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尚

文/颜克

遇见江尚那年，小朵刚从江西景德镇陶瓷大学毕业。虽然学的是陶瓷设计，但是特别喜欢手工的小朵一直在跟着手工工作室的老师和学长学手工捏陶。梦想将来在依山傍水的地方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做自己喜欢的陶，遇见一个对的人，荒度余生。

小朵在大学的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因为是同班同学，又都有艺术家骨子里的桀骜不驯，两个人在艺术上有很多共鸣，却在生活中有很多分歧。都是家里的独苗，毕业分手是很多大学恋情的最后归宿，不能说没有爱过，那种爱是轰轰烈烈的，但却不适合柴米油盐。

他们放弃了爱情，回到各自的家乡。但小朵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回到了出生的小城，听从父母安排，去小学做了一个美术老师。愿意回到小城，是因为她喜欢家乡的安静，虽比不上陶都的繁华和先进，但是依山傍水的家乡可以完成她一个人的梦想。开个民宿，做个陶艺工作室，与爱人揉揉捏捏，做有温度的手工陶器。小朵考察了家乡的很多地方，老窑在岁月的沧桑里都坍塌消失了，只有老家蔡庄的窑还保留完整，在她儿时的记忆里，是和小伙伴跟着老师傅们玩儿泥巴长大的，那个时候的拉坯机还是手拉脚蹬，架子车轱辘一样，就那样转阿转阿，随着时光自己也一圈圈长大，那些玩儿泥吧的日子是童年最快乐的回忆。

一群小伙伴儿都是男生，只有她一个女娃儿，真是三岁看老，天天和男生一起玩儿泥巴，这一辈子确实都要和泥巴打交道了。倒是一起玩泥巴的男孩子，只有一个传承了拉坯的手艺，师傅不在后，他再后来也没有做过陶了。

在小学工作，小朵给学生讲陶艺知识，陪孩子们玩泥巴，孩子们特别喜欢小朵老师教他们做的那些手工捏塑小怪兽。小朵告诉孩子们，我们的祖先有多么厉害，中国的英文（china）也是陶瓷的意思。

孩子们都会背了：“陶瓷与世界最初是生活必需品，距今11000年前的先人们已经学会了制造陶器，我们的先人发现陶土可以做成各种形状，包括盛装器物的器皿，但是遇水之后不能长久，而煮东西时被火烧过的陶土制品则可以保持固有的形状，不再遇水变软，就开始用手工捏制的方法做成一定的器型，后来把陶土搓成长条在盘筑成一定的器型，最开始先人们也许只是把器物堆在露天的干草中烧，后来经过技术不断的发展。开始有了陶窑来制陶，就形成了最初的陶器。在历史长河的发展中，陶瓷形成了汝，官，哥，定，钧五大瓷器。”这一番话，让家长觉得比背古文都难！孩子们自然也是骄傲的。

小朵最喜欢纯手工制作的陶器，一个杯子，一个盘子，一把壶，一个歪歪扭扭的花器，其实每个地方都有生活所需要的陶。在她老家蔡庄曾经也是一个做陶的地方，老人们说在窑烧最旺的时候，半个月就要出一窑作品，大大小小一千多件儿，瓶瓶罐罐儿要卖到方圆几百公里的各个村镇。小朵小时候还有印象柴窑烧过几窑东西，烧前的拜窑神仪式，出窑时器物上那种温暖的感觉一直留在记忆里。只是老师傅们随着时间老去，小师傅们因为生活所迫也各自外出打工为生。窑口封闭之后再也没有打开过，成了一个荒岛。工作之余，小朵一个人就在村口的老房子里开始用当地的泥来做陶，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再用老窑烧出自己的陶器。

