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穿梭在茫茫黑夜
车厢里灯光昏暗
他睡眼昏沉 舔着手指
舔着指头上的累累伤瘢
机器上断指的鲜血漂浮眼前
寒流透窗而入 他一阵冷颤
他柔软的心坚定而冰冷:
“这个新鲜伤口 怎样才能不被年夜饭桌上的人看见”
想起年夜饭 想起老家孩儿炉火般的笑脸
想起鞭炮声里母亲递过来的一碗汤圆
想起年夜饭 想起屁股晃荡的小莲
想起铁窗里她的泪眼 想起她回乡祭祖的心愿
那天 工友们谈笑着谁的指头又被切断
小可听的入了神 一个火花飞溅 很快工厂就火光滔天
老板赔了很多钱 主管小莲因失责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小任全身烧伤 像狗卷成一团
呻吟声散入隆冬 凄惨啊 真凄惨
半年后 黑暗的小巷子里 空气污浊得窒息
她说一无用处的女人还能靠逼赚钱
火车穿过无边的黑暗
窗外远山的黑影飞闪
换过包扎布 他把手指放进口袋
想着用手指头换来城市的明天
心头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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