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可谓是大名鼎鼎。这本书开天辟地的论述了政治与权力的关系,揭开了西方政治学研究的新篇章。而现在这本《权力艺术》,则是以详细的篇幅记录了马基雅维利的一生,从他一生的遭遇告诉读者,《君主论》(以及其他著作)这本书诞生的来历。
二
马基雅维利的一生算得上坎坷。在书中的前两章,算得上是马基雅维利的高光时刻,他作为一名外交官,斡旋在法国、教皇、以及自己的东主佛罗伦萨之间。试图利用外交手段,释放来自法国的压力,来自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私生子塞萨尔·博尔吉亚的威胁。结果基本上是无功而返。而当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去世,教廷与法国之间的冲突似乎一触而发,试图调节两者之间关系的任务,也就落在了马基雅维利身上。在调节无果之后,佛罗伦萨就只能倒向了路易十二世。而在这期间,对于马基雅维利最深刻的影响,就是他开始认识到了军队的作用。
三
在1506年的时候,马基雅维利在穆格罗和卡森蒂诺组织起了自己的军队——农民国民军。这支队伍的建立,也是马基雅维利一贯的军事主张的体现。作为一个佛罗伦萨人,他亲眼见证了雇佣军队的无力与孱弱。因为雇佣军队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绝对不是一致的,所以在战斗中的成效往往会大打折扣,更不用说“养寇自重”的劣迹了。而在共和国的公民中遴选、征兆士兵,则可以有效地将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结合起来,从而提高战斗力。也正是因为这样,作为一个罗马的崇拜者,马基雅维利认为罗马的全民皆兵,是最值得效仿的方式。而罗马共和国的崩溃也是源于兵制的衰落与废弛。
而与此相反,佛罗伦萨的问题反而在于一直不肯建立起由公民组成的军队。原因也很简单,就是统治阶级完全无法相信劳动人民,生怕经过军事训练的劳动人民反而会奋起反抗。这种阶级间的裂痕,使得佛罗伦萨永远无法实现军事上的自主化,就只能受制于雇佣军。而也因此就只能将太多的精力寄托在外交手段之上。
而对于军队的认识,马基雅维利在十二至十四章予以了非常详尽的论述。他提出”健全的制度、完善的法律和优良的军队”是稳固统治的基础,失去了军事力量,君主的所有手段都只是沙上之塔。
四
结合马基雅维利的生平,就非常容易理解《君主论》这本书。而反过来如果只是抽象的看待书中的原则,肯定会落入按图索骥的窘况。
马基雅维利在书中提出了对于君主的种种要求,而在现实中,他认为最为贴近理想的就是塞萨尔·博尔吉亚,认为他既有狮子的暴力,又有狐狸的狡猾。可以将不忠的下级欺骗到赛尼迦利亚,然后又可以残酷的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与之对比的则是佛罗伦萨的统治者对待比萨的方式。既不忍心将对手斩草除根的消灭,又不舍得将自己的利益与对方共享。结果两头都不配合,只能培养出一个又一个离心离德貌合神离的同盟。在外力的稍微冲击下,就支离破碎形同陌路。这就是佛罗伦萨的统治者既不狮子也不狐狸的后果。
如果不理解这个背景,单纯的从字面意义去理解“狮子”“狐狸”“残暴”“狡猾”这些术语,就会陷入教条主义。着重于从性格上去塑造自己的形象。当然,“形象”是马基雅维利提出的一个重要的概念,但是关键在于,这种形象不是单纯的性格,而是必须通过政治手段表达出来。这与君主具体的性格毫无关系,而涉及更多的政治手段的表现。
五
上面仅仅是说了两个例子,如果细细地品读这本书。会发现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绝非闭门造车,而是结合自身的政治经历与观察,得出的非常实用的技巧。
除了《君主论》之外,马基雅维利还有《佛罗伦萨史》《论李维》等书,这些书虽然名气上可能不如《君主论》,但是毋庸置疑的,都是马基雅维利结合自身政治生活提出的非常有意义的历史分析政治论断。
不管是对《君主论》有兴趣,还是对马基雅维利这个人感兴趣,这本书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错过,都是必备的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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