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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个修行的姑娘/又名(罂粟姑娘)

嘿,那个修行的姑娘/又名(罂粟姑娘)

作者: 无话可说111 | 来源:发表于2015-10-09 22:20 被阅读4384次

    在女人的故事里,似乎所有男人都是负心汉;而在男人的故事里,几乎所有女人都是薄情人。

    而真实的情况是:谁先撤了一步,余下的那个就成了悲剧。

    其实,没有谁负了谁也没有谁薄了谁,有的只是哪一个先不爱了而已。

    我不爱你了,所以,请允许我先走一步。

    01:

    初见罂粟姑娘前,我就对她的故事早有耳闻,多是从男性朋友口中得知。

    罂粟姑娘和我同混广告圈,这圈子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几场饭局几轮八卦,便能揭出几件新鲜事。

    而第一次听说罂粟姑娘的大名儿,就是在大毛的一场饭局上。

    届时,大毛刚辞了职准备单干,拉着我们一伙儿人出主意,酒过三巡,话题也就天南海北的扯开了。聊到感情,大毛顿时酒气上涌,七尺大汉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你说她怎么就不爱我了,怎么就不爱我了不爱我了……”大毛鼻涕眼泪胡了一脸的喊。

    在座皆被吓到,知道他喝大了,一群人作鸟雀散,只留我这个酒精过敏的拉他回去。

    大毛家,一幅巨大的照片霸占了整个卧室,照片上的姑娘是实打实的漂亮:鹅蛋脸,大眼睛,刘海捞起来扎着马尾笑,比身后铺天盖地的向日葵更耀眼。

    大毛盯着照片,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哀怨的嘴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句“你怎就不爱我了呢……”

    第二天,大毛说要感谢我昨晚没把他扔马路牙子上,请吃饭。

    下午四点,茶餐厅里人迹寥寥,我看着对座衣冠楚楚的男人,打心眼儿里佩服他生命力的强悍。

    几杯酒下肚,大毛跟我讲起了照片里的姑娘。

    罂粟,人如其名,带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毒。

    02:

    说实话,大毛爱上罂粟并不是他的错,是罂粟先勾引他的,或者说文雅点儿叫:追。

    两人初次会面缘于一场招标活动,客户是一家著名的白酒企业MN,这类企业是整个传媒行业的金饽饽,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从不在乎你在预算里添了多少水份。应邀的皆是市内数得上名字的大公司,几番比稿后,就剩了大毛所在的公司和另一家广告公司。

    ppt讲完,大毛带着稳操胜券的心走下台,没想到对方派了个姑娘,朝他扬眉一笑,大毛心里就勿的紧了几分。

    果不其然,大毛他们败了。

    几个月的努力就这么付之东流,说不窝火是假的,大毛寻思着那丫头究竟是哪儿冒出来的,没想到对方就来了电话。

    “大毛吧,我是罂粟啊,有时间赏脸一起吃个饭不?我正在你们公司楼下。”

    大毛拿着电话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就是抢了他客户的那姑娘。

    怎么着,丫还跑我的地盘儿炫耀来了哈?大毛边下楼边想。

    然,罂粟并非来炫耀的,她是正好来这边办事,又正好想到大毛的单位在这儿,还正好对这个一面之缘的男人感兴趣,于是就约了。

    罂粟性子开朗,会说话,几杯酒下肚,两人就算正式认识了。谈起招标的客户,罂粟边涮毛肚边笑,说:“哎呀,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公司刚来了新的项目经理,正好是从MN出来的,终稿的案子都是他带着团队新做的,所以……”

    大毛恍然大悟,他在这行业也呆了几年,这点儿信心还是有的。

    罂粟的脸被火锅热气蒸的红彤彤,眯着眼朝他笑,说:“你那案子做的真好,若不是我们老大对MN熟,这单子肯定是你们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她顿了一下,“你写的案子。”

