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天鹅湖

作者: 横笛云海 | 来源:发表于2018-01-15 09:39 被阅读177次
    自拍于波罗的海公园

    7月的一个周末,快中午了,我正坐客厅沙发上看闲书,在公安上工作的儿子一个人跑到我们这儿来,拉着脸提不起劲儿的样子,问他媳妇咋没过来,他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她自己在家呢。然后他同他妈妈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瞪着眼睛出神。

    我这个儿子,性格和我接近,不是太爱说话。他是出差北京回库尔勒在火车认识的他的山西媳妇的。那时他媳妇才大学毕业正忙着找工作,有意到新疆看看,恰好与儿子是面对面的下铺,听说儿子是库尔勒的,不时地为问东问西,儿子就尽自己所知介绍了,没想到她媳妇挺感兴趣,说着,互相换着零食吃,向对方聊着自己上的大学所在的家庭自己平时的喜好,感觉越来越近,到了库尔勒,就直接先领我们家里落了脚。一个清秀聪慧爽朗的姑娘,我们都挺喜欢。这姑娘报考了这边的教师岗位,也被顺利录用,又过一年,他俩就结婚成家了。小两口蛮恩爱,可惜儿媳要生小孩的时候,正是夜里,儿子忙着一个案子一时脱不了身,儿媳去医院迟了些,加上难产,一个男婴死于非命。自那以后,两口子关系就走上了下坡路,儿媳笑脸少了话也少了,时不时地眼眶就红了就汪了泪了,还没来由地就对着儿子吵闹发火歇斯底里。过了两三年了,儿媳也没再怀上孩子。

    老婆做了几个菜,我和儿子打开瓶伊犁老窖慢慢喝起来。喝了几杯,儿子才开口说,刚刚他媳妇又烦他,怪他这怪他那,甚至离婚的话都撂了出来,不知道这日子怎么才能好好过下去了。

    我说,你们俩的事儿,主要是怪你不好。工作没白天没黑夜,在家的时间少,得尽量抽出时间多关心多陪媳妇啊;人家远离父母孤身一人呆在这儿,你就更得多关照多爱惜啊。末了我说,你抽个时间带媳妇去趟天鹅湖和巩乃斯林场转转散散心吧。

    儿子点头,在接下来的一个周末,开着车带着媳妇去了天鹅湖和巩乃斯。我让儿子去这两个地方的用意,儿子是心领神会的,因为他听我讲过我和他妈妈曾经去过的经历和心得。

    我和妻子是学校的同事,谈对象时间挺长的,可互相就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都不提结婚这两个字。不冷不热的时候多,总觉得没到那份上,开不了口。单位组织郊游,要到300多公里外的天鹅湖巩乃斯玩儿,我和妻子就去了。

    那时绝大多数家庭都没车,单位租了辆大巴拉着大家去的。到了巴音布鲁克草原,看那天那云,水洗过得湛蓝纯净;看草原,绿草丰美一望无垠,点缀着一片片白云般的羊群;鼻孔抽吸着的空气,似是丝丝缕缕的糖蜜。那一刻,真有了凡人误入仙境的恍惚、迷离和晕醉。

    下车步行到天鹅湖畔,只见秀美湖水勾勒变幻的九曲十八弯渐行渐远;极目远眺,游龙般逶迤腾挪低飞向神秘的空间和远方。近前水面,白天鹅双飞双落,或一前一后游弋或并肩照应觅食;滩涂上,他们身体相互偎依,颈项缠绕,极尽亲近恩爱。望着看着,看着望着,我和妻子的身体不知不觉就靠得越来越近,仿佛我们也灵动变异,成为了一对互依互恋的白天鹅。

    这边的蒙族老乡给我们讲了一个天鹅湖来历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草原上一位王爷的美丽公主斯琴,偷偷爱上了一个牧民的英俊儿子巴图尔,当王爷让斯琴嫁给另一个王爷的公子哥时,斯琴以死要挟断然不从,并讲出了自己心爱人的名字。王爷就说让巴图尔和公子哥儿赛马,谁赢了斯琴就嫁给谁。富贵人家的马匹多啊,自然容易选出上好的赛马,而巴图尔只能牵用自己放牧的老马。两马并肩站立的时刻,谁都以为公子哥儿会赢。一声令下,果然公子哥儿的马箭一般窜了出去,而巴图尔的马几乎被甩出了大半个身子。可是到了后半程,巴图尔的马却忽然有如神助越来越快,闪电般向终点飞去,追上并超过了公子哥的马——这马惯性地跑出几十步后,轰然倒地死去。王爷说巴图的马都跑死了,不能算数,要比摔跤才行,一跤见输赢。公子哥儿抢上前来,就要旱地拔葱将巴图尔甩个仰面朝天,却被巴图尔缩蹲着身子挺举过肩转了360度,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半天爬不起身来。王爷怪巴图尔使诈,眼珠子一转,命令最后一比,射杀飞兔。只见百米开外有灰兔草丛中时隐时现,公子哥飞身上马弯弓搭箭,却是两射不中,巴图尔原地站立轻松一射,那飞兔却应声摔滚倒地。正当斯琴跳起欢呼之时,一支冷箭却直射巴图尔的后心,巴图尔当即仆倒在地,叫唤着斯琴的名字闭上了眼睛。天葬了巴图尔之后,斯琴泪如泉涌大哭不止,竟就身前汪成了一片小湖,而斯琴即跳落湖中不见了踪影。后来,人们见湖水一天一个样儿,渐深渐阔渐远,幻化出一个九曲十八弯的倩美模样儿,湖中跃飞出一对嘎嘎欢唱的白天鹅,双飞双栖形影不离。自此,便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天鹅湖。

    听着这样的故事,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看我的妻子,却已然双泪直流擦揩不及。

    离开天鹅湖,我们去了巩乃斯。班禅沟的野花五彩缤纷,蜂飞蝶舞,走进去有半人深浅,香气沁人肺腑。妻子隐身花丛,脸面也如花般灿烂娇媚。爬到山上,见到一种极艳极美的小红花(后来得知是野罂粟),我摘了一朵插在妻子的黑发间。那一刻,山林野草蜂鸟作证,我们相拥相吻,说出了那一直没出口的两情相悦的三个字。

    回到库尔勒,我和妻子即宣布结婚,并很快操办了终身大事。

    那么,我的儿子和儿媳妇呢?他俩从天鹅湖及巩乃斯回来,会有一个理想的结果或新爱的开始吗?我相信会有,我相信天鹅相信天鹅湖相信巩乃斯的诱惑和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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