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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75): 孤军作战

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75): 孤军作战

作者: 林海寻音 | 来源:发表于2020-09-16 07:03 被阅读0次

八路军部队走后,李家窑恢复了昔日的宁静,村民们就像往常一样,扛着农具下地干活去了。然而,让李家窑的人们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八路军走后还不到三天时间,鬼子又在夜里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李家窑。

村里一阵阵此起彼伏狗吠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沉睡中的人们被狗叫声惊醒,李宝才静静地靠在窗口聆听外面的动静,突然夜空中传来了哒哒哒的枪声,一向敏锐的他感到事态严重,赶紧穿好衣服,来到母亲房间。那时,王梅儿也靠在窗口,听着外面的声音。

李宝才说:“妈,外面听起来很乱,还有枪声,是不是鬼子又来了?”

王梅儿说:“我也这样估摸着,要不然半夜三更哪来的这么大动静。”

“你赶快带着水源往外跑,先藏在南墙后的庄稼地里。”

说完,李宝才背上那杆汉阳造,急匆匆地走出了家门。当他站在门口时,看到下庄里已经火光冲天,把黑夜照得通红通红的,像是血染的一样。

李宝才给子弹上了膛,一溜烟地就往下庄跑,刚跑到大路上,就碰到张翠英和她的父母迎面跑来。李宝才停下了脚步,问道:“你们是谁?往哪里跑?”

张翠英回答道:“我是翠英,鬼子来了,赶快往地里钻啊!”

李宝才看到张翠英的肩上也背着枪,说道:“为什么不打鬼子,要选择逃走?”

张翠英说:“这黑天半夜的,就我一个人怎么去打鬼子?”

“让你爹娘先逃走,我们立即把游击队组织起来,一起对付鬼子。”

张翠英听到李宝才这样一说,顿时心头涌起一股热血,说啥自己也是个游击队队员呢,怎么见了鬼子就想着自己逃跑?她和李宝才分头去组织游击队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一百多个游击队员就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村子南边的大涝坝。

村子的北边已经陷入一片火海,到处是枪声,狗叫声以及哭喊的声,乱得跟一锅粥一样。李宝才的脑子里也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鬼子,但无论如何,他必须带着这支跟鬼子有过交锋的游击队再来一次生死对决。

他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每一名队员,似乎在告诉大家,应对这场战争“非我莫属”。他急速地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就像跟每个人进行着无声的对白。突然,他厉声对大家吼道:“李家窑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只有冲上去跟鬼子进行你死我活的战斗,大家有信心吗?”

人群中陷入一片寂静,但迅速就被一个女人的尖叫划破,张翠英用近似咆哮的口气喊道:“我们要跟李家窑共存亡,我们在家就在!”紧接着,人群中骚动了起来,你一句我一语,誓死保卫李家窑!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李宝才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立即将大家分成四个小分队,从东西南北四面向鬼子靠近,张翠英则带领十几个女人掩护村民们逃离。

相比鬼子来说,他们对村子的地形熟悉多了,专门挑选着隐蔽性很好的巷道穿行,一旦发现鬼子的身影,就扔一个手雷过去,或是放上两枪。就这样,东一枪西一炮,形成声东击西之势,让鬼子也捉摸不透到底有多少游击队。

李宝才带领的一支小分队从村子的东面潜入,也是喊杀声最多的方向。他们沿着大沙河悬崖边往下走,走到快到正对村子中部的时候,用人梯将一个人送到悬崖顶,然后用绳索把大家一个接一个地拽上去。

眼前是一片小麦田,麦秆已经长得齐腰高了,他们猫着腰,像蠕动的虫子一样,悄悄地穿过麦田。李宝才在前面打头,当他刚走到结巴栓子家的南墙边时,就听到院子里叽里呱啦日本人的声音在咆哮。

李宝才静静地靠在墙根,用手势指挥着队员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到一起,他踩着一个队员的肩上,探头向院子里看了一眼,只见两个鬼子正在用力地踹门,他迅速地端起枪,几乎连瞄都没有瞄就拉响了扳机,连住打了几发子弹,两个鬼子应声倒在地上,他立即带上两个人,翻墙进到院子里,用枪托重重地鬼子头上砸了几下,从鬼子身子下面取出两杆枪。

他对着门喊道:“栓子,栓子,我是李宝才,快开门!”

