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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登山时,没有人能有更好或更差的待遇,无论阶级、无论性别、无论种族、无论同性恋异性恋,人人平等。
这是在价值判断上的朴素,从山的角度来看,究竟是登山客、当地尼泊尔居民、猴子或杜鹃花,其实都很接近,只是我们身为人类的心,很少有那样的时刻能感受到自己的小,以及“我”和其他人类与万物之间的酷似。
为什么人喜欢爬山呢?
于是我又问了鸡:为什么人喜欢爬山呢?这是一个总是引犬好奇的问题。
山之于犬,是有不少童年记忆的,那记忆是有关劳动、蚊子咬、汗流浃背、芒草划出的口子上正有一滴血珠刚渗出、或扎着一裤管鬼针草回家....小时候对上山并不具太多好感。(虽然在那里时间多是犬妈+犬弟和犬三人的独乐时光,现在回想其实也有不少有意思的经历,下次再好好写一写。)
长大后离家,外头有更多五光十色的娱乐,相对起来,与家人团聚、以及一步一脚印地爬山,似乎显得不太有鲜明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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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年纪更大了,身边的许多朋友逐渐从讨论吃喝玩乐,转而关注参与起登山健行的活动,就像是(特别在女性社群中,)一旦过了某个时间点,周遭的友人开始一个接一个女的怀孕、男的当爸,于是在犬的心里也种下了这样的念头:是否自己也该考虑有个宝宝?或是,是否应该上山去看一看?
生孩子这事并不能光靠一己之力就隔天立马拍板定案,不过登山的实行则容易多了。于是我们来了这山,也爬了目的地,现在则接近旅程的尾巴,也许我的疑问可以或多或少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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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爬山的重点,意不在前去目睹什么最最特殊的景致。(而把那些照片曝光在社群网路上与人交流的社交用途,那又更不在现所讨论的范围。)
我的意思是说,当然每座山的风光都在世上独一无二,并且山上的风景之美,的确往往令登山客屏息神驰,然而,在我们所置身的现代,被科技泽被的人们,得以轻易地遇见地球上甚至地球以外的每个角落,鲜少有地方在网路上是搜不出千百条介绍的。
比如太空旅行的卫星,送来冥王星的近照。来自北韩的少女出书,成了媒体红人。晚间电视新闻的最后花絮里,播送着专题故事,有关某个在海中间,世界上最小、最偏远的一块岛屿正在沉没。
“地球上最偏远”、“正在沉没”这种分类与事件,若是被达尔文或哥伦布听见了,一定会大惊简直是百年一遇,然后摩拳擦掌的准备集结众人出发去一探究竟。
他们的心情,与此时的我—坐在电视机前面一边扒饭,一边等着那些可怜岛民的日常结束之后收看连续剧,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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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地表最高的圣母峰,也已有超过三千八百多位先锋登顶的纪录,“登山”本身已少去了绝大部分的拓荒与冒险性质。
然而对我们而言,除了郊游的有趣新奇之外,“登山”最迷人的地方却在于,这整件事情在各种方面,展现出一种极端的朴素,而这个朴素很美好。在平地,高富帅住豪宅,吊丝住贫民窟,白富美喝贵妇下午茶,土肥穷负责喝风,这是天体运行一般合乎自然的道理。
然而在山上却不同,不管来者什么身份,富还是穷、美还是丑,人人都只能住山屋、人人都没有暖气、人人都吃喷,无一例外。
同样的,想上山,就算是IQ破表或家世显赫,都与脑袋憨憨及出生卑微的人并无二致,因为大家都只能用自己的双腿,累个半死,花费好几天时间,一步一步、一日一日地翻山越岭,才能达到目标,在这期间中,时空都无捷径可超。
(好吧,也许你可以顾雪巴把你放在篮子里挑上山,但还得花更长的时间。至于搭直升机和爬山的概念不同,就像坐高铁从台北到高雄,从甲地移动到乙地,我们不会因为搭了这一趟车就声称自己经历了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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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登山时,没有人能有更好或更差的待遇,无论阶级、无论性别、无论种族、无论同性恋异性恋,人人平等。
这是在价值判断上的朴素,从山的角度来看,究竟是登山客、当地尼泊尔居民、猴子或杜鹃花,其实都很接近,只是我们身为人类的心,很少有那样的时刻能感受到自己的小,以及“我”和其他人类与万物之间的酷似。
这是我们在山屋中看着夕阳时,鸡发表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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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会感觉到心怀更开阔,可能也是因为碰见了种种不同的人,有年轻人带着吉他和雪橇,在路边开怀抽大麻;
少女妈妈带着3岁小宝宝同爬(是满酷的,但我认为有点不负责任,无论小宝宝是否体力足以爬山,但要是妈妈有什么意外,那宝宝在山上怎么办?鸡说:猴子会来把他带走。)
有无国界志愿医生;有独自登山的英国女孩。
今天我们住的山屋有另一家韩国四口,坚强的母亲与三个叛逆青少女出游,勇气可嘉。
而另一组印度小伙子则正在与一个很明显是骗子的人交涉,那人一下次说自己是经验老到的向导,一下子又游说小伙子们出钱跟他买股票,行迹非常诡异。
在路上,真的很多怪人和奇怪组合,都可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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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就开荤,早餐吃打爸,导游和挑夫们都觉得很新奇。不过因为昨晚鸡肉咖哩太美味了,对久未开荤(其实也才两三天)的鸡犬而言,真是无与伦比的珍馐。
大妈非常骄傲登山客如此倾慕她的手艺,当我们对她连声称赞:“你做的鸡肉咖哩太好吃了!”一般人听见了,应该是说谢谢,或假装谦虚,但她则是开怀大笑,然后高声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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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路程大概只需四小时,非常轻松,先花了两个多小时先爬上邻山顶峰,然后一路随着骡马大队下到河谷。
在河谷边上挑选了半天石头,因为鸡想带一块平整的回家,当作他的磨刀石。
休息时喝了不知上一瓶是生平何时的雪碧与可乐,接着这段旅程的最后一段爬坡,翻过最后这块山头。
山路同样走走停停,两人一路气喘如牛一路讨论自己究竟有没有在这几天锻炼起来了?最后结论是应该有,相比第一天爬好汉坡,这段山路似乎显得没那么艰钜,不过也有可能比较短,才爬了一个小时就达到最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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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再一路缓慢下坡,到达今晚过夜的小村。
我们在住处的食堂点了失败率极低的披萨,想说厨子再怎么差,烤个披萨不过就是面团加点起司,也不可能坏到哪去,结果没想到上桌的披萨还是失败了,即使我们两个从早餐八点熬到了下午两点才吃午餐,如此饥肠辘辘的程度依旧深感那披萨难以下咽。
所以我们决定晚餐不再冒险,还是点一些当地菜。此举果然正确,厨师大哥晚餐的表现可圈可点,我们点了炸鸡(这算当地菜吗?)说是炸鸡其实是用咖哩等香料腌渍之后,在煎锅里面煎到鸡皮焦香发脆,鸡肉软嫩多汁,它绝对跟炸鸡不一样,但是真好吃。
我则是点了水煮蔬菜,全是山屋前面的菜谱摘的,还有鸡肉浓汤,都十分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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