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山中，烟氲渺渺。一女子正将滚烫的沸水倒入紫砂壶中，然后又缓缓将带些许茶香的水倒入面前的二个茶杯中。
做好了这一连贯动作之后，旁边双鬓微白的男子拿起一茶杯，细细品尝杯中的清茶。
“春离，你泡茶的技艺渐长啊。”男子忍不住地夸赞，但女子却没有半分回应，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飞过的大雁然后笑了笑。
那一刻，她又开始想他了。
1
钟春离依旧还记得遇见田辟疆时，是在一个落日余晖还未散尽的黄昏。
那时，他们数人来云梦山逍遥谷中是请她师傅鬼谷子出山辅助于他称霸中原。
但是他们却想得过于简单，因为鬼谷子擅长奇门遁甲之术所以小小的云梦山被他布置了无数个阵法，一般人是无法进入谷中。
所以等他将要接近谷中时，身旁的随从已所剩无几。
那时，钟春离正出谷喂一直栖身与云梦山中的一群大雁。
所以当她看到喂养数年的大雁被饥肠辘辘的田辟疆一行人抓住准备烤来吃时，一下子就怒了，然后抽随身携带的剑，上前与他们搏斗。
但是习武从来没用过功的她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几个回合就被制服。
“姑娘，鄙人等人并未与姑娘结下深仇，你为何准备痛下杀手呢？”
听了这话之后，她生气的说道“呸～，你们抓了我的大雁准备烤来吃你说怎么没有深仇大恨？”
田辟疆并未回答，而是一直跟随他的随从气鼓鼓地说道“奶奶的，我们干粮都吃光了，好不容易找到点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不管是谁的大雁，就算是天王老子的，我也要吃。”
说完，便扭转了大雁的脖子，大雁叫都没叫一声就惨死在了钟春离眼前。
此刻，她被点了穴道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大雁的毛拔光然后放到火上翻烤。
她紧紧咬住嘴唇冷眼看着他们。
田辟疆看到她这番模样，便向她辑了揖身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住了姑娘，我们一行人已饿了好久，我作为他们的少主理应为他们想办法，所以对不住了姑娘。”
听了这话后，钟春离的火气更重了。于是转过了头没有听他再辩解。
但他的话语依旧没有停下，且信誓旦旦的保证“姑娘，请放心我不会吃大雁的，以此来表达对姑娘的歉意。”
2
当他们吃完，生起小火在火堆前歇息时，忽然春离大声喊道“我要小解。”
而当田辟疆准备将她穴道解开时，众人一阵大惊，然后竭力阻止。
“公子，此女子来历不明若如此就将她穴道解开的话实在是不妥啊。”
“对啊，公子你看她刚才想杀我们的样子，放开她或许会对我们不利。”
……
众人都在劝阻但他却还是没有停下，将她穴道解开后，对他们说道“你看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危害的。”然后不再说话。
因为他执意如此，众人也不得在说什么。
可他还是想错了，春离这个弱女子确实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危害。
她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启动了她师傅步下的阵法。
一阵箭雨向毫无防备的田辟疆一行人袭去，然后一声又一声惨叫划破了夜晚的寂静。
当不再听到声响后，钟春离心中的怒气慢慢地消散，“敢杀我的大雁，那我就用你们的命来偿。”
之后，她走向火堆想去看他们还有没有活口。
当她走进时，看到被弓箭射穿的尸体，滚烫的鲜血还没有流尽，依稀还能感觉到微微温热。
在夜的衬托下，连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钟春离也感到了些许渗人。
忽然，“哗”的一声几具尸体倒了下来，然后满身带血的齐宣王出现在了她面前。
看到这个样子，春离急忙上前去扶他，但是他却反手狠狠的将她抓住了。
“那些人是不是你害的？”他狠狠的盯着钟春离，充满怒气的问道。
春离一下子就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答道“我我～”
他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你怎么这么歹毒？这可是几条人命啊，你怎么能～”
然后他准备拿起身侧的剑向她劈去，可正当剑要靠近春离的额头时，他却停了下来，大叹一声接着又将剑插入泥土中，搀扶着剑站了起来。
皓月当空，微风吹过火堆然后将火苗吹得四处摇曳，而他的影子被火苗拖得很长很长。
“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姑娘对我如此也实属正常，只是希望与姑娘以后不会再见。”他背对着她冷冷说道。
说完后，然后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踏着月光慢慢向前挪动。