屋子里的栓子听到是李宝才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栓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大没,没气了。”

李宝才夺门而入,看见鳏夫直挺挺地躺在炕上,早已没有气了。他让栓子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跟着他去打鬼子。栓子看着院子里躺着的两个鬼子,又在身上补上了两刺刀。

李宝才带着大伙依然穿梭在巷道里,刚转过王有才家的大烟囱,就看到大约十几个鬼子从巷道里走过来。他们立即分成两拨,埋伏在巷道的两头,当鬼子走到巷道中部时,李宝才扔过去一个手雷,顺手炸的鬼子乱做一团、抱头鼠窜,两头的游击队又是一阵密集的扫射,巷道里的鬼子全部倒下。

李宝才和大伙搜刮了战利品后,继续在巷道里打游击。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鬼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盯上了他们这支队伍。就在他们走到李老三家的门口,李宝才想看看家里是什么情况,刚刚爬上墙头往里看时,一颗子弹就从侧脸擦过,吓得他从墙头上掉下来,脸上顿时火烧火燎地疼痛,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李宝才顾不了那么多,立即带着大伙往回撤,跑到一个羊圈处藏了起来。他摸了一把脸颊,流血已经凝固,但还是有些刺疼。

李老三家打出的神秘一枪,让李宝才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听到鬼子进村的消息,李老三的家眷早就应该逃走,怎么还有人看守?如果是鬼子的话,也不可能等着他们的到来。就在他苦思冥想之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从羊圈旁走过,他顺着羊圈门缝看去,好像是游击队,他朝天放了一枪,那些人就赶紧躲在一个墙角处。

他打了个口哨,那伙人就知道是自己人,一个人就向着羊圈跑来。李宝才打开圈门,让那个人进来,一看是李宝玉,问道:“你不是从西面进攻的吗?怎么跑到东面来了?”

李宝玉说道:“我们从西往东打,看到许多房子被烧了,就是不见人。当走到李保长家的后院时,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叽里呱啦的嘈杂声,一会就安静了下来。我们都很奇怪,是不是鬼子占领了李保长家,在他家安营扎寨了。”

李宝才接着问道:“李保长家门口的大狗在吗?”

“我们是在后院听到的鬼子说话声音,却没有听到狗的叫声。”

李宝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奇怪了,怎么回事?”

“难不成李老三和李保长被鬼子收买了?成了他们的傀儡?”

“这个不好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会,李宝玉一伙悄悄地向李老三家走去,李宝才一伙绕道经过栓子家,然后,埋伏在李老三家正门的一个土坎下面,一旦有人从门口出来,就会给以迎头一击。

一切都按照李宝才的计划推进,李宝玉正准备向李老三家扔手雷,一阵枪声从身后响起,他已经来不及躲了,被密集的子弹瞬间击倒在地。队员们立即开枪进行反击,但已经处于被动状态。

李宝才听到枪声后,带着队伍快速赶到李老三家的后院,双方已在激烈的交战,敌人将李宝玉的队伍包围得水泄不通。李宝才扔过去一个手雷,敌人瞬间被炸开开,紧接着对方也扔来一个手雷,李宝才躲过一劫,但队员就没那么幸运。

于是,他带着残余的十几个人往回撤,顺手往李老三家扔过去几个手雷,一颗手雷正好从北屋的窗户钻进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炕上。顿时,房子山崩地裂般地倒塌了,一股浓浓的烟雾升了起来。

一时间,李老三家的方圆左右窜出黑压压的一大片鬼子,各个端着机枪,高度警惕地查看着周围的情况。李宝才想,如果跟鬼子硬拼,注定会失败,好汉不吃眼前亏,走为上计,带着残余的队员窜到麦田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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