    大毛竟然老脸一红,丫的,怎么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自此,几乎每隔几天,罂粟都会跟大毛唠嗑一会,聊的多是工作上的事情,或行业内的各种人事变动,男女八卦。罂粟比大毛入行晚,很多事都会想向他请教,听听他的意见,这让大毛那大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如此一来,饭约多了,一起玩的机会也多了。

    无可否认,罂粟是很会玩的人,跟俗气的泡吧喝酒不同,姑娘玩儿的雅。围棋,拼图,密室逃脱,游泳打球,户外运动……两个皆是聪明人,做对手旗鼓相当,做队友配合默契。

    用大毛的话来说,那就是个耀眼的姑娘,智商高,情商高,颜值高,还有个性,扔在人堆子里你也能一眼把她拎出来。

    只是,姑娘在行业的名声不大好。

    半年换了三个男人,要么大富贵,要么大权势,且分了之后仍对她念念不忘。

    人事小妹跟大毛说到这些时,那小眼神跟愤怒的小鸟似的,狐狸精,竟敢来勾引他们年轻有为的主管。

    大毛摇着头笑,说没那回事,他俩就一般朋友,不过脾性相投了点儿而已。

    嘴上这么说着,罂粟的电话就来了,约周末去大木花谷玩。大毛沉默两秒,笑着应了,挂完电话匆匆走到茶水间,压低声音拨响另一个电话。

    他说:小梅,这周就不来看你了,得加班赶案子。

    电话那头,原本雀跃的声音瞬间沉寂下来,半饷,却仍是说了好,嘱咐他吃好点儿注意休息。

    忘了说,大毛那会儿还有个正牌女友,在成都。两人大三恋爱,至今五年,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他将工作与生活分得极其分明,甚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个异地的女友。

    大毛说,那时候两人之间已经没啥爱情的感觉了,更多的只是种习惯,习惯了有那么个人在那儿,懒得换,也没时间换,最起码到了要结婚的时候,不至于慌乱。

    我欷歔于男人的薄情,他苦笑,说:所以报应来了。

    这所谓的“报应”,自然就是罂粟姑娘。

    周五下班后,大毛到罂粟小区楼下和她碰头,同行的还有一对年轻男女,是罂粟的闺蜜和她男友。女孩眼滴溜溜在大毛身上转了几圈儿,压低声音,和罂粟咬耳朵。

    大毛从后视镜看到姑娘,粉黛未施的一张脸,巧笑倩兮,忽然,似心有灵犀般对上了他的视线,眼波流转,那一瞬他居然狠狠地抖了一下。

    当时他就想:完了,他是真迷上了这姑娘。

    一辆车四个人,都是知情识趣的聪明人,从吃喝玩乐到社会国情,聊得开怀尽兴。眨眼间,一个半小时的行程就到了,四人在涪陵休息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去大木花谷。

    清晨,整个峡谷都笼罩在晨雾里,黛绿的山,绸白的雾,太阳升起来,万株向日葵在阳光里盛放。姑娘们在花海里奔跑,裙裾飘扬,快乐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中午去吃了农家乐的特色炒菜,下午,罂粟打听到养野蜂的人家,几人走了十几里山路去买蜂蜜。

    养蜂老伯取出蜂饼,滤完蜜,又教他们熬蜂蜡。空气里飘荡着浓稠的香味,黄橙橙的蜂蜡在手中变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几人玩儿疯了,天都黑了,只好在老伯家借宿。

    晚饭后,罂粟拿着一块蜂蜡去敲大毛的门,她知道大毛经常牙龈痛,便向老伯讨了块儿最好的蜂蜡。

    房里一灯如豆,姑娘的脸上被笼了一层黄橙橙的光,她举着蜂蜡,人畜无害的一双眸子望着他。

    大毛顿时就受不了了,这太tm诱人了,太tm天时地利人和了,真怕一不小心就把姑娘给办了!他狠吸一口气,拽起姑娘,说:陪我出去散散步。

    两人爬上草垛看星星,林风徐徐,万籁俱寂,那一颗颗星子钻石般闪耀在深蓝的天穹上。不知不觉就躺下了,不知不自觉就吻过来了,潮湿甜蜜的吻,让人忘了究竟是谁先吻了谁。然后是房间里缠绵悱恻的夜,姑娘像蛇一样缠过来,妩媚缠绵,热情如火。