但没走过一段距离，就因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见此春离立刻跟上了，替他把脉。
当她把完脉后，有几分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道“这个傻瓜真的什么东西都没吃。”
3
第二天，当他醒来时，发现他正紧紧抱着怀中熟睡的春离。
而春离也被惊醒，然后一下子就挣脱了他的怀抱。低着头，红着脸说“昨天你说你有点冷，我想可能是着凉了。额～，然后我没带草药，就只能用身子……”
接着春离就将羞红的脸庞转向旁侧，不好意思再看他。
田辟疆的脸也逐渐变的滚烫起来，“额，谢谢姑娘舍身相救，鄙人十分感激。”
“应该的，应该的”春离回答道。
静默良久，“姑娘可否知道下山的路？”
“你要下山了？难道你不去逍遥谷？”春离发出疑问。
“姑娘怎么知道我要去逍遥谷的？”田辟疆问道。
春离将火柴丟进火堆中，然后轻松说道“傻瓜，来云梦山的人肯定是去逍遥谷找我师傅，难不成谁抽风了来这破地方。”
听了此话后，田辟疆起身然后向春离又揖了揖。
“那难烦姑娘带路了。”
“额，感觉被你骗了，我还没答应你了。”离春嘟起了小嘴。
齐宣王笑了笑，“是吗？”
“你真是个无赖唉，讨厌死了。”然后离春红着脸踏着晨曦跑向逍遥谷。
等他们到逍遥谷时，鬼谷子早已泡好了茶等他们归来。
“先生。”田辟疆看到鬼谷子后，立刻跪倒在他面前。
鬼谷子轻飘飘一句“老夫本是乡野村夫，怎么敢受公子拜见。”
“先生……”当齐宣王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却被鬼谷子打断。
“公子所来何事鄙人清楚，恐怕要令公子失望了。”
田辟疆还想再继续说，但鬼谷子却已消失不见，只飘飘留下了一句话“春离，待公子养好伤后就将他送出云梦山。”
数日时光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待春离将田辟疆送到山下时，他一阵落寞。
春离拍了拍他肩膀，慰籍他道“没事的，师傅啊就那样子，不必太在意。”
他脸上露出一阵苦笑。
等到她将要回到山中时，他叫了一声“春离。”
她满心欢喜的转身。
接着他解下随身携带的玉佩然后对她说道“春离，你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只管那些这块玉佩去找我，我一定会竭力帮助你的。”
说完他便踏步离开，只留她一人驻足原地远远观望他。
她回谷中时已是夜晚十分，微弱的灯光布满了整个庐屋。
当春离踏进屋子中时，“送他离开了？”鬼谷子端坐在蒲扇闭着眼问道。
“嗯，师傅。”春离低头回答道。
“师傅，徒儿有一事不明。”
鬼谷子理了理下颚的胡须答道“讲。”
“师傅怎么不出山帮他一把，我看他重情重义，肯定以后会成一代明君的”
鬼谷子笑了笑“世间事我已看淡。当你四位师兄被君主猜忌而死于非命时，为师就知道了，君臣是最可怕的关系，所以我不想再卷入这种关系中。”
春离还想在说什么，但她的手已被鬼谷子牵住“春离，你是师傅唯一的女弟子，师傅也不想你卷入朝廷的纷争中，我希望你以后能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是，师傅。徒儿知道了。”
鬼谷子闭上了双眼喃喃道“但愿如此。”
可是第二天春离却早早起床开始练功，闲暇之余就是翻看鬼谷子所著之书学习带兵布阵。
因为她想为他谋取江山。
4
一个月后，鬼谷子召她，询问她为何用功研习兵法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跪着。
“你喜欢上田辟疆了？”鬼谷子问道。
然后她重重点了点头。
鬼谷子大叹三声“天命啊，天命啊，天命！”
然后转身对她说道“春离，为师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重重的磕了个头，然后坚定地说道“徒儿不会后悔。”
鬼谷子只得无奈离开。
自此，钟春离练功更勤了，有时因训练力度过大而导致第二天拿剑都微微颤抖，但只要她脑海浮现出田辟疆的面容时，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所以她又拿起剑全然不顾疲惫的身躯继续反复的练习。
在她背后观看的鬼谷子，只能抹了抹胡须然后摇了摇头。
一晃数年过去了。
“师傅，请许徒儿下山。”钟春离也不知道她是第几次跪在这里了，但鬼谷子却一直没同意。
当她看到鬼谷子又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时，她却重重跪下。”师傅这次我非下山不可。”
“唉，你们大了，师傅不能再管你了，但你要记住出了这云梦山我就再也不能保护你了，所有的后果都要自己承担。”言语中尽显无奈。
“师傅，徒儿不孝。”说完便起身下山而去。
只留鬼谷子在原地无奈地摇头。
4
下山后的钟春离来到了齐国的都城临淄，准备去面见当时已贵为齐宣王的田辟疆。
