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和母亲在厨房炸肉、炸丸子。在书房做作业的儿子突然跑出来,急急地问:“姥姥,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香!”母亲笑着说:“闻到年味了,做作业都不安生!”说罢,用手捏起一颗炸好的丸子,放在儿子的嘴里,“来!尝尝味道怎么样?”“真香啊!年味就是好啊!”“妈妈,你也吃个丸子吧,可香了。”儿子捏着丸子放在我的嘴里。一股熟悉的、浓浓的香味在唇齿之间爆裂,勾起我许多的回忆。呵,这味道就是年味儿,是每年年前特有的味道。
小的时候,大大的四合院里人总是很多,一到年根,家家户户都要炸油食,炸肉食,加上蒸糕、蒸卷卷,家家户户的味道都汇聚在一起,你家的甜腻,他家的油香,我家的滋润……撩拨着我们这些馋猫的嗅觉。荤油、素油、香油在高温下散发出特有的味道,伴随着“刺啦”下锅的声音,锅里的食材“滋滋”叫嚣着,让人垂涎欲滴。
我总是守着锅头灶台,闻着弥漫的年味,蹲下身,从灶口看着柴火火红的焰舌燎着乌黑的锅底,添一块木柴,站起身,看那一个个食材在锅中冒着泡跳动着,仿佛是穿着泡泡纱跳舞的美女,不时被一双长长的筷子拨动,慢慢变成金黄色,总是让我想起“秀色可餐”的成语。食物一出锅,诱人的香味每次都会打乱我对“秀色可餐”这个成语的思考,妈妈总会放一个在我的嘴里“尝尝味道怎么样?”就这样,伴着年的味道,伴随着盆子里、锅子里的熟食越来越多,我的肚子也一点点被妈妈的爱喂饱。
当炮竹的硝烟弥漫在院子上空,硫磺硝酸的味道充斥着鼻腔,逼退了几日浓浓的各种美食味道,年三十也就到了。丰盛的年夜饭端上桌子,几日闻饱了年味的人们,夹几筷子肥肉,吱一口老酒,咬两个饺子,这肚子就饱了。人们相互拜年之余,禁不住感叹,“辛苦一年,想着过年好好吃喝吃喝,可这一闻到年味,肚子就饱了,奇怪啊!”是啊,年味竟然能吃饱人!
细细想来,不是年味能吃饱人,是生活质量提高了,人们对于食物的匮乏感逐渐消失,恰如年前那浓浓的年味儿,早已让人们闻饱了香气,闻足了油气。不是么?你听邻居爷爷说他孙子,“这孩子,油满着嘞,不接记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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