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她留着小丸子的发型,牙齿长得不是很幸运,走起路来过分妖娆。姓白,叫什么倒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了。第一次见面,我认为她是我眼中普通话说得最好的人了,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播音系,内心住着一颗随时开启的暖色调彩灯。那时候,觉得普通话说得好的人都很有播音范,看上去也比平常人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魅力。甚至觉得普通话说得好的人,只要稍稍利用语言技巧向对方撒撒娇,一切都不是问题。
高中阶段,我在校广播站担任广播员,有事没事的三天两头往广播站里跑。有时是想发泄情绪,有时是想满足一下自己当时的虚荣心,毕竟能把自己声音在整个校园里传播,也是一件极其幸福和自豪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选中当广播员的,毫无目的地被强拉去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迷迷糊糊的获得了第二名,然后又代表学校参加外面的演讲比赛。大概就是有时候越不想做一件事,就会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自己就可以顺风顺水的得到不曾想要的一切。后来同学说我稿子读的识别度非常高,放在语音识别器里,波浪会抖动的很快,或者直接退出程序。到现在我还认为对方是在夸我。
02
与白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的一个阶梯教室里,也是我第一次听她讲课。那时候,我还在读高二。白高中也是在这里就读的,我俩一个班主任,说起来算是学姐吧。
白高中学过美术,学过音乐,文化课很棒,走文化上个一本不是问题。那时候,她学美术,辅导老师糊弄的说她画技都超过老师了,学音乐,老师说她走音都可以算作有特色,不然怎么叫艺术特长生呢。而对于大多数同学来说,画技不好只有埋头不断下功夫,歌唱的不好,早起多练练声,而白从来都不会按常理出牌。就连学校的升旗仪式,白的声音永远迎风飘扬,到了高音就像是被谁狠狠地踩了一脚,那尖叫声方圆十里都是雷区,这就是当时音乐班的她。美术老师让相互画自己的同学,结果白把女同学活活画成了女痛血,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后来,白去了广播站,每天去说说那里的一些人,一些事,她很认真,毕竟听众是全校的学生,谁也不敢有一点疏忽。渐渐地白爱上了播音,也就觉得自己离不开广播站了。别人吃早餐,她广播,别人吃午餐,她广播,别人吃晚餐,她广播。在她眼里,朗诵就是一种享受,每一句话,都是对生活的反应。或许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更有感觉,或者说更容易达到自己期望的样子。
那时候,她就像是一个小伙子,风里来雨来去,不怕丢人,不怕出丑。很多学习播音主持专业的不是身材好,就是形象气质佳,而白偏偏两样都没有占有,为此,也被很多同学当成笑话来窃窃私语。
为了不想让别人小看自己,她一个人每天四五点起来背字典,站在操场上练声音。目的很简单,她就是为了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你不行。尽管如此,白还是抑郁了一段时间,差一点因为别人的阻碍,而彻底放弃自己发自内心认准的东西。
03
高三,是白最纠结的一年,也是最不容易的一年,在同学眼里,她不适合考艺术,在老师眼里,她是一个不听话的学生。甚至都认为以白的形象只是去当炮灰的,以至于别人都丝毫不把她当回事。面对四周人的打压和不支持,白依然一边学习文化课,一边自学播音。
后来,距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白利用假期瞒着家人,只身一人来到省城。她浑身上下只有一千块钱,当时家里人并不支持她学艺术。考的好与不好不说,更多的还是觉得她在白日做梦,就像丑小鸭想当白天鹅一样的不切实际,不懂的安分守己。
她在外奔波了好几天,为的就是找一个资质稍微好一点的培训班。后来,她在省会城市找到了一家培训机构,光学费就要一万多,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辗转反侧,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的跑到培训机构的校长办公室公然挑衅。
白理直气壮地说:“校长,我叫白××,想到你们学校培训,但只有一千块钱可以吗?”
校长愣住了,反应半天回了句:“不好意思同学,你再去找找别的培训机构看看吧!”
