着明月向我席卷而来,我的箫声与呐喊声重叠着回响。我似乎看到了大山在压迫着我,水如蛟龙般汹涌着想淹没我,白雾笼罩着月打算用黑暗消灭了我,就连那无情的草木也想让我长眠于此。
潇潇的风迅猛的刮来,我开始畏惧这周边一切的回应。我缩了缩身体,紧了紧衣服,匆忙间再看了一眼那只猛兽栖息的地方,仓促而逃。
到崖下,缓了缓忧郁而紧张的心情,顺着风,小船摇晃着身躯载我们飘到了江中。望着这凄凉的夜,死寂的季节,不尤想起一句: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飘零水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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