    这场成人的游戏,他们同样旗鼓相当,酣畅淋漓。

    事毕,大毛揽着姑娘的腰,说:做我女朋友吧。

    罂粟噗嗤一声笑出来,拈了头发扫他的鼻子,说:你还真敢让我当你女朋友啊?

    大毛挑眉,有什么不敢的!

    罂粟坐起来,认真的看着他,脸上是少有的严肃。她说:你肯定听过关于我的事,没错,那都是真的。我确实喜欢你,可我完全不知道这喜欢能持续多久!可你不一样,你认真,较劲儿,说直白了就是认死理儿,你这样的男人……罂粟苦笑一声,摇摇头:就这样吧,我们是朋友,我不能害了你。

    她起身离开,却被大毛死死抱住。半饷,罂粟叹了一口气,幽幽道:那你女朋友该怎么办呢?

    大毛身子一震,慢慢的松开了手。

    原来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那这一切又算什么呢?一夜情?

    大毛苦笑,原来自己也有被玩儿的时候啊!

    03:

    认识罂粟前,大毛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模样好,家世好,性格好,教养好。事业上年轻有为,待人处事仗义豪爽,是不可多得的朋友。

    可遇上罂粟后,整个都不一样了。

    他不顾母亲的叱责和小梅分了手,不管众人口舌和罂粟在一起,嘉华大桥那么堵的路,他坚持每天送姑娘上班,再折回自己的公司。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知道姑娘胃不好,一个冬天从网上学了几十种汤熬给她喝。罂粟喜欢旅游,他加班熬夜赶案子,只为有时间陪她出去;姑娘爱极限运动,他忍着发抖的双腿从三千米的高空跳下来……

    可以说,他把姑娘宠到了天上,问他为何,他笑的甜蜜又无奈:不知道,就觉得她随时会离开,你不对她好一点儿,再抓紧点儿,一不留神她可能就消失了。

    可是,姑娘还是走了。

    一年后,罂粟和大毛分手,她趁着大毛出差的时候,搬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桌子上留了张纸条,一句“谢谢你”,一句“对不起”。

    大毛红着眼杀过去,就看到罂粟挽着一个男人的手,有说有笑的走出小区。他终于体会到万爪挠心的感觉了,冲过去一把拽住罂粟,质问为什么。

    罂粟轻轻蹙了下眉,说:你弄疼我了。

    大毛便下意识的松了松手。

    罂粟望着他,眉眼间满是歉意,她说: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大毛执拗的盯着她,双眼通红,像只濒临爆发的狮子。他问她怎么不合适,问她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问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一旁的男人看不下去,他掰开大毛的手,揽住了沉默的姑娘。

    他说:放手吧,她已经不爱你了。

    罂粟没有否认,最后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对不起。

    也就是那一眼,大毛知道,她真的不爱他了。

    他恍惚又记起那一夜,姑娘苦笑一声,说:就这样吧,我们是朋友,我不能害了你……

    真真的一语成谶,是她太聪明,还是他太傻呢?

    茶餐厅里,大毛捧着酒杯眼巴巴望着我,说:琴儿,你说她怎么就不爱我了呢?你们都是女人,你跟我说说!

    我心里直翻白眼,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儿要死要活的,丢死人了……可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我问他,难道分手前就没一点儿预兆?

