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怎么选都是错的,长久的婚姻就是将错就错。 ——冯小刚《非诚勿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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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我和翁家明经姑姑介绍认识,家里全票通过,有房有车,高学历,体面地工作,父母都有退休金,相貌也不错。原本我是不愿意和他交往的,因为我觉得像家明这样从小到大按部就班上学、工作的人,把自己活成了方程式。
但我在无意中看了他写过的字画后改变了初衷,刚劲有力,不乏灵气,挥毫泼墨间浓淡相宜,姿态横生。虽然我的字写的极难看,却无来由的认为字写的好看的人很懂生活。
家明的家人对我也很满意,不论个头长相还是工作家庭,足可以让他们脸上有光。
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感情需求顾念的少,合适成份考虑的多。或许是家人们怕节外生枝,认识没多久,就催促我们去领证。
婚礼上得到很多祝福,结婚后得到很多称羡,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家明对于我们的婚姻似乎也很满意,只是我问他爱不爱我时,他总是闪烁其词,说两口子过日子,细碎到柴米油盐,谁还会顾及风花雪月。
我们的生活规律到我不用看手表就知道大概是几点。起床上班,下班回家,做饭,看电视,然后洗漱睡觉。也许别的夫妻也这样,可是,我们和其他夫妻相比,少了交流。家明很少和我提他们医院里的事,而我一开始还比较好奇医患关系,以及每天都会发生的悲惨遭遇。但因为问过后得到的回应都是淡淡的,以至于后来再无兴致打听和我无关的健康与悲欢。
02
儿子出生后,婆婆帮我们带孩子。日日共处一室,再加上生活方式不同,我和婆婆多次发生口角。
也许是因为我和家明缺乏感情基础,也许是因为我们不够爱对方,婆婆对我的诸多不满很快影响到了家明对我的态度,由原来的话不多到无话可说。
那一年,我差一点患上抑郁症。身材走样,脸上长斑,这些都不算什么,严重的乳腺炎让我一度失眠,经常心烦气躁,更糟糕的是,在单位遭受了工作以来从未有过的挫败,产假期间重要的工作被剥离出去,重回岗位后只有毫无技术含量的杂活留给我。而跟这些相比,老公的冷暴力一度让我觉得生无可恋。
一天,我在下班途中碰到了前男友翔睿,发呆片刻后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衣服上残存着奶渍,头发蓬松,脸色暗黄,于是快速低头与他擦肩而过。
一路我都在思考,自己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与翔睿恋爱时明眸酷齿,美艳动人,周身散发出自信的光芒。而此时,满脸沧桑,眼里无神,浑身都是颓败的气息。
看着周围来去匆匆的行人,突然失去了前行的力气。我蹲下去掩面而泣。
突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你在自行车道上,太危险了!”熟悉的声音,是翔睿!我快速起身走向别处,没想到他跟来了。
抬头,看到对方眼底的一抹深情,太熟悉了,当初就是因为眼里的深邃而爱上他!时光仿佛在瞬间倒流,什么都没发生,没有婚姻,没有孩子,而我们依然是当年的情侣。
相爱四年,毕业后因为他去了深圳我留在本地而分手。本以为过往成云烟,没想到偶遇之时勾起往事,涌上心头的是曾经的美好。
03
我跟着翔睿去了他的办事处,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城市,他说暂时借调这边的分公司。之后便是沉寂,似乎能听到空气流动的沉寂。
我突然感觉很局促,连手都没地方放。他不说话,怔怔地看着我。我不敢回视,只好低头掩饰内心的波澜。僵持许久,我决定离开,说了再见,转身开门。突然,翔睿从背后抱紧我,我没动,奕没有挣扎,我贪恋这样的温暖。上一次和家明相拥是什么时候?一年前,两年前?好像更加遥远。
翔睿附在我耳边说:“你这样子,让我好有负疚感!”
我脑子里的道德和底线,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轰然倒塌。出轨,貌似遥远,没想到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发生了。
这几年的委屈、无助、失望、愤怒都在翔睿的床上得到释放。事后,我有种报复的快感。
分手时,我对翔睿说:“今天是个意外,以后不要联系了!”
