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为你开机!”
匀城的夏天终于在冷热交替的纠结中姗姗来迟。再迷茫的事情都架不住我们活在自我世界里孩童般的傻乐,日子想放电影一样快速地闪过,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大学里最刺激的事情——期末考也如期而至。大一的课程相对温和,考试周也只持续了一周有余。期末复习的日子里,我们像是冬眠的小动物一样,不,应该是夏眠,蜷缩在窄窄的单人床上,努力看书,全然忘记了夏天的燥热与放假前的骚动,有种天昏地暗的悲泣。那样的日子里,听到最多的,莫过于莹姐的声音:“某某,帮我带个饭!”这个某某,真真是包含了宿舍的所有成员,我们只好善意地将她称作“宅姐”。那样的氛围,特别美好。
嘀嗒嘀嗒那段时间,用二愣的话说,我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默默复习,再也不疯不闹,完全判若两人。忽然,“da len da len da len da ……”手机里响起熟悉的《我在那一角患过伤风》,我应声一跃而起,往往这个时候我都是无比敏捷的,嘿嘿。
“大愣,你在干吗?这几天没见你还有点不习惯呀,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无比欢快的声音,和我灰色的复习周形成鲜明对比。“我在复习!没事就挂了!等我有空了再玩!”我真的是挺佩服自己,如此干脆的语气,真是,在考试面前,其他的都哭了!
“唉唉唉!别挂!我有话说!”那个欢乐的声音瞬间变的着急起来,夹杂着一点点小孩子的急躁。“你说!”“我从你们宿舍楼下经过,你到阳台来,我就看你一眼,不耽误你时间,看了马上就走!”他说的特别快,生怕耽误我时间的样子。我应他的请求,去阳台上转了一圈,隐约听见他在底下跟我喊话,我对着手机话筒“哦”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整个过程不过30秒。
后来的复习中,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杂念,有没有回忆过那短短的30秒,但是,好多年后,我却得知,那天下午,他在楼下待了好长时间,还见到了我们好多同学……
考试周像是流感一样,来得快去得更是像飞一样,弹指间,我送走了那年的最后一科考试,犹如得到小红花的小朋友一样,迫不及待地奔回宿舍,我要收起那些讨厌的课本,和前几天还爱不释手的课堂笔记,迎接自己爆发的小宇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暑假来啦!!!哈哈哈……
“冰凝,你暑假来北京吧,报个学习的班,马上放假了,抓紧时间,啊!”是小姑姑!电话那头,是殷切希望堆砌的满满的爱。小姑姑,是一个特别干练利落的人,是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从小我听到最多的话便是:“看这小姑娘,和她小姑姑多像,以后也要像小姑姑那样有出息!”或许是这耳濡目染的熏陶,造就了我如今的性格。接下来,便是具体的关于课程、行程的讨论,融洽至极。我完全忘记了片刻前对暑假的期待,已经开始看向另一座更高的山。
一切安排妥当后,由于悠悠回家途径北京西站,我便理所应当地成为她的同伴,对于一个离家的孩子,上天对她最大的眷顾莫过于此,那一刻,只想对着她唱:“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
年少疯狂或许,在青春时代幼稚的心态里,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玩耍的劲头。期末考试过后,我早已忘记了之前和二愣的种种好与不好,又带着悠悠跟他混在一起,在那个夏天,欢乐四人组将青春的记忆定格在了20岁的光阴里。然而,快乐一旦来临,日子便转瞬即逝。
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早晨,我将要北上,那天,空气中透着丝丝凉爽,不时吹来一阵阵冷风。由于第二天要坐一天的火车,我前一晚看了一晚上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此刻天微微亮,我却困意十足,不时地打着哈欠,像被霜打了的花儿。二愣看着我困的快要丢了自己的样子,一路上不停地叮嘱着,看好行李,注意安全,到了报平安,等等。
终于,在一阵一阵的哆嗦中,我和悠悠挥手告别了二愣师兄和大学一年级的生活,再次启程。“嘀嘀”,这是短信声音,我和悠悠应声拿起手机。“路上看好行李,注意安全,相互照顾。”再一次收到他一字不差的短信,我俩相视一笑,也是没谁了……
上车之后,我果然睡了一路,就差悠悠去拉我起来了。那年的T19环境没有很差,一路上也很愉快,当然,除了我只知道睡觉没陪悠悠聊天以外,嘿嘿。第二天中午时分,火车在孜孜不倦地“哐叽”了20多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首都的蓝天白云。短暂告别之后,悠悠继续北上,我开始了在首都的暂居生活,内心充满好奇……
没过几天,我便开始上课了,也就忙碌起来,偶尔闲暇。当一个人在一个人身边晃悠久了,痕迹自然就会存在。渐渐地,我发现报平安之后,就没有了二愣的消息,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涩感。
少年的歌直到有一天,我鼓起勇气拨通了不知道多久之前他留给我的一个座机号,电话通了的那一瞬间,我的内心咯噔一下,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好!我找西西,请问他在没?”我硬着头皮说话了,差点就说出“我找二愣”了,难为情像是叽叽喳喳的鸟儿一般,倾巢而来。“哦,他没在家,等他回来我让他联系你。”那头的陌生男子努力说着拗口的普通话。我简单谢过之后,匆忙挂断了电话,如释重负。
那天,他后来回了一条信息,告诉我,他一切都好,只是,回家后,移动的号码信号不好,就不怎么开机了。还配了个可爱的表情,看了那条信息后,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本以为那件事就是那样了,却才发现,本以为的只是本以为的而已。第二天,中午时分,是我们的休息时间,我照例吃着常规的米饭套餐,吃太久了,习惯的近乎无味。手机有短信提醒,哈哈,这估计是比饭还有味儿。
“我把移动的号码开了,方便你找我的时候联系,免得你着急。大愣,只为你开机!”打开手机,简短的信息内容映入眼帘,猝不及防,我却明显地感觉到那短短十秒钟,我从快餐的索然无味转移到了突如其来的短信上,嘴角也随之扬起,弯弯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后来的日子,我和他又开始了悠闲自在的隔空对话状态,不论遇到何种人何种事,我都乐意与他分享,听他在那头出着或好或坏的主意,非常有趣。暑假,随风而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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