    大毛摇头,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再摇头。

    我爱莫能助。只好问他,当初为啥跟小梅分手。

    他愣了一下,说:不爱了吧,而且,那时候……他看着我,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我看到他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已然清醒。

    你看,其实多么简单,就是她不爱你了,爱上了别人;就像你不再爱小梅,爱上了她一样。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啊,有的,只是那个还不想清醒的你罢了。

    那次聚会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耳濡已久的罂粟姑娘。彼时我刚跳槽到mn,公司年会,邀请了平日的合作伙伴,罂粟姑娘便是受邀者之一。

    那日她穿一身暗红的长裙,大波浪卷,踩着细高跟款款而来,有一股很独特的风情。哦,在男人的词汇里,那叫“妩媚”。

    妩媚的罂粟姑娘随领导敬了一圈酒,最后来到我们这桌,寒暄完,恰恰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

    我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姑娘情商高,拈起酒杯一碰,两人便算认识了。

    我对她带了太多的好奇,中间休息时,拉着她到走廊外吹风散酒。我说跟大毛是哥们儿,姑娘哎呀一声,说难怪我瞅她的眼神不一样呢,眉眼间却无一丝尴尬。

    我跟她打趣,难道就不怕我来给大毛打抱不平啊?

    罂粟一下子就笑了,她说:你不会,大毛也不会,你们都是好人。

    “是我配不上他。”

    她站在28楼的走廊上,俯瞰着半个重庆的夜色,轻轻说道。

    公司的事渐渐上手,我跟罂粟姑娘的联系也渐渐多起来,无可否认,她是个出色的女人。作为合作伙伴,她能给你出谋划策,任劳任怨,私下里作为朋友,她坦荡仗义,明明一个弱女子,身上却有股江湖儿女的豪气。

    那日我刚跟他们讨论完案子,就接到表哥的电话,说小侄儿在学校出了点儿事,他又在外地没法回来,让我去处理。我手边没车,罂粟说等她两分钟,两分钟后,她下班,饭都没吃就载着我往学校赶。

    处理完小侄儿的事已近八点,肚子饿的直叫,我才偶然想起大毛说过,她胃不好。

    我们去观音桥的御粥坊吃粥,罂粟看着狼吞虎咽的男孩,眉眼间一派温柔。

    她说:如果没那次意外,我也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全部的故事。

    04:

    没有人生来薄情,所有冷硬,都是我们在受伤后结出的茧。

    罂粟姑娘也一样。

    其实,罂粟姑娘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家境好,父母好,模样好,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这姑娘太懂事,太早熟了。于是,十二岁的姑娘冷冷的看着父母在离婚协议上签完字,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住到了姥姥家。

    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她就不相信婚姻了。原来,这十二年来的和谐都是一个骗局,父亲在外有儿子,母亲亦悄悄藏着情人。

    她在姥姥的宠爱中长大,长成了外表热烈内心坚硬的女孩,聪明,懂事,优秀,是老师眼中的骄子。可这样的女孩,恰巧是班上所有女生的公敌,女生们在背后说她坏话,列举着她今天又做了什么讨厌的事,说了什么讨厌的话,而身为班长更让她雪上加霜成为全民公敌。可奇怪的是,老师们都喜欢她,班上的男生也全都对她很好,这无疑更加深了女生们对她的“恨”意。

    那是她最孤独的一段时光,甚至比父母离异还孤独。没有人陪她上厕所,没有人体育课跟她组队练习,更没有人能听她的小小心事。

    所以,她依恋上那个亦师亦兄的物理老师,并不算什么罪过。至少十四岁的她这么认为。

    那时候,她是优秀拔尖的天才少女,他是刚大学毕业热情洋溢的老师,她是他最得意的课代表,他是她授业解惑的崇拜者。当别人还在看连环画时,他们探讨着异次元的存在,当别人还弄不懂重力加速度时,他们聊着时间简史。

    那是她最快乐的一年,早熟的姑娘知道,她爱上他了。

    所以,当初中毕业的那一天,她勇敢无畏的跑到他办公室里向他表白。

    那一天,风很大,她穿着最漂亮的裙子站在他面前,说:我知道,我爱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我只想说出我心里的感情,我怕毕业后就没有机会了。

