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长夏未央目录
上一回：第33—34章节
35
到了晚上，三位仁兄一同陪我吃饭。
席间，我们聊了很多很多。
“兄弟们，此时此刻，我才深刻认识到，我就是一个有想法、没办法的Loser”。
“你怎么了啊？”毛毛关切问。
“心里苦，就再来一杯”，小黑也劝我。
“你们看，工作快要一年了，工作，马马虎虎；感情，若存若亡；总之，我特别迷茫”。
“你和姜瑜姑娘到底怎么了？”小黑问我。
“姜瑜，或许早就结婚生子了”我苦笑。
“我想不太可能，你们在一起不是一年两年啊”，高静也说。
“很多时候，你们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嘛？”
“得不到和已失去”，高静回我。
“不是的，最难过的是，有些事情，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从一开始你就是注定的输家”。
“这些事，就当成回忆，也是一种美好，不是吗？洛夏，你还记得，两年前，你们陪我去南州吗？”小黑也动了情。
“我当然记得，你们三个鸟人，不带我去”，高静抢白。
“不对，小黑，那是不对的，都说爱情，结果不重要。谁说结果不重要？只有有了结果，很多事情才会有意义。成了，很多往事才能酿成今时的趣事；败了，也可以自豪疾呼，我的青春虽败犹荣，因为经历，所以回忆。”
“好啦，不说啦，喝酒”，毛毛不知想起了啥，大概是昨晚输了五局。
回到各自的学习工作生活当中，我们才更加觉着，相聚时难别亦难。
这个月中旬，春光依然大好，政管学院学生会的学弟学妹们，邀请我到新州聚聚。
除了李晓萌，几位老家伙都在。
我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
“在徐州怎么样啊？老李”，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老夏，我还好啊，工作比较忙”老李在那头，声音如昨。
“哥几个都很想你啊，我们在这学校小聚呢”我以此诱惑她。
“哈哈，好遗憾，带我向他们问好”；
“没问题，作为学生会最为牛逼的李主席，我务必带到问候”。
“对了，你和姜瑜怎么样了？”老李真是……
“她……我不知道哎，一言难尽……行了，我不跟你啰嗦啦，不然要被罚酒”，我只好退缩到这个老梗处。
一个人，其实并不会孤独，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很孤单的。
然而，想念一个人，就会孤独，哪怕你只是想了一眨眼的功夫。
而我，却不能想念，想了有什么用，我能做些什么？
随波逐流，太大的梦想，只是个想梦而已。
很快临近7月，一转眼，我，都毕业一年了。
话分两头。罗天翔当然不会忘记，自己刚毕业那会。翔到公司报道后，第二天就被安排到上海培训一周。
一周后，就被派往新北县项目部工作。
初秋子夜，清寒如水。
一个人躺在新北一小镇的一硬板床上，罗天翔突然感到，无比孤独。
是的，今夜，自己真正意义上，一个人过生日。没有礼物，没有祝福，没有问候。
这一天是9月14日。想想五年前的今天，是这一届报道的日子。
忽然，放在枕头旁的手机，连续几声响动，“天翔，生日快乐”，原来是洛夏、洛辰、孟凡、小德等四个号码同时发送的。零点祝福，肯定是洛夏这小子发动的，只有他会闹腾。
这一刻，不是感动，而是感触、感慨。
晚安，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
于是，这个国庆长假，在罗天翔的一再邀约下，洛辰、孟凡约好了在新州聚聚，当然也包括我，还有顾颖，这我也不意外。
整整一年多了，好多话没人去诉说，好多牛逼没有地方去吹。
10月2日，我们几个中餐是在新州步行街大商场里吃的；我们不会想到，一年后，这个地方就成了新州万达广场。
晚餐则安排在洛辰单位附近一个小餐馆，叫了4瓶口子窖5年的，饭店里卖98。几杯小酒下肚，哥几个就扯开了。
这几个鸟人当中，只有洛辰毕业之后，曾到宁江找过我。
那时候大家都很苦，也没什么好招待，只有简单吃个饭、唱歌之类的，本想第二天邀请洛辰去看看宁江名胜浮渡山。奈何，洛辰这次是为了静静心，也是正好借道回家南州去。
这几个月，对于洛辰而言，是艰苦的，考研失败后，工作找得随意且盲目，销售并不是一学期的市场营销课程就能旗开得胜的。多年后，洛辰才知道，市场营销主要是战略规划，而不是销售。而此刻，洛辰只能是错怪了这门课程和这个专业。
回到南州后，洛辰虽然心里茫然，但仍要坚持得很坦然，因为父母姐妹都在看着自己，家中学历最高者，读书倘若对于找工作一毛钱没有作用，是没有法子交代的。