翔睿没表态,也没说再见。
回到家里,家明破天荒的买了一束花给我,我心里一震,这么快就知道我给他戴绿帽子了?要知道近几个月他都懒得看我一眼。也不对啊,东窗事发应该发怒才对!
可无事怎会献殷勤,原来是他妈不打算帮我们带孩子了,她让我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我把儿子带回我家,我妈虽然身体不太好,但还是愿意帮我度过困难时期。我心里想着,婆婆回去之后也许家明对我的态度能好一些。
然而,新问题很快来了,婆婆总是通过家明遥控我妈,于是家明便经常在我家说原来奶奶是怎样怎样带孩子的,而一旦看到我妈没依照他的建议做,就面带怒意。也因为孩子的事情,我们吵架的频率逐渐多了起来。后来干脆分房睡,我不是没想过离婚,只是看着年幼的孩子始终下不了决心。也许家明也和我的顾虑一样,勉强与我维持着夫妻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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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接到翔睿的信息,他说他要回深圳了,希望能再见我一面。我回复他就当那次出轨是场意外,有生之年相忘于江湖吧!
就在我按完发送键之后准备删除信息时,领导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之后又因为有要紧的事情等着我处理,便忘了删除翔睿信息。
第二天早晨,当我从卫生间出来时,家明举着手机对我冷笑。他知道了一切!那一刻,我明白我们完了,不用再以孩子为纽带强系在一起了。不用维持没有精神交流,也没有性的婚姻了。
然而,他什么都没再提,只是把家当成了旅店,不再回家吃饭,也不同我说话,就连去我家看孩子,也是独自一个人去。
双方的父母都察觉出异样,我妈对我说:婚姻中总会有一段路很崎岖,只要坚持走过,就是平坦大道。
我婆婆也找到我,教导我说:婚姻中,女人应该用更大的气度去包容男人的缺点,还说女人就该像一面旗帜,引领整个家庭井然有序的向前行进。
就在我对这样的生活手足无措,无可奈何之时,家明说他要去北京进修两年。我知道他是有意而为之,因为之前就有这样的机会,他放弃了。今时今日,这样做,也许对大家都好。
我问他对我们的婚姻是怎么打算的,他回了我四个字:顺其自然!
05
我很快就知道了顺其自然的含义。和家明一起去北京的还有一个女医生,她丈夫告诉我,我的老公和他的老婆在北京同居之后,我惊呆了。因为此前,没有一点迹象表明家明已经出轨或是将要出轨。
我发信息向家明求证,不仅没得到解释,反而被提醒我已经没有资格过问这样的事。
我提出离婚,他说等他进修完毕之后再做打算吧。还说离婚的成本太高,影响孩子的成长,也有伤父母的面子,而且还得分财产,计算抚养费,不如勉强维系。他也不会在意我上别人的床。
尽管此前家明的冷暴力令我无法接受,但和这句话相比,杀伤力足以小到忽略不计,我的丈夫都不再介意我和谁睡在一起了。
我开始失眠,头发大把的脱落,短短一个月之内瘦了十几斤。领导担心我生病了,强制放我半个月假。
我不敢去娘家看孩子,因为一进门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知道离婚是对我和家明最好的救赎,可是却不甘心让孩子背负单亲家庭的名声。
实在没有地方可去,我便毫无目的的走路,没有意识,顺着马路一味的向前走去,直到筋疲力尽。
我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的生活是怎么了,但是无论怎样努力,都没有答案,唯有不停的走下去才能缓解内心的悲痛。
06
翔睿再次出现,他对我说只要我肯离婚,他也马上找老婆摊牌,然后我们一起生活。我苦笑一下算作回应。
我没再找家明提离婚,除了过问孩子,他也没有别的话对我说。我也没再拒绝翔宇,我们像夫妻一样共同生活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很和谐,包括床上,翔宇给我的舒适是我从未在婚姻内体会过的。然而,我却没有勇气离婚,再同他结婚。
而翔宇的妻子在确定他出轨之后,竟然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人都不开心,所有人都在忍耐,所有人也都在坚持。唯有不谙世事的儿子,天真的看着每一个人,看着这个变化的世界。
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我也不愿意再去费力思考。家明说的对,离婚的成本太高了,那就一起顺其自然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情愿不遇到翔宇,守着对我冷淡的老公过平淡的日子,但已经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真实故事,以上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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