金銮殿下，她俯身跪倒在他面前。
”敢问姑娘有何见解？”身居高位的他波澜不惊地问道。
”民女不才，可我却听过‘君有诤臣，不亡其国，父有诤子，不亡其家’。而今大王沉湎酒色，不纳诤言，这是我张口为大王接受规劝的意思；敌人就要大兵压境了，你还被一群吹牛拍马之徒包围着，因此我挥手将他们驱逐掉；大王耗费大量的物力，人力造成如此豪华的宫殿，弄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今后怎能迎战秦兵呢？”
他听了她的话后，拍了拍大腿，然后当着众大臣的面欢喜的说“不是要选后吗？这女子如此聪慧可当后位。”
宰相首先跪下，“立后乃是国之根本不可随意。”
齐宣王笑了笑，“爱卿，不是说要立贤后吗？这个姑娘就很聪慧。”
“但这姑娘来历不明……”
齐宣王摇了摇头，“烦死了，寡人就是想她当皇后，不要影响我喝酒。”
然后他就离开了朝堂。
春离紧紧盯着远去的齐宣王，心中开始怀疑他是否是当年在云梦山所遇到的人，如果不是熟悉的面庞与记忆中的轮廓交织在一起，她是怎样也不可能将朝堂上平庸的齐宣王和往日温文尔雅田辟疆联系在一起。
果然他们已多年未见，或许斯人己变。
她一直都没有见到他，一直到大婚那日。
他掀开红盖头，然后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庞，眼神露出如当年一般的神情，“你终于来了。”
红烛摇颐，芙蓉帐暖。
之后，她才知道齐宣王是倚仗宰相登基，所以他的王权并不牢固，时时刻刻受宰相的制约，现在他装作缅怀酒色的目的是让他放松警惕，好日后反击。
她是不懂的，因为鬼谷子只教高超的武艺与排兵布阵，却没有教她如何面对官场的风云莫测，或许这也是他穷其一生也没学会的东西。
她学不会，也不想学，只希望他在她身边就好。
他借着她的名义做了很多事，整治朝纲，宠信贤臣慢慢地齐国出现了一种欣欣向荣的气象。
但她并不快乐，因为皇宫像一个牢笼将她困住，她想回到云梦山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月幕十分，她卧倒在他怀中，他在她耳畔说道“卿卿，我爱你。”
她莞尔一笑，便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5
钟离依旧是苦恼的，因为她没有为他做任何事，没有替他分担压力。所以当她听到赵国入侵时，她对他说“大王，臣妾请愿出征。”
焦头烂额的齐宣王摆了摆手，“春离，不要给寡人添堵了。”
“臣妾，自幼在鬼谷子身畔学习，我相信肯定能大捷的。”
他起身扶起春离“我知道，但是卿卿我不愿你在战场厮杀，你知道吗？战场多可怕。”
“大王，敌军又将我方大将擒住。”一小吏急冲冲的跑入大殿汇报道。
当齐宣王准备大发雷霆时，她用手封住了他的唇说道“为了你，我不怕。”
果然，她不负重望大破敌军，在战场上她似乎找到了自己，那个不收束缚无拘无束的自己。
她凯旋那日，他在城楼下为她接风。
他摸了摸她被风月血色摧残略微带有粗糙的手，无奈说道“卿卿，你受苦了。”
“大王，我不苦，我为了你甘愿做任何事。”
那一刻，齐宣王眼眶湿润了，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后来，在以后的战争中她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在月光照耀下，他也曾问过她为什么喜欢出征打战。她笑了笑然后缓缓说道“或许只有战争才能让我不受束缚，只有战争胜利才能让我为你分忧。”
“大王，你说以后齐国稳定了，我们可以隐居云梦山与师傅做伴吗？”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吻过她乌黑的发丝，然后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但是以兵法高超而闻名的钟春离大概也没有想到她会因为叛徒而陷入困境。
她始终还记得那夜，明月悬挂，如霜的月光照在尸体上发出阵阵寒意。此时她身旁不足百人。
“将军敌军马上逼近了，你先逃让我们殿后。”一名身穿破烂军甲浑身是血的士兵虚弱地对她说道。
她没有退缩而是大义凛然地说道“我是将，死也是应该死在战场而不是踏着你们的性命逃出一天活路。”
然后她挥着大旗喊道“齐国的将士们冲啊，去守卫自己的国土和亲人。”接着她就上前去与敌军厮杀。
她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她的脸上都沾满了血，身体也渐渐有了疲惫感可她却依旧没有停下，一刀又一刀的捅向敌人死穴。
忽然一个不注意，她的手被击中然后剑掉落在沾满鲜血的黄土上，当她准备捡起剑接着战斗时，她已被扣住。
但她没有停下，用身体去击打，脸割破她的脸，大腿身身上的每个地方，血一股又一股喷涌而出，她终于不堪重负倒了下去。
天空飞过几只大雁，在如霜的月光下，发出凄婉而绝美叫声。
“辟疆我再也不能为你开辟疆土了。”她喃喃道，接着闭上了双眼。
