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九点打县城赶回乡下,柏油路迎面或背后隆隆赶超的大型货车,以及轿车电动车的交通工具,在夜晚的乡道往来如织,路两旁明明暗暗的田野任由尘世打扰,始终保持着一惯的神秘和恬静。
要是傍黑出城,早月是从条山山尖活泼泼的陡然跃起,月下的蜿蜒山脊,犹如挥舞水墨椽笔轻重匀染的朦胧国画,阳坡间高低错落的风力发电机,跳荡的点点红光,则犹如贪玩人间忘记回归天庭的星子,迎月而来,送月而归。路东少年初成的杨林间,有时也会滚动闪亮油黄的玉盘。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偿的满怀涌动。要是没走出县城,没走出那个禁锢了青春和美好年华的生意蜗居,那个小店,也不会领略到这样极美的风物和景致。
回归小巷院落,异想天开里要找回十多二十多年前巷道邻居的亲切,显然颇是荒诞!街头见面掬捧花生的王家奶奶和她见人勤快问候的儿子媳妇,和对门信仰耶稣夫妻的父母一样,安息黄土多年。自己男人的爷爷奶奶以及我在土地上鼓捣能干的公婆,也一样的随风远逝。小院西边接连空置两处的邻居,一家为避近邻出轨孽情,外逃四年。一家两老驾鹤,儿子寄居省城多年,已是墙倒屋塌,看来没在老家生活的打算。房院背后的人家,如今在乡道一处兴明的宅院生活,房后这栋五间砖瓦房的院落,空置数年,两个三十未婚的男孩,打工返乡来去匆促。
要是见面能打声招呼的,还算点乡里乡亲的缘份,最最难过的是家门自己的孩子多年不见,见了也当做别处的孩子,这是没法子,最最易犯的过错。
串门走动,街坊互赠友情,已呈式微。没有鸡声鸣叫,没有孩子追打哭闹,没有邻居的隔墙呼应,总觉得缺失不少的乡间情调。乡里乡亲的诸多友善乡钵,如今渐行渐远,让人怀念,而今自己在小院寻求的丁点农家之乐,也算是乡钵的一点转承赓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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