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离去,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再也无权参与你的时间
如果不是的话,那我该如何介入
如果是的话,对谁来说又更残忍
看着你的身体就那么变成了一捧灰,就如此地对你所有的感觉只剩了记忆,再看不到你的微笑,听不到你的声音,抱不到你的身体,就连梦许都再难找到你的身影
那就让我趁着自己还记得、还留着过去的温度
取来一张纸、一支笔,索性再来壶酒
如果觉得不够醉,就再多来几壶
直至醉到可以让我能用笔,再去勾勒一个你
初识秋子,是在2011年的夏季。那个时候的我,大学刚刚毕业。
由于在大学里闲散惯了,毕业后的我并未急着找工作,而是天天泡在离家不远的一个体育馆里打球。这是一个开放的体育馆,所以多大年龄的人都有,但因为有相同的爱好,没过几日,我便和里面经常一起打球的人熟识了起来。随着时间渐久,我们便形成了一个固定打球的圈子。
秋子便在这个圈子里。
他是后加入进来的,而且来得并不频繁,但因为他身材高大,且球技太过出众,也就总是会让人印象深刻。
秋子是名体育老师,而且巧的是,他就在我原来上学的高中任教。
这不禁让人感慨,有时老天让你结识一个人总是没什么道理,却又总会有些痕迹可寻。这远不像带走一个人,有时就是那么生拉硬拽。
秋子大名叫冷秋,这听起来是一个很酷的名字,咋冷还寒、雨意秋浓。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像他的名字那么冷酷,反而很温暖。
他的长相其实算作普通,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很精神。他的脸有些方,不过因为脸颊上有些婴儿肥而挡住了该有的一些棱角,这让他少了些许硬朗,多了几分柔和。他的眼睛不大,浪费了我梦寐以求的双眼皮,不过黑色的瞳孔较其他人大了些,看上去十分稳重且有神。鼻梁略圆,微微有些塌,这符合着北方人的特征。嘴唇薄厚适中,牙齿很白,笑起来会露出齐整的一排。头发很利落,没有特意修剪,就是很普通的寸头,却很适合他。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的身材略显发福,但属于匀称的那种,并不肥腻,不过配合着他195cm的身高,这让初识他的人不禁有些望而生畏,不过从另一方面看,却也是做到了引人注目。
但好在秋子的性情很随和,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大块头而与人产生着距离感,反而散发着淡淡的亲和力。
“你的周身气质真是浪费了你的名字。”
这是一个自诩文人的我初认识他时总拿来调侃他的一句话,因为觉得可惜了他的名字。
每次听到我如此说,他就总是笑笑,左手举起来抓抓头。
“姓是祖上来的,名字是父母给的,也没啥特殊的,生长在村子里,总是捡起来个字就当名字。”记得有一次打球结束,大家坐在场边一边休息一边闲聊,有人又提起了秋子的名字,他便索性给我们讲起了他名字的由来。
“生我的时候在秋天,就用了‘秋’这个字。也幸好那时爸妈没想太多,要不然说不准叫什么呢。”
“那你兄弟姐妹呢,都捡了什么字。”有人好奇地问。
“我有个妹妹叫冷丰,她也在秋天生的,但‘秋’字已经被我捡了。那年正好赶上大丰收,就用了‘丰’字。我还有一个弟弟叫冷晓。”
“早晨生的?”我想都没想地就接起了话。
“不是,生他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生妹妹后被罚了钱,地里的收成又是连年遭灾,连伙食都跟不上,这让他出生的时候太小了。”
大伙听完似乎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一个男孩子叫“小”这件事,纷纷都带着几分戏谑的笑着、调侃着秋子,说他幸好是摊上个“秋”字,否则这么大的个子名字要是叫“小”可就太过耐人寻味。
大家在笑的时候,他就也跟着淡淡地咧了咧嘴角,左手举起来抓了抓头,样子有些像一个大号的招财猫。
我坐得距离秋子最近,但却没有笑出来,也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笑。我感到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别样的心酸,虽然他说得很自然,但说的时候眼神泛着的些些落寞却被我捕捉到了。
秋子说话总是很朴实,这也流露出他朴实自然的性格,就如同他打球的风格-朴实无华。他待人接物谦逊有礼,这倒不像他的身材那般粗犷。
这份平和自然让他很容易就融入了我们这个打球的集体。
不过,其实说是集体,也就只是基于一块打球而已,走出球场,大多不过点头之交,难以像真正朋友那般走入彼此生活。不过细一想来这却也毫不意外,毕竟大家就只在这一座球场里有着些许交集而已。
但这里也有特例,秋子与我就总是要相较其他人亲近许多。开始时我曾一度自恋地以为是我的气质吸引了他,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因为那次大家都在开玩笑戏谑他的名字时,他注意到只有我没有趋同于他人发出笑声,却反而是眉头紧锁。
“当时只有你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笑,反而有些严肃,我就想你一定是懂。”
原来这样一个憨厚的汉子,心思竟如此敏感,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所以自这之后,我便再也不拿他的名字来调侃他的气质。不过我却还是能时常看到他就那么笑笑,左手举起来抓抓头,像个招财猫一样。
招财猫寓意着给别人招财带平安,不过还真不知道他能否给自己招,但想来总归是很难的,世上没那么两全其美的事。
时间很快,转眼天气就温和了起来,不再如盛夏那般燥热。
随着暑假的结束,秋子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也就很少再去我们相识的那个馆里打球。
紧接着我也抵挡不了家里地催促,并且自己也确实闲散得有些心烦,便也找了份工作。慢慢地也就和秋子一样,很少再去打球,以至于和当时认识的那圈子人就都断了联系。
不过我和秋子的联系却一直未曾中断。他闲暇的时候总是会约我去他的学校打球,打完球我们还经常会去旁边的一家小烧烤店喝点酒。
其实我和他都喝得不多,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用来聊彼此的故事。慢慢地这竟成了我俩的一个习惯,我们很默契地、很习惯地成为了彼此的倾听者。这个习惯一直维持了多年,如果可以,我总是希望可以一直维持下去。但总有些通过时间摸索循序渐进才养成的习惯在结束的时候却是戛然而止,丝毫不给人喘息适应的机会。所以,天不遂人愿这句话,总归有着些些道理。
秋子比我大了四岁,隔了一个大学的时间跨度。不过尽管他比我大上数岁,我却也没叫他声秋哥,总是叫他秋子,因为他很纯粹,不像一个步入社会多年的人,这让我总难觉得他比我要大上那么几岁。
我原本觉得这是因为他出校门就又进校门的缘故,所以一直没沾染社会上的那些习气。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人是因为经历得多了,反而远离了那些习气,而且是种习惯性地远离。
记得我俩一起去吃的第一顿饭,干了第一杯酒后秋子曾对我说:“难得有人愿意听我说些有的没的,闷久了也就习惯了,但还是希望能有人听我吐吐苦水。”
我接着话题对秋子说:“我也是觉得难得有人愿意聊聊情怀,现在的人没有利益都不愿意扎堆了。”
随着不多的酒,他踏实地吐着他的苦水,而我则是干劈着我的情怀。
后来听多了秋子的故事我才慢慢知道,我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他却是“而今识尽愁滋味”,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打个比方,如果他的故事可以写成一本书,那我的充其量也就是本连环画,而且还得是幼儿的。
所以,听着他的故事,我总是仿似添了新愁,这也就容易让我比他多喝几杯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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