风划过她的发梢，吹得她瑟瑟发抖，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在云梦山下给他玉佩的男子，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
忽然，踏着月光走出一玉树临风的男子一把将浑身是伤的她抱住，然后在她耳边温尔说道”我来了。”
她十分欣喜但却因体力不支在他怀中昏睡过去了。
6
在她醒来已是十日后，那时她的脸都被纱布遮盖住，她呆呆的坐在铜镜前慢慢将被血染得鲜红的纱布取下。
当看到左脸出现的疤痕时，她自己都被吓到了，接着用手抚过如蜈蚣般的伤疤，边摸心里却还在默默安慰自己，他应该不会在意的。
但让她意外的是在醒来的第二日，一名美艳不可一世名叫夏迎春的女子入宫然后替代了她的位置。
自此，她再也见不到他。
因为他每日都与夏迎春嘻戏，夜夜笙歌。
他来找她仅仅只是因为敌国入侵需要她出征，而凯旋后她也不会在她耳边对她低语道“卿卿，辛苦了。”
仅仅只是一句“多谢，爱卿。”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君臣。
但是她还是忍下来了，因为她爱他。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的话，或许她依旧还是不愿放开他的手吧。
那是她刚打完敌国军队的凯旋的时候，在她的庆功宴上他挽着夏迎春的腰，完全不顾她的面子在众多大臣面前嘻戏。
而当她跪在他面前请安时，夏迎春不顾忌身份公然嘲讽“王后娘娘，相貌生的好丑。”
话毕，她的胸膛满腔怒火，然后她将目光投向了他，希望他为她做主。
但他非但没为她做主还点点头对夏迎春说道“爱妃说得极对。”
接着他又抬起了头面对她渴委屈的目光，然后讥笑道“那么寡人给王后一个称号叫钟无艳吧。”
刹那间，没有人再说话。熙熙攘攘的大殿变得极为安静。
在下位的她听到给称号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转身，然后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
如果那晚她在死亡边界徘徊是她身体上的负荷的话，那么现在她的心也已达到了负荷的极限了。她再也负担不起他的爱了。
回到宫中，她脱下华服，卸下他送与她的玉佩后便离开了齐都，回到了云梦山。
7
“春离，你的茶都凉了。”
“师傅，对不起啊，有几分失神了。”她略带抱歉答道。
鬼谷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大叹一声，“不知道你是真的放下还是假意释怀。”
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大殿之上对她说出“钟无艳”的神情。
然后她咬了咬双唇然后闭着眼答道“我是真的释怀了。”
“或许是他运气不够竟失去了你，据说敌军马上要攻破狼牙关了，大齐江山危已。”
哗的一声，茶杯倒在了桌子上，微绿的茶水顺着桌沿流到了地上。
“师傅。”然后她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
“你想要去帮助他？”
她重重点了点头。
鬼谷子也没有说一句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无奈吐出“痴儿啊。”然后向她摆了摆手。
于是，她顾不得跪痛了的膝盖便出了山。
夜晚十分，她独一人闯入敌方将军的账营然后将他的头颅砍下。但最终她也因寡不敌众而被杀害。
当战戟穿过她身体时，她没有闭上眼睛。因为再也不可能有个男子，在她睁眼后将她救走，然后在她耳边温尔道“我来了。”
一晃多年，齐宣王身体早已赢弱不堪，但他却喜欢看着天空对着飞过的大雁呢喃道“钟无艳，钟吾雁”
而服侍他的宦官疑问为什么大王对一个丑女念念不忘。
齐宣王接下来的话解决了他的困惑。
“寡人不是不爱她，而是不能爱。如果当初我不宠信宰相送来的亲信夏迎春的话，或许宰相一派会对她不利。”
然后他又看了看天空心中想到，或许现在，她在云梦山活得很好。因为那样才是她想过的，不受束缚的生活
8
云梦山，鬼谷子正教一小童写字。
他和蔼说道“徐福好好练，把字练好了师傅给你说孙膑师兄的事。”
小徐福撇了撇嘴“怎么又是师兄啊，难道我没有师姐吗？”
他摸了摸小徐福的头温和地说道“你有一个师姐叫钟春离。”
“哦哦，就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丑女钟无艳吗？”
鬼谷子点了点头。
“师傅为什么只有一个女弟子？”
鬼谷子摇了摇头说道“男子的爱如冬季白梅隐匿于雪地间，而女子的爱如红梅闪烁于大雪之上。”
他背对着小徐福然后又缓缓道“我再也不想看到有像你师姐一样爱得热烈的女子，为爱献出一切。”
忽然，一只大雁飞过云梦山的雾霭然后沐浴晨曦下。
钟吾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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