遇见江尚像是命中注定，于艺术，小朵算是天才，于生活，小朵却有点儿白痴。父母在她大学毕业回来的第二年去了外地打拼，小朵一个人在家乡却有一种孤独感，吃饭总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大姨知道小朵一个人生活，又不会做饭，只要有好吃的，就叫表哥把她带回家吃饭。有一次小朵去表哥家吃饭，以为大姨又在家做了好吃的，没想到一桌子饭菜上来之后，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系着围裙的，高高大大的男生。表哥说，这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江尚，厨艺特别好，之前是开过饭店的，又给江尚介绍这个是他白吃的表妹蔡朵，第一次礼貌性的和江尚握手。小朵觉得那双大手好温暖，他说还有最后一个菜，醋溜土豆丝，小朵进厨房看到江尚切土豆丝的刀功，就知道这大厨不是白叫的。表哥让小朵来PK一下他和大姨的厨艺水平，小朵自然说，两个人做的都好，大姨却说江尚那是专业厨师，而她做的就是家常饭。姨夫一直夸江尚的厨艺好，尤其是那道清蒸鲈鱼，味道在饭店绝对吃不到的。小朵也是极爱吃鱼的，小姨把整条鱼都快加给小朵了。一顿饭下来，再配上几两小酒，表哥也喝兴奋了，让江尚没事就来，反正他一个外地的一个人吃饭也无聊。席间江尚听表哥说，小朵不会做饭，小姨一家也在外地，还经常一个人，大家没事一起吃饭就好。过几天店庆，小朵本来想做冷餐会，看江尚厨艺这么好，小朵问江尚一周后店庆在工作室聚餐他来做饭好不好，江尚说只要不出差都可以，小朵就加了他的微信。表哥开玩笑的说那可不行，必须叫他一起，小朵白了表哥一眼，脸却红了。

聊天儿的时候，小朵知道了江尚老家在江西婺源，而小朵在景德镇上了四年大学，去过美丽的婺源看过油菜花，也算是半个老乡了，后来因为做生意，江尚大学毕业就跟着亲戚跑了大半个中国做钢材，小朵的家乡是一个特厚钢板生产基地，钢厂也算是世界有名，江尚就这样留在了这里，掘了人生第一桶金，也喜欢上了这个小城。算来他在柳州也快四年了，在这里租房子住，偶尔回老家。虽然把这当成家了，他却说只有来表哥家才会有家的感觉，因为经常出差全国各地跑，自己一个人也一直是飘着的。莫名的小朵心中有了些许疼惜，感觉江尚和自己一样可怜，一个是异乡孤独的人，一个是家乡孤单的灵魂。

在那之后，因为没有相交的生活。店庆他有事没来做饭，小朵和江尚倒是也没有再见过，约过两次饭他正好出差，这个人也慢慢从小朵的记忆中淡忘，只是有时候小朵一个人在工作室偶尔发发心情，或者说自己少了什么，生病或者想要什么，总会有莫名的快递寄给她。小朵一直在想，这个人是谁？这些快递从来都没有发件人信息。有一次半夜在工作室做陶的时候，小朵一个人打翻了一壶开水，水壶也摔坏了，其实她发了心情不到半个小时就删除了，怕父母看到担心，第二天一早，她在工作室门口看到了几个不同的烧伤膏，小朵在朋友圈说了不要紧，只是觉得那会儿有点委屈，有点伤心，就半个小时，谁就看到了呢？！但小朵还是把烧伤膏收起来了，像她这样不小心的人，以后说不定也会用上。小朵还没有把壶修好，第二天京东快递就送来了一套新的烧水壶，还是她正想买的玻璃壶套装，其实她的壶坏了，她已经淘宝买了一个壶，茶炉还能用，她突然想起来这一套壶和她之前朋友圈发过的一套她喜欢的闺蜜家的壶一样。是谁这么用心记得她所有的欢喜？小朵从快递中看不出任何信息。