整装再出发，来到新州，好在小贤在新州还租了房子。由暂时的借住到继而合租，洛辰只用了一分钟时间思考，因为别无选择啊。现实这个词语，在这个时候才显得狰狞。
在苏州3个月销售所得5000元，必须在这个前提下，找到新的工作，或者说新的饭吃。
政治学专业，在当下，除了考公务员、考研当教师，实在是难以找到匹配的工作。
洛辰就从最简单的行政文员干起，在网上投简历，托熟人找公司，竭尽所能。
终于一家省直单位外包公司，洛辰居然能从一个打字员混成自收自支事业编制。待遇都还不错，除了编制。
罗天翔更加清瘦了，黑了，梳得光滑无比的头发，有了几根白发。这一年来，跟着公司项目部到处跑，着实累人，但也历练人。
“你那项目部横扫新北，就没弄个把小媳妇啊”，我们都在逗乐。
孟凡，跟洛辰一道，在卫岗多卖了一个月牛奶，想着也不靠谱，索性回老家憋了俩月，通过了证券从业资格考试，在芜湖找了一家HA证券公司，踏踏实实干着，直至今日今时。
“对了，姜瑜最近怎么样”，小贤脱口而出。
哦对了，小贤，一个瘦的跟猴似的，美男，在新州从事人力资源管理工作，具体是招聘。当然他比那个曾小贤更加妩媚。
其实，小贤本来想说的是，姜瑜好像和班里的谁谁谁谈了。幸好被天翔及时打住。
天翔比较了解我的，这个时候，要是让我知道姜瑜的任何点滴，多半心里会不好受。
当一切安顿好以后，在这次夜谈开始前，洛辰、小贤和我，天翔和孟凡等几个人买了一点花生米，和一瓶小酒，准备继续在我的房间先卧谈。
36
大家在夜谈当中，才知晓各自这一年过得不易。
“我说，你们家姜瑜呢？当年可不是对你形影不离嘛！”
“是啊，那时候，姜瑜有时候还吃我们几个的醋呢，生怕我们把你这厮带坏了，其实她不知道，所有的毛片都是你这小子带我们看的。”
“说说吧，洛夏，我们都想听”。
而此刻的我，无语凝噎，早已是泪流满面。诉说着，得与失、苦与乐。
毕业之后就考取了宁江市的事业单位，在基层。基层到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地步——乡镇，工作主要是在村子里。
这一点，使得我和姜瑜母亲的对话来的更容易了。刚开始，姜瑜每天都在和我通电话。直到有一天，姜瑜母亲的电话也再一次打响了。
你想清楚了吗？如果真的想和我们家姜瑜在一起，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到广州来工作，我们不可能举家搬迁到江南省。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成全姜瑜的生活。
孩子，有时候，爱多少让人感到无奈，但成全这无奈，也是一种爱。阿姨，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放心吧。这大概是我对姜瑜残存的记忆。
“一切迷恋都凭借幻觉，一切理解都包含误解，一切忠诚都指望报答，一切牺牲都附有条件”，你有你的幸福，我有我的……
刚刚出版的，周国平的《人与永恒》，如此深刻，也如刀割，姜瑜的美梦，还是破裂了，尽管很俗套的桥段，姜瑜多少也知道，自己母亲的行为，然而，坚持该坚持的。
酒醉后，梦醒时，思量着。
对于我而言，是一种的新的开始，尽管当中透露着太多无奈。
每个深夜，当姜瑜回忆起，曾经夜夜失眠，不知为哪般，而今却再也难如此了。
这次小聚，对于洛辰而言，又是人生一个新的转折点。
而这一次，洛辰已不再惧怕，他知道，未来的道路要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洛辰在省城一家事业单位工作已经满一年了。这一年来，每天都是重复的生活，枯燥乏味的日子，干着一些网络文字搬运工的活。洛辰厌倦了这样毫无挑战且无新意的工作，即使出现了错误，也没有被追究的痛感。
洛辰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
“你想好了？”我实在是感到一时找不到强大的理由阻止这件事。
“去了之后，有什么困难，说一声”，此情此景，我唯有支持。
是年11月，洛辰跟小贤一起，勇闯上海滩。天翔回到新北县，继续在工地之间走起。孟凡回到芜湖，仍然过着平凡的数据生活。这与他大学时代Q神大有不同。
很快就到了这一年的圣诞，而我依然在加班。这一年的生日，我还是一如既往，在加班；当然，还会收到来自广州的礼物。
这一下子，忙到了2012年春节前夕。这一天晚上，当我打开QQ，发现很多人在线，高静已经在新大报道，给我来了个抖动；而小黑毕业后，在新州游荡，恰逢毛毛、小胖也在网络。