白不乐意了,昂着头说:“你要是不收我,你会后悔的。”
看着眼前天真的高中生,校长无奈的笑着说:“说一个让我收你的理由。”
白说:“文化500以上,校考必过一本院校。”
校长说:“可是,这些都是不确定的。”
白说:“我来自农村,家里人不支持走艺术类,但是我文化课很好,热爱播音主持也是我发自内心的,我也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
听白说,后来校长下赌注了,而让校长下赌注的原因,正是白身上的不服输。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是谁给白的勇气,让白可以那么拼了命的往前努力着。或许有时候,当自己处于弱势的时候,能够把自己最直接最真实的想法勇敢的表达出来,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越畏畏缩缩,就会越停滞不前,大不了穿着鞋过河,万一鞋防水呢。
后来,白顺利的在里面用一千块钱的学费上完了所有的培训课程,而在那一段时间的生活费,也全是她自己发传单赚来的钱。
04
之后,白也始终牢记自己和校长的约定,并把所有目标全部放在了一本院校,甚至是重点院校。后来,白得知北京的学校需要去当地考,她又迫不得已的向朋友借了钱,独自一人来到北京,参加中国传媒大学的艺术类校考。
听说,她经历了很多催人泪下的事情,看见别的外地考生,因为考试误点,求着考官,按照考试规则,一切考生的请求都是浮云。她孤身一人,住在10平米不到的地下室里,白又遇到下暴雨,一个人坐在马路边淋着雨,被路人当成了要饭的,路人丢了钱甩手就走。而大姑娘头一回进京的她突然哭了,难过的是一个人毫无依靠,考上考不上还不知道,再加上当时身边连一个安慰和支持自己的人都没有。或许有时候,人确实需要一个对象来倾诉自己内心的一些不开心,这种释放不是一个人呐喊就可以解决的。
考场上,白知道自己负担很重,对于考试她只能让自己的个性完全展现在考官面前,她与同场考生一争上下,也就是所谓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山不容二虎也一直是白的考试原则。不过庆幸的是,白和其它考生一样,初试,复试,过五关斩六将,后来白闯入了三试,也顺利拿下中国传媒大学的合格证。
后来,我才知道她真的很喜欢播音,也是每一个普通文理生所无法理解的。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因为文化成绩不好而学习艺术的,她想用自己的亲身实践,来还击她认为的这种所谓的谬论。后来,白第一志愿被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录取,而她的大学梦,也算是圆满了。
她留着小丸子的发型,牙齿长得不是很幸运,走起路来过分妖娆。以她的形象完全考不上中传,就像她所说的,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恰巧她的优势不在脸上。她真挚的感谢把她招进去的恩师,或者说能够慧眼识珠的把自己挑选出来,而这其实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赐。
毕业后,白迫于压力回到了安徽老家。现在一个市的电视台上班,偶尔带带小课。后来,她结婚了,小孩刚满月,眼睛长得和白很像,一家人过得虽然很平淡,但是很幸福。很多人问她,你那么努力考到北京,后来却回到老家,何必呢。而白是这样回答的,我当初那么努力,就是为了不想被别人小看。
记忆中的我,记得她曾经还让我读过两个字:“坚持Jian chi。”
我说:“jian ci 。”
她笑着看着我说:“回去多翻翻字典。
对于白,或许她更多的是想证明自己并不差,但是我也看到了她自己对于自己的认可。一路上,我们会遇见很多别人的你不行,有时候,我们很容易做自己,可是当面对人生抉择时,我却又左右自己。或许,往往从自己内心发出来的声音,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而对于当初自己的努力,或许真的是自己喜欢,亦或是不信命。其实,真正使得自己如愿以偿的,还是自己的信念感,以及别人的鼓励,别人的打压合在一起,然后转化为自己前进的动力。
而对于自己来说,我想,着实需要相信自己内心认准的东西,然后不断给自己力量,不断认识另一个勇敢的自己。对于任何一件事,要自己心存希望,心存对于自己的期望,自己并不差,也一样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而至于自己选择的,其实无论结果如何,也都不会后悔,最起码,自己曾经尝试过。
后来,我一切的祝愿都在陪伴着你,希望你认准内心,做好自己,其它的,交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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