有时候收到的是零食，有时候收到的是各地特色的点心，明信片，有时候是各种鲜花，有时候是一些半成品的速食，简单烹饪就能果腹，这个小朵还能胜任。神奇的是，小朵之前在表哥家说喜欢小姨刚买的一个法郎彩铁锅。后来小朵生日那天就收到了一个绿色的珐琅彩小铁锅，小朵以为是表哥给她买的，一问，表哥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小朵知道一定有一个人默默的关心她，隐形的存在在她的世界里，那会是谁呢？她的闺蜜对她的好都是可见的，她也没别的朋友，有人默默的关心，慢慢的小朵一个人的时候心也觉得踏实了。小朵开始自己学做饭，她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可不想像张爱玲一样，拿面包牛奶裹腹，不食人间烟火，大姨也说要学会爱自己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更多更好的作品，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表哥过生日的时候，小朵又见到了江尚，距上次见他有一年之久，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但依然觉得特别熟悉，虽然只是第二次见，小朵却觉得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这一次的生日宴，表哥和他的朋友都不停的夸赞，这是江尚厨艺最好的展示，小朵从这饭菜中吃出了爱的感觉，她觉得美食于一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的她，突然从饭菜里吃出了灵魂，再看看自己平时的做的饭，简直没有办法比，小朵觉得再练十年也达不到江尚这样的水平。

席间，江尚的女儿跟他视频通话，小朵很少和他聊天，虽然加了微信，但俩人并没有互动，他的朋友圈儿也不显示生活的样子，小朵以为江尚是单身，现在才知道他有一个三岁的可爱的女儿。

挂了女儿的电话，江尚跟小朵说正好再过两周是女儿的生日，女儿属牛，他想和小朵一起，用陶艺给女儿做一个生日礼物，正好最近因为环保的原因，工厂停工他也比较闲。小朵自然很愿意有人和她一起做东西，平时工作之余做陶，除了招呼顾客，很少有人和她一起手作。

开了工作室后虽然来来往往有很多人，给她提出各种建议，有很多顾客体验，但真正和她一起做东西的从来没有。江尚特别勤快，工作室里小朵用废的泥巴，废旧的未烧制碎片，，他第一次来就整理干净，他要给她拖地，小朵不让，说这地几年没拖过了，不用拖，反正都是土。江尚还是拖了，小朵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眼前的景象特别温馨，小朵好久没有被这样照顾过了。

那些日子快乐又简单，在泥巴的世界里小朵的创作灵感也特别多，空空的架子上不到一周的时间，都堆满了她的手作。江尚学东西特别快，拉坯机让一般的顾客三天也学不会，小朵只是给他介绍了简单的技巧，他就可以拉出像样的东西了，只是修坯的时候需要小朵来修，后来来修坯也是江尚自己做修，他甚至把一台便携式拉坯机带回家，说要在家勤学苦练，那些日子他也不去工作，大多数时间就是陪小朵一起做东西，然后上街买菜，把小朵工作室的一间小屋整理成厨房，把她凑合做饭的锅碗瓢盆儿配齐，小朵工作室里也开始飘出饭菜香味儿，以前从来不曾闻到炒菜的香，现在屋里有了烟火气，连作品都有了灵魂，小朵觉得所有的时间用来创作都不够。睡觉可以少睡，饭可以不吃或者简单地吃，而这些日子，江尚亲手做的饭，让小朵愿意放下泥巴，拿起锅铲了，人间烟火气是那么让人心安。有时候为了小朵喜欢吃的鱼，江尚会开车到很远的水库边儿买最新鲜的鱼，然后变着花样给她做。从来不逛菜市场的小朵也跟着江尚去菜市场买菜，原来看卖菜的人，买菜的人，也很有意思，小朵开玩笑的说，遇见江上，她才觉得生活需要一半烟火，一半诗意，而他是烟火，她自己是诗意。