我们可以在一起创业，现在的广告印刷品市场十分紧俏，如果货源充足，我们完全可以一边销售亚克力板材，一边做广告设计相关的周边产品服务。
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几个缺钱的孩子，一拍即合。在新埠工业园区实地查看板材的供货商，我们6个合伙人，坐在新埠最好的饭店里，畅想着未来的发财大计。
紧接着，就是融资问题，我本来只想投入1万，因为工作一年以来，我只有这么点积蓄；大家的热情高涨，除了高静是在校生之外，他投一万，我们5人各投3万，一起就是16万。
说干就干，小胖负责买了一辆拉货的车，老牛和小黑在新州沃尔玛上面租了办公室，毛毛负责采购机器，高静负责策划，而我，负责财务审计。
3月，春天来了。我的单位外面的几棵桃树上，桃花正盛开在鲜嫩有朝气的绿叶之间。几个朋友说，大山村的桃花、梨花都美得不得了，还有土鸡吃。
于是在3月17日，宁曦、秀秀、萌萌挤在球球的车子里，当然也包括我；小飞飞和女友在新埠镇等着我们，因为我们要一起春游大山。从宁江市区驱车40分钟抵达新埠镇，之后再开车15分钟，抵达江南省大山村。
这里的桃花，足以让我们叹为观止，真是品类繁盛，可谓应有尽有。
有小花白碧桃（开白色小花、带有绿斑）；大花白碧桃（开较大的白花，绿色花枝生着细毛）；五色碧桃（又称撒金碧桃，大部分花为白色或微带红丝，间有一枝或数枝花为粉红色，也有一花或一花瓣白色与粉红色各半。长圆形花瓣，花枝红褐色；千瓣桃红（粉红色，多为三轮花瓣，花丝粉红。有些花则略近红色，花丝红色，花枝袍红）；红碧桃（粉红色花，近于重瓣，花枝红褐色）；绛桃（花深红色、枝绿褐色）；垂枝碧桃：枝下垂，花重瓣，花色有深红、洒金、淡红、纯白多种；紫叶桃（叶片带紫色）；只有几株绿花桃（花瓣浅绿色）和寿星桃（大花大叶、树形矮小）尚未开花。
当然，这里还有千树万树梨花。没有看到梨花压海棠；我们也拍了不少照片；而我更期待的是夏天的桃和梨。一如李晓萌给我带的老家特产——砀山酥梨。晚上在新埠镇的新逸饭店，吃着土鸡和土鸡蛋；只是我不再吃鱼；畅聊着这大好青春。
我，此刻，喝着啤酒，竟然感到无比孤独。我想起了，再过3天，就是一个人的生日，一年前、两年前……
话分两头，日子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当我们在如火如荼的创业事，洛辰和小贤正在勇闯大上海。
上海的房租真是太贵了，除此之外，上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拥挤，上海的大白菜也很便宜。
小贤的工作倒是好找，因为追求的点不一样，还有工作经验不一样，所以很快找到一家HR工作，月薪近万。
洛辰的积蓄很快即将花完，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一家资产管理公司(CC),公开招考211、985院校的政治学方面的员工。300个招10个。
直到洛辰进入公司3个月后，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从事的是宣传教育培训。工作第一个月，工资4568元RMB，洛辰感慨，还是请小贤吃了顿好的。
你都瘦了，又变丑了，洛辰，哦，不对，丑辰。
顾颖还时不时给洛辰打电话，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洛夏、罗天翔那几个鸟人的调侃与关心。
话分两头。对广州的姜瑜来说，这一年的煎熬，自己只能将这一份眷恋，化作工作的动力，只要洛夏仍在，你不过来，我就过去。
感情和喜欢，能够像苹果一样吗？喜欢，能归还吗？
这一天，看到校内网上一篇热帖，“你做过最孤独的一件事是什么？”
“瞒着所有人继续爱他”，这样的一句留言，让姜瑜感到触动。
姜瑜还记得。如果洛夏和自己都是单身，那么坚持内心最孤独的那份感情，也是为善去恶。
而在此之前，我必须努力到坚强。
在新图广告公司实习到正式入职，姜瑜都十分顺当。只是少了交心的人，祁萱在新西兰留学，南半球的交流总是有各种阻碍；而李晓萌，大概是姜瑜唯一一个可以聊的人；因为，姜瑜知道，李晓萌可能跟洛夏还常常联络。
QQ昵称虽然一直没有改过，但是姜瑜几次给我留言，也没有反应。姜瑜不知道，我都已经换了个工作QQ，这个QQ早已不用了，只是偶尔会登录。李晓萌告诉姜瑜，我还是单身，只是一年多来，情绪一直不高，国考失败了一次。这就够了，这就足够，足够我坚持。说好了，你不来，我不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