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家园】
毕业9年,岁月不约而至,青春隐去芳华。我们来不及告别,也来不及记录,那些手牵手时你我最清朗的笑声,肩并肩时你我天马行空的侃侃而谈……又一次迎来毕业季,听着“so mi so do……”的音符在竹笛圆孔上忧伤跳跃,朦胧氤氲的清晨,逐渐沉默寡言的我们,突然倍感寒凉……
当我们同在一起,我们坐过火车、冲过游乐场、谈过恋爱、爬过山,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和这些事情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时间冲散,散落在各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从来不觉得生活会骗人,小杰离开的那一刻,才隐约预感到,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小杰是我的下铺,一个清秀文静的女孩,她喜欢跟我一起玩,源于一次偶然的相遇。
周末,舍友们都跑出去逛街约会,只有我,一个人懒懒地趴在床上,听着啾啾的鸟叫,百无聊懒地思考该做些什么。
洗洗头发,任夏日暖风把湿答答的发丝轻轻吹起,让整条街都飘满香气,似乎在高调宣扬:我要出发了!穿上长裤,手里拎一包瓜子,穿过狭窄的西门小吃街,我来到学校后面的九龙山。
山,光秃秃的,没什么风景,却有一个超级大的水库,有几只水鸭子天天悠哉悠哉地来回划水,成群的鲤鱼,在水库一边,偷偷窥视来往的人们。
可是,我并不想去看水鸭子,也不想钓鱼,只想找个安静美丽的地方,吃着瓜子,听着歌。
“同学,麻烦你帮我搬一下箱子!”一个老爷爷突然叫住我,我左右看了看,当时只有我自己,可是那个箱子看上去特别大、特别重,我不太确定,我真的能帮他。
“这里面是什么啊,我的天,我抱不动吧?”我一边说,一边试探地去摸箱子。
“咱俩抬着,有绳子,一边一个,很快就到了。”老爷爷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很快,刚才还兴高采烈地欣赏阳光的我,突然开始抱怨为什么太阳如此毒烈,一路说着一路走,很快便来到山底下一个民宿前。
“哇,这是什么?”我惊讶地发现老爷爷是养蜂农,我刚才搬的箱子,里面全是处理好的蜂巢。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杰突然走出来,“哈,你也来了!这是我跟老大爷的秘密基地,哈哈哈!”
“难怪总找不到你,你来这里干嘛?”我好奇地问。
“跟老大爷治病啊,他以前开诊所,会治病,蜜蜂全身是宝,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草啊啥的,都可以治病。”
“你有啥病啊,跑这里来治?”我心里有点紧张,生怕她说出啥大病惊到我。
“没有,就是鼻炎。老大爷的蜜蜂也是半个大夫,蛰几下就可以……”
“天哪!你疯了,蜜蜂蛰?你是不是被骗了!”我一把拉过她来,小声跟她说。
“谁知道真假,反正我鼻炎好多年了,感觉治疗了一段时间,也没啥不好,透气好多。”她嘲笑我紧张兮兮的样子,笑嘻嘻地跟我说。
从那以后,我俩都会时不时约在那里,我在老大爷的院子里嗑瓜子、喝茶,她就跟大爷忙前忙后,偶尔还能跟着一起吃点蜂窝、蜂蜜啥的,好不惬意!
回程路上,我们都会在水库倾斜的坡上欣赏夕阳,听着水鸭子嘎嘎地叫着,看着钓鱼的人们慢腾腾地收着鱼竿……
她很缺乏安全感,这是我们深入交往后才发现的。有一个喜欢她男孩子,利用她的这个弱点,一点点抓住她的心,让她对一个曾特别厌恶的胖男孩产生了深深地依赖,这种依赖,甚至把我也抛在脑后,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
从那以后,没人再陪我度过无聊的假期,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她的离开,各种的不适应,让我辗转难眠。
毕业那天,她一边匆忙地收拾着行李,一边打电话抱怨那个男孩为什么帮她一起寄行李……他们已经是谈过一年的恋人,可我却感觉她依然没有安全感。
临走前的一天,我又来到老大爷的房子,他正在喝着茶水,听收音机,我去跟他道了别,还送给他一套茶壶套盒。
我还像往常一样坐在水库斜坡上,听着水鸭子嘎嘎叫着,看着夕阳拉长了影子,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草丛,是小杰和那个男孩。
我曾幻想,或许能遇到小杰,跟她说点心里话,没想到,身边多出来的那个男孩,却成了我们永远的隔阂。
黎明时分,我送小杰和男孩去了车站,直到他们离开。看着远去的火车,听着“咔嚓咔嚓”的轨道摩擦声,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就像一个永远没有返回车次的列车,青春,跟随小杰,跟随我走过的校园路,跟随我逐渐消失的读书声,消失在铁路的尽头,去了一个很深、很远、很黑的地方,没有归期。
一对好朋友,就这样被拆散,这是我没想到的。
接受离开、接受失去、接受无端的打扰,就这样,我在这条路上,慢慢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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