小朵甚至放下泥巴，开始跟江尚一起做饭。江尚不让她进厨房，他说小朵的手是用来做艺术的，不是用来拿刀切菜的。他说不要来沾油烟，不然头发里身上都会有油烟味儿，小朵觉得这是人世间最好听的情话，那会儿小朵恍惚觉得这就是家的样子。小朵特别喜欢吃胡萝卜，江尚就变着花样给他做，凉拌胡萝卜丝，煎胡萝卜丝煎饼，炒胡萝卜，煮胡萝卜，胡萝卜炖牛肉，胡萝卜汤，胡萝卜牛排。但小朵最喜欢吃的还是蒸胡萝卜丝儿，江上教过小朵，蒸胡萝卜丝儿的时候，跟她做陶一样，一步一步来，把握好时间火候就可以了。先把三根胡萝卜洗干净，擦成丝儿，用盐腌上20分钟，滤水，拌面，用隔油纸上锅蒸十分钟，最后撒点儿明油，调上姜汁儿就可以了。这看似简单的蒸胡萝卜丝儿，江尚走后小朵试过很多次，没有一次是那个味道，也蒸不出那个效果索性就放弃了。

后来才知道陪伴小朵那半个月，江尚把生意都交给了助理去做。但是生意上因为他的粗心赔了一大笔钱，他必须要亲自去盯稍了。正好做了一窑东西，取出江尚亲手给女儿做的小牛，一家三口牛非常可爱。现实把小朵从美好生活中拉回，他是有妻子，有孩子的。虽然将上，偶尔会提起妻子是他们很小的时候，别人介绍认识的，结婚之后也很少在一起，他一个人在老家带女儿。江尚告别小朵说要他回老家一趟，处理一下那边的业务，可能过些日子再回来。

小朵当然说好，这里本没有他留下的理由。

只是江尚走后小朵看到厨房里他置办的这些厨具，就真的不知道如何去用。甚至连高压锅第一次煮了东西之后，不知道如何打开，但无论如何，小朵开始下厨做饭了，从买的半成品到自己完全整从第一次把手抓饼煎糊，到也能再加上一个蛋煎的和江尚一样好。只是小朵习惯了桌子上摆两个人的餐具，那个人位置空着也就空着了。

做饭真的是需要灵魂的需要爱，小朵在厨房如行尸走肉般常常不知道这步做完下一步要做什么？在厨房真的不像在她的陶艺工作室，泥巴在她的手里非常听话，各种工具也游刃有余，灵感源源不断，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灵感来了一会儿就能出一大批作品，后来小朵还是放弃做饭了，吃饭还是出去混吧，只有在她的泥巴世界里，她才可以尽情的展现自我，灵感源源不断，厨房里的一切她搞不定。孤独也是创作的另一个境界，这一时期的作品小朵都觉得超越了自己。正好准备一拼，参加明年的陶艺大赛。

江尚走后，小朵也没有刻意与他联系，那年暑假工作室来了景德镇陶瓷学院在校的大学生，虽然才大一，但是女孩儿爱说爱笑也做得一手好饭，就这样她们一起做东西，一起吃饭，时间倒是过得也很快。 第二年，她们一起把作品送到景德镇陶瓷大学参加校庆联展，还获得了优异的成绩。这个时候，小朵突然想起江尚在不在老家，要不要去婺源看看他？

小朵联系他的时候，发现那个微信号没有人回应，电话也打不通，虽然知道他的家乡在婺源，但具体在哪儿还是不知道的。

把作品邮寄回家之后，小朵就一个人背上行李，踏上了去婺源的路。虽然那个季节没有油菜花盛开，但是婺源这个美丽的江南水乡也是小朵一直喜欢的。小朵只能凭着记忆去婺源看一下能不能遇见江尚。

走在婺源白墙黑瓦的老街上，尤其在下雨天，再撑一把油纸伞，湿漉漉的清池板上留下一串串脚印。这些路曾经也是江尚也走过的，或者还有他的妻女。小朵在婺源住了三天，一个人背着小包，走遍了大街小巷。确实没有在遇见江尚，小朵就回家了。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两年，江尚这个名字仿佛从小朵脑海里渐渐的淡去，只是偶尔吃饭美食会很怀念他做的饭。有一天，小姨家吃饭的时候，听表哥说江尚过两天要来。这个名字飘进小朵耳朵里的时候，江尚这个人，顿时鲜活起来，她不敢想，就这样已经又过了两年。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一天小朵正在做东西，看见工作室来了个人，抬头仔细一瞧，原来是江尚，几年没见，胡子长了很长，头发也有点凌乱，小朵哈哈大笑说他摇身一变像个艺术家，很有艺术气息，像是搞艺术的！小朵说，好久不见。江尚说以后天天见。

