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中期,我家7口人,人多劳少开支大,就靠父母在生产队捞工分,我们姊妹5人还未长大,并且还要支付学杂费。一年到头生产队结算下来,我家又是欠钱户,因此红薯拌饭,萝卜腌菜是最好的美味了。
劳动力少捞的工分就少,自然报酬也少,分得粮食难以维持家人的温饱,父母算计着如何才能用好有限的粮食呢?冥思苦想脑门一拍,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出来了,把所分得的稻谷和各季节所产的副食(苞谷、荞麦、小麦、红薯等)搭配利用,如是当今的拼多多。再按人定量下锅,揭锅呷饭时由专人分配,最多一碗。这个办法也就成了我们一家人吃饭的规矩。尽管如此,计划赶不上变化,每年都有青黄不接的季节,这个季节要是与春节相比那是天堂和地狱,父母急得脸色发青,此节借粮无门。
有一次我父亲为了第二天儿子们莫饿肚子,当天晚上摸着黑踏着泥路无目的地出去借谷子,第二天我娘在村口远 望了3次还不见父亲回来的影子。我们姊妹几个围坐在火塘好有兴致的比划着,想起父亲借谷回来饱餐的味道时一齐哄出屋外,踮脚在小石山上眺望,已时一点半了,看到远处的父亲只身一人向家慢慢地移动,徒手而归,一脸憔容对嗷嗷待哺的我们:“崽啊!没借到谷子,何家好?”,娘说:“你尽力了,莫烦!你们兄弟姐妹就呷些菜算了,看到老父亲也造孽”。娘把以前燎好的苋菜煮了一锅,我们姐妹们会心地含着微笑,愉快地把娘的劳动成果一扫而光。大家都饱了,父亲长长的嘘了口气。
当有粮食下鼎的时候也是不能任意盛饭的,量少,舀完了会有人占不到份的,挨饿!这怎么得了?!所以父母按排姐和我轮流负责分饭。
我和姐负责分饭时,总是从自己的份子里擀一些出来给父母或弟或妹的碗里,父母整天做体力活,弟妹们要长身体,饭量太少怎么行呢?其实我也没长高啊!
父母看到我几次是这样就对我说:“傻崽,怎么总是把自己少分一些呢,你也要长高呀!”我激动的看着满脸沧桑的父亲:老爷子,我那点有了,您不要担心,其实这样做,我心里觉得踏实,好过些。
父亲当着我兄弟姐妹们情不自禁:老二是个呷得亏的人,心里想的是别人,心地善良,今后会做个好人。听到父亲的鼓励,我想,今后一定要做好。要做好人!
这种环境我们逐渐适应了,当餐分饭的经历使我们懂得了规矩的力量,一种相让的举止把一家人相拥在温暖岁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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