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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二哥拱手抱拳道:“是是是,多谢小爷饶我......小命。”口气已没有刚才那般的神气了,毕竟那一拳绝对可以要自己的命,还未出手,那股冲劲绝对不是假的,因为自己的感受是不会假的。
两人被迎入客栈。
桥头客栈。
灯光映射之下,小二哥的脸格外黑暗,踱步良久,萧京华萧清辉叔侄俩端坐一旁,不时用眼睛斜睨着眼前之人。
萧清辉道:“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你走来走去走到明早也没有用。”
小二哥长舒一口气,环顾四周才道:“各位有所不知,我们这间小店其实不到下个月就会关张了。”
萧清辉道:“那么这和我们住店有什么关系。”
小二哥道:“其实之前我们这间小店是很热闹的,南来北往的都喜欢住在这间客栈里。”
萧清辉道:“那么现在为什么不热闹了,为什么都不喜欢在这住店了?为什么要关店了。”小二哥斜睨一眼二人,长叹道:“但是不久之前,有一伙摸不清来路的匪患,从他们踏进客栈的那一刻起,就不许其他人住店了。这一下损失太大了,我们没有办法,已经连续三个月了,这三个月的每月月初五天,都会来的,渐渐店里已经没有人人敢来了。”
萧清辉道:“为什么不报官呢?”
小二哥哈哈冷嗤起来,萧京华忽然道:“今天几号?”店小二默默说道:“一号,二月一号。”萧清辉清清楚楚地看出来,店小二脸上麻木的表情,好像被牛鬼蛇神欺压已久的冷漠,他的眼泪挂在眼眶上,如果再多欺压一点,他绝对会选择自杀,这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萧清辉无法理解这种比坐牢还压抑的感情。
不知道在黑暗中沉默了多久。
小二哥的短短啜泣声音似乎小了下来,萧清辉罕见地木然的站着,萧京华知道他在思考,他想让萧京华出手,却又害怕伯伯拒绝自己,但是店小二却不这么想,店小二看他浑身没有几两肉,又不像是个习武之人,但是眉目之间,竟然有些坚决,这让店小二有些为难。“前辈,我并非瞧不起你,实在是这七个强人太厉害了,恐怕当今世界没有几个人可以制服的了,反正这店就要倒闭了,我们也不想让你白白葬送了性命。”
萧清辉忽地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出生以来来最好笑的笑话,店小二只猜想这个年轻人已经吓傻掉了,道:“小哥,你若疯了赶紧去别处投诉,莫赖上这里。萧京华默然道:“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从不会勉强别人。”
萧京华道:“我出面是绝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你只管相信好了,要是我被他们所杀,我也绝不会有怨言。“
萧清辉愣住了神,他知道自己的伯伯,他的性格即使是同塌而眠了十年的自己,也不能够完全了解,前一秒是一个快意恩仇的大侠,后一秒是一个成熟稳重的长者,若不是推开这间店的大门,你绝不会相信这里面是多么干净,店里的地面上干净得不敢用鞋在上面走,四根顶梁柱上不见一张蜘蛛网,桌子好像都是换得新的,桌子上的筷子都摆向同一个方向。
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七个人的。
桥头客栈的老板叫做张阿三,这不是一个代词,而是真的叫做张三,因为他爹认为贱名好养活,但是一出生他的母亲,就难产大出血死掉了,七岁的时候,父亲病死了,自己攒了大半辈子的钱才开了这个客栈,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件破旧的客栈,但是对于他来说却不是。
在张阿三的眼里,这间客栈也许更像一个女人,一个跟随自己大半辈子,临老了却要被七个强盗糟蹋的女人,他决不允许,但是他又不得不允许,因为他只要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只会跟快衰老,他只求,有一天有个天神可以执行正义。
门开了,但是来的不是天神,而是一个四十岁的长者和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和正在弹着身上灰尘的店小二,张阿三气不打一处来,脸憋成了酱紫色,对着小二怒喝:“你端的想死是不是,把这两个人带来干什么,想当那七个人的饭前热身吗?”店小二苦着一张脸,几乎带着哭腔道:“不是我带来的,是他们非要闯进来的。”
张阿三果然还是见过世面的,但是自己的担心还是不允许自己的店里会出现两具冰凉的尸体,他张张嘴,想了想道:“两位,不好意思,我们这个店里一会会有人来,他们不喜欢看见还有别人在。”萧京华说:”我既然进来了,就不打算出去,今天之后,你绝不会再见到这七个人了。“
几盏蜡烛即将燃尽,客栈内变得昏暗一些。
萧京华萧清辉席桌而坐,要了一壶温酒。
萧清辉心中七上八下。
而萧京华一杯一杯地接着往嘴里倒着酒,不是喟叹好酒,好像喝的是水一样。
新换的蜡烛的火焰很高,萧清辉正望着出神,火焰晃动起来,摇晃得越来越猛烈。
‘呼啦啦——’一声,窗户帘子被吹起一个角,‘夸夸夸夸——’一阵急促马蹄声接二连三的传来,越来越近,萧清辉很怕紧紧攥着拳头,他不敢看伯伯的脸,他不用看也知道,那绝对是一张处变不惊的脸,死灰一般的脸色。,此刻清辉的手心在出汗,他没有了刚进店的时候的那样豪情万丈了。
因为他的眼里只剩下恐惧和无奈了,他甚至在想能不能现在就逃走。没有孩子不怕坏人的,而且是未知的恐怖。
萧京华却嘴里喝着酒,眼看着萧清辉,萧京华自知这种状态如果来面对川蜀一派的话,绝对是死路一条,所以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才能磨炼出来,江湖路远,只得自己珍重。
萧京华当然知道杀人绝不是一件乐事,杀人的人和被杀的人都是绝对痛苦的。
萧京华第一次杀的人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和一个四岁的小女孩,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小女孩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和孕妇那流泪的哀求,但是她们的死,只是因为她们的亲戚是金兵鞑子。
所以她们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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