原来向尚家里遭遇变故，整个家只剩他一个人，如果有家，家人在哪儿哪儿就是家，没有家人了在哪都是漂泊。江尚说这些年行走诸地，能让他安心的，只有看见小朵，所以他决定余生就在这里，如果他接受她，他就照顾她一辈子，如果她不能，他就远远的看着她好好的幸福。

江尚说人生无非就是两件事，谋生与谋爱，活着就是希望。生命本身，就是恩赐。而能爱，能创造，就是幸福。

只要健康的活着，余生他只想和爱人一起！

小朵很是意外，他看着江尚，知道那个网络背后的人就是他，只能这些年他默默的爱着她，但现在，她也不敢问，安排江尚在工作室的客房住下，说他只要愿意，可以一直在这里。没有太多表白，没有轰轰烈烈，日子就在茶米油盐里，在揉揉捏捏里，星辰变换，日月交替。

有些人的天分是没有被发现，一旦发崛势不可挡，江尚在做陶艺这方面比他做菜更有感觉，简直太有天分了，江尚的作品比着她这个四年科班出身的还要有感觉，大家都喜欢。

其实做陶本不是女孩子的生活，以前小朵拉坯只能拉十几公分，交给江尚后三十多公分的瓶子，他轻轻松松的就做出各种造型。小朵甚至嫉妒他这样的天分，感觉自己大学白上了。

江尚问小朵她不是一直想开一间民宿吗？那就在此做一间陶艺民宿吧，在后山，他去协调土地，设计建筑。小朵说那是她的梦想，说干就干，江尚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资在这栋楼上，做了一个陶艺的民宿。样子，风格全按照小朵的喜好。16个房间，一个大厅，一个会议室，一个厨房，一个大餐厅，两个人包间，最主要的是民宿的大厅就是他们作品的展厅，大厅的周围做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格子，用来摆江尚和小朵的作品，他们甚至为自己的陶艺起了一个品牌——“朵尚”陶艺。

就这样两年的时间又过去了，一个陶艺民宿悄悄的诞生了，像他们的孩子，同时，越来越多的作品被业内和客人认可，小朵有空了就带着作品去参展，也有人来把喜欢的作品直接买走，或者给一些酒店私人空间做一些定制。小朵从最开始的拉坯做起了捏塑。那些留有指纹的，纯手工的痕迹是任何机器无法代替的，她说想这就是爱的印记。

他们的陶艺作品并不贵，如他们身后的大山里的泥土本就是自然的东西，只是在他们的手里变得艺术化，艺术也变得如此生活化。有了民宿作为承载，也有很多研学项目过来，江尚又投资了一间研学教室和盖了一个大柴窑，民宿的生意倒也不错。也有四面八方的朋友或陌生人，专程来看看他们的作品，看看他们。

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年，江尚和小朵在小朵生日那天结婚了，同年有了一对龙凤胎的儿女。日子更好了，他们的“朵尚”陶艺民宿也入围当地民宿30家，在各大报纸，网络平台大肆宣传。

江尚对小朵说，感谢认识你，余生有你，有孩子，让我一辈子好好爱你们用心呵护你们就足够了。

“朵尚”陶艺的作品已经摆满了民宿大厅的格子，作品甚至被远销国外。

小朵说这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如果爱人是对的，什么时候遇见都不晚。江尚愿意与她一起在柳州小城的大山里与世无争，与泥为伴，度过余生。

爱情是个动词，有人说爱情始于欲望，但是最终超越欲望，爱情是肌肤之亲，是相守与陪伴，爱情更是我们绝望生活的英雄梦想，因为遇见爱，成就了彼此，小朵也梦想成真了！

2021.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