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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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迷迷糊糊之中，只闻见一股奇香扑鼻而来，他睁开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富丽堂皇的绣房，自己正躺在一支精致松软的绣榻之上，盖着一床锦缎丝棉的被子。
秀才只记得，自己是晚上黑灯瞎火地跑上城里来的，趁着城门未关，一口气奔到了十字街口……
当时又冷，又累，又饿，大晚上更是无处可去，秀才只好把双手拢在袖筒子里，蹲在一家铺子门外，靠着柱子等，只盼能遇上街上那几个闲汉，也好打听苒儿妹子下落。
秀才依柱而蹲的这间铺子，原来是家烧酒铺子，正是客满之时，铺子里喝酒猜拳，莺歌燕舞，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秀才这不争气的鼻子，只管闻见铺子里边飘出来的酒菜香，他那不争气的肚子，更是咕咕咕叫得欢实。看着那一盘盘珍馐美馔，一坛坛美酒佳肴，秀才清澈香甜的口水，像水库开了个口子，绵绵不绝，汩汩而来。
望着铺子中的热闹景象，想想自己的家世境遇，秀才脑中，不由又蹦出来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
就在这时，忽地有人，在秀才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秀才正望着酒铺子里的场面出神，冷不丁这一记巴掌，唬得秀才心里一惊，双腿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
一个满脸横肉的黑汉子，像拎小鸡子似的把秀才提起来，哈哈哈就是一阵大笑。他这一嘴的酒气，熏得秀才直犯呕吐，可惜秀才肚里没货，只能干呕，呕到两眼挤出了若干生泪来。
秀才两脚离地，脖领子被提着，嗓子眼被卡住气也上不来，就快两眼翻白了，只能不住地抱拳施礼，讨饶道：“好汉放手，好汉放手，上不来……气了……”
大汉一松手，秀才双脚甫一着地，由于失了重心，不由得倒退两步，一个屁股墩，跌落尘埃。
大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弯腰凑近秀才跟前盯着他看，秀才慌忙捂住口鼻，不敢再领教他口中的芳香。
“噢，是了，就他了！哥几个，别愣着，拿人吧，早点了事，也好早点去找几个姑娘喝酒听曲儿！”
这大汉的身后，立时窜出五七个一样黑的汉子，手里提着绳索，上来就要把秀才捆了。
秀才也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胆气，猛地爬将起来，冲这一群黑汉一抱拳，略显颤抖地朗声说道：
“列位好汉，慢来慢来，容在下请教一二，敢问列位英雄，是不是在这十字街口常来常往，靠着这片宝地发财？”
一个黑汉拳头高高举起，破口骂道：“废他妈什么话，老实点，不然，吃老子一拳……！”
黑大汉一摆手道：“三儿，不可动粗，三爷吩咐过，他是读书人，别吓着人家！”
黑大汉止住了手下，转头问秀才道：“如你所问，是又怎样，不是又怎着？”
秀才忙道：“这就是了。小可正在寻访几位好汉，有一事相求，正愁无缘相见，不期在此地偶遇，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黑大汉又一阵哈哈大笑说：“我他娘的，也想说这句话来着，就是存了太多酒肉的肚子，早先也没灌进这点墨汁来，正到用时却想不起来了！对对对，就是这个不费工夫。我们也在满世界找你，想不到你自己就撞上门来了！实在对不住了先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在下是吧，得罪了，请吧！”
几个黑衣大汉立时上前，不由分说就架起秀才，好似捉猫拎兔一般，奔进烧酒铺子旁边一条黑巷子里。秀才心里直发慌，不住大声喊叫：“好汉，手下留情，好汉不可造次，好汉……”
一个汉子掏出块黑布，往秀才口鼻处一堵，秀才瞬间只觉昏天黑地，一阵眩晕，不消片刻，便没了知觉……
这是哪？秀才懵懵懂懂地翻身坐了起来，四处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床对面靠墙边设有妆台，上列铜镜钗环胭脂花粉等物，房内所陈所设，绣榻所铺所盖，这满屋异香，闻之令人心旌摇荡，这分明就是富贵女子所居之处。
秀才拼命在想，只忆起黑大汉将自己架起来进了巷子，然后被蒙了口鼻，往后的事，却是一片空白，无论如何不记得了。
就在这时，房门开处，一位浓妆艳抹的绝色佳人，慢扭腰肢，轻款莲步，走近前来，娇滴滴地笑着说：“先生您可醒了，昨天晚上您怎么醉成那样，白白让奴家苦等你一夜！这下好了，良宵苦短，郎情妾意，咱们这就开始吧！”
一股香风直刺鼻腔，倏忽又直冲脑腔，秀才又有点犯迷糊了。
这位绝色佳人，花枝乱颤，眉目传情，逼近眼前，就见她：
相貌身材，离宫神娥；颜色仪容，下界仙子；她那黛云，流瀑含烟；她那粉颈，凝脂含春；她秋水一汪，含情脉脉；她丹唇两片，含笑盈盈；她肌肤柔嫩，吹弹可破；她珠圆玉润，香气袭人；万种风情，须臾而至；一片秀色，近在咫尺……
自小在草屋里长大的秀才，哪里曾见过这阵仗！不知是羞，也不知是慌，亦或是新奇难耐，也许还有些欲罢不能，秀才一时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胸腔中好似闯进来一头小牛犊，上窜下跳，左冲右撞！
女子不但几乎与他贴面而对，甚至还软软一倒，香肩靠住秀才，一双玉臂搂住了秀才脖子，软绵绵好比无骨弱柳，嫩娇娇恰似艳然夭桃！
她这一倒一靠又一搂，顿时唬得秀才魂飞天外，心下连连暗叫：“苦也，苦也！”
“先生来嘛，让奴家等得好苦！”
这女子出言吐语，又似莺啼燕啭，入耳十分受用。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用软绵绵的葱臂，攀着秀才脖梗子，不住地摇啊摇。
秀才本想起身下地躲一躲，无奈却被这女子近前一倒，压住了锦缎被子，一时却动弹不得，又被她这么一摇二晃，本来已经够迷糊了，这下气吹如兰，耳鬓厮磨，立时便酥了半边身子，可也僵了另半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放哪里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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