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儿时的年味儿,马上想到现在流行的一个词儿——炸裂。啥意思?就是年味儿太浓了,极其够味儿!也应了那会儿年味的标志性代言“人物”——鞭炮的特性:炸裂,脆响,烟火味儿。
听听那会儿过年时流行的热词儿:小鞭儿、二踢脚、十响一咕嘟、钻天猴。现在的孩子几乎对这些名词都会感到陌上吧,因为家家户户放鞭炮辞旧迎新的仪式,已然随着时光的流逝,时代的发展,逐渐就要尘封为历史。但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六七十年代生人的,都会对那会儿的年味儿记忆犹新。
春节,那会儿,人们都叫过年。要过年了,快过年了!孩子们最高兴。过年,绝对是那会儿一年里孩子们心里的一个挥之不去的祈盼。
那个年代城镇居民是按月定量供给粮食食油以及鱼肉等副食。家家都会攒下些大米白面(那时叫细粮)及食油,还有鱼票肉票的平时省着买,舍不得吃,就为着过年时,全家人能吃上几天有鱼有肉的“豪华盛宴”。
那会儿,每月每人供应三两油!我自己都吃惊地怀疑自己的记忆,向我家先生求证了一下,虽不可思议,但确实如此。就这点油,过年母亲会炸果子(北京人叫油条)吃。哪来的油?攒的呀!那会儿油不够吃除了少吃,还能有的办法就是每月的肉票尽可量地多买肥肉。于是,那会儿的肥猪肉、猪板油绝没有人嫌其油腻,而是人们都眼巴巴盯着的亮白美味眼馋的紧俏货。
孩子们馋肉吃了,大人们会说等过年的;女孩子爱臭美要新衣裳,妈妈会说等过年的;男孩子要买小鞭儿玩儿(一毛两毛钱一挂,一挂一二百个的),妈妈会说等过年的……
儿时,过年,是个何其令人神往的存在!
儿时的年味|儿时,炸裂的年味儿那时焰放小鞭儿可以说是男孩子们喜欢的玩具。于是,一到冬天,弟弟们会早早的在母亲面前软磨硬泡地要钱买小鞭儿。母亲总会拿出几毛钱,打发他哥俩去供销社买了几挂回来。他们会爱不释手地一路手捂着放那一两挂鞭的衣兜儿乐颠颠地跑回家。冻的通红的小手轻轻掏出小鞭儿,小心翼翼地放在炕梢(东北过去住平房都是睡火炕,炕的末尾叫炕梢)的席子下面,摆好敷平。不近小年舍不得放,又眼馋得很,于是小哥俩就经常悄悄掀起席子,稀罕巴巴地摸一摸,摆一摆,看一阵儿,一旦听到母亲的脚步声就赶紧放好席子,跟没事似的出去玩儿了。
门外寒凉的空气,打从近小年开始,就会时不时的伴有“啪—啪”的脆响。人们踏着雪地上依稀的红色鞭炮碎屑,忙得不亦乐乎,忙得渐入佳境。
图片发自网上侵权删随着孩子们快乐地丢起啪啪响的小鞭儿;随着家里的犄角旮旯都被母亲打扫得干干净净;随着孩子们的新衣裳都做得了;随着好吃好喝都备齐了……人们迎来了年三十晚上——除夕之夜,那是过年的高潮所在,也是年味儿最浓的时候。
挂着冰溜子的屋檐下,中间几个没有结霜花的玻璃窗上被我贴上了我刚刚学会剪的窗花。房门虚掩着,往外呼呼冒着热气。母亲在厨房忙活着。一会儿是小鸡炖榛蘑的香味飘来,一会儿是很香很香的蒸肉味儿飘散开来,还有炸刀鱼等等的舌尖上的味道,都一股脑地都聚在这除夕的餐桌上,淋漓尽致地挥洒着浓浓的年味儿!
晚饭后,一家人聚在起一包饺子。平日里都是母亲做饭,从不让父亲帮厨。父亲在单位技术好,做别的一些活计心灵手巧,包饺子可就不敢恭维了。我们都是师从母亲,包的都是母亲所谓的元宝型。父亲包的饺子有些扁,还有些趴。父亲还会偏偏把他的丑饺子挨着母亲包的漂亮的麦穗饺子放在一起。反差逗的我们笑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母亲没有上心教,还是父亲没有上心学,反正每年除夕包饺子时,父亲包的饺子都是我们一家调侃的笑料。
图片发自网上侵权删父亲在门上贴好了对联,又在院子里的大门上方,挂上一个大红五角星灯笼。父亲手巧,硬铁丝焊成立体的五角星框架,再用红纸糊上,里面放进灯泡,电线连接好。年味儿,就这样红红火火地闪亮着。
还有就是大年三十那天,就可以穿上妈妈做的或是爸爸买的新衣裳,心里的那份美滋滋,甜如蜜…虽然我的新衣服因为母亲考虑弟弟还能捡穿而多半是军绿或是深蓝,多少有点遗憾。但总归是新衣裳,崭新的,穿上倍儿精神!
初五和十五还会掀起两次过年的小高潮,吃的主要是饺子,小鞭儿的脆响渐渐少有了,都放没了。孩子们晚上都会提着灯笼走街串户玩儿得忘了怕黑和寒冷。大人们仪式上的鞭炮脆响十五过后也会戛然而止,延续的是见面拜年,出正月后,过年也就彻底落幕。人们该忙什么还忙什么,就又开始了省吃俭用的辛劳生活。孩子们则是开始了下一年过年的祈盼。
现在人们过年是买买买,却怎么也买不出曾经的那份兴奋与浓浓的年味儿。不奇怪,因为现在什么都有了,什么就都没了新鲜感,总归就是少了那份念想、那份祈盼、那份用心的铺垫,年的内容就少了那份厚重与情怀,年味儿淡了,其实是件当然的事。
现在过年,都是很平常心的。吃的穿的用的,平时和过年都没什么两样。多好,都不累,都轻松。
要年味,建议过年统一焰放烟花爆竹。因为年味儿已经不在于吃,不在于穿,不在于孩子们放小鞭儿。那么,曾经炸裂的年味或者说浓浓的年味儿,是需要人们对此怀揣一份执念的,这份执念也许就在于一场民族节日的鞭炮烟花的盛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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