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那么地善良,她可以把穿着破烂、双手脏兮兮、恶臭无比的乞丐请到我们的桌上共同进餐——如果饭不够的话,她会自己少吃一碗!
“母妈你为啥要这样?”我们三姐弟捏着鼻子把碗端得远远地问。
母亲追过来,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不许乱说,能帮人处就帮人!”……
母亲永远是轻言细语,连高门大嗓说话都没有过,粗话似乎她不会,可是她却打过我一巴掌:
那时我大约十二岁,每天放学后要寻一篮猪草,那是个有点冷的冬日,我们四个孩子躲在大河旁浓密的树叶下玩扑克牌,任凭河风冷冷地吹,我们忘乎所以,玩得入迷,直到天黑得再也看不清扑克牌……
“天啊,还没扯猪草呢!”我们几乎异口同声。
各人抓起小铲子摸索着在地上乱铲一通,根本就看不清是何物。
“不行,要是铲到梅花草了猪吃了会死的!”我们中的香正告大家。
“咋办呢?要是寻不到猪草我娘会打我!”凤急得快哭起来。
“我有一方法,不知成不成?”英小声说。
于是,四个小脑袋碰到一起,英手舞足蹈,口中低语,如此这般,如此这般,我们便可完成任务!
我又矮又胖,胆小如鼠,加上动作缓慢,父亲曾戏说我转个弯都要五分钟,英这方法,我能行吗?
看其余三个,凤号称飞毛腿;英是轻脚板,似跑步运动员;香健步如飞……
我战战兢兢,豁出去了,跟着她们进了公家的萝卜菜地。
红萝卜菜已有40厘米高,我低下头双手扯了萝卜菜就往篮子里装……
“咚咚咚咚咚咚……”脚步声愈来愈近……
我的心“砰砰砰砰砰砰”就跳到了嗓子眼,抬头看同伴们已逃离出十多米远。
我使出洪荒之力提着菜篮奔跑……
还是被追赶的人逮到了。我闭上眼,心里想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等待着生活中暴风骤雨的到来!
“环的(我的乳名),是我!”那人说。
我睁开眼,哪里是队里看菜的人,原来是邻家的小哥哥毛毛。
“你吓死我了!”我瘫坐在地上说。
“快回家吧,你母妈看你这么迟了没回家快急死……”
我们提着满满一篮子菜回到了家。
那夜,母亲重重地打了我一巴掌。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偷会毁掉一个人的!”那时母亲的声音提高了8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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