    她说:如果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长大,我会很努力的长大!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吹起她雪白的裙子,姑娘仰着头,一瞬不瞬盯着他沉默凝重的脸,没有害怕,没有迟疑,那时候的她从不觉得,情不自禁爱上一个人,是让人害怕迟疑的事。

    记不清他到底有没有回答,只知道,当她到其他地方读高中后,他们一直保持着通信。

    三年里,他依旧为她授业解惑,亦师亦友亦兄亦父,却半分不提情爱。因为,那时的她已经明白,爱上自己的老师是一件多么大的罪过。那是世俗所不容的罪,就像她父母的曾经。

    所以,她只能努力长大。

    可惜,他没等到。

    当她拿着艳红的录取通知书跑去找他时,他才告诉她,自己已然结婚,在她高二的那年。

    多么讽刺的事实啊,你以为坚贞伟大的爱情,原来,在别人眼里不过一个笑话。她疯了般砸东西,摸到什么砸什么,水壶,相框,花瓶……直到一块飞裂的瓷片蹦到她额头上,血流满面。

    四年来,他第一次抱住她,慌乱的给她止血,慌乱的说着对不起。他说抵不住父母逼婚的压力,抵不住妻子狂烈的追求,抵不住自己的懦弱。

    他说自己是爱她的,可是,他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就是那个该死的爱字,毁了罂粟最珍贵的东西。

    爱恨纠缠,整整七年,她从一个孤僻执拗的少女,蜕变成明艳动人的女人,甚至为他丢过孩子,从此再无法生育。

    那究竟是一段怎样的过往,她没有细说,只一个数字匆匆带过,脸上却无一丝怨恨。

    她说,真正放下是在毕业的时候,她去北京看妈妈,机缘巧合看了一出叫《追鱼》的京戏。结尾有这样一段话:

    观世音问鲤鱼:不知你愿大隐还是小隐?

    鲤鱼说:大隐怎的,小隐何来?

    观世音回道:大隐拔鱼鳞三片,打入凡间受苦;小隐随吾南海修炼,五百年后,得到升仙。

    听到这一段,她内心无比震动。人们都以为随菩萨修行才是修行,其实,更高级的修行是在这人世的历练。

    她突然就释然了,原来,这人世一遭不过是一场历练。

    她在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他,得他所助,是因是缘;她在最美得青春里陪他走一程,付出与失去,是果是债。

    那一场历练,让她更坚强,也将这爱恨情仇看的更通透。

    05:

    我问她是否爱过大毛,她说爱过。真真切切的,她爱他身上那份坚韧,那份向上的激进,爱他对她的宠与好。

    至于分手的真相,大毛其实并没说完,或者说,他自己都不知道。

    罂粟说,大毛曾向她求婚,她没有答应,在那之前他就告诉过大毛,她无法有孩子,也不想走入婚姻。

    她早早看清了婚姻的本质,你可以说那是对爱最终的承诺,可那也是对爱的绑架,当爱情陷入婚姻的琐碎纠葛中,谁敢保证承诺不变呢?

    她太爱自由,不想陷入这座围城。

    她看着大毛的事业节节攀升,越来越忙,于是越来越希望有个温柔贤惠的内助。可是,她做不到,她太早就学会了独立,也正是那份敢与你平分秋色的才华胆识,让她成为耀眼的女子。

    失去这些,我还是我吗?

    失去这些,你还会爱这样的我吗?

    而最终的原因,还是她不经意看到大毛与前女友的聊天记录。

    没有缠绵的情话,他聊着生活中的诸多烦闷,母亲的催婚,抱孙子的渴望,自己的劳累与不被理解……对话框的那头,轻言宽慰,讲好玩的逗他开心。

    她一时入了魔,一页页翻过去,出奇的没有一丝愤怒,脑海里甚至浮现出那个女孩的模样:

    应该就是那种常见的善念贤惠的女孩吧,细长的眼睛,笑起来眯眯的,下班后匆匆在菜市场买几颗青菜,回家急急解冻小排骨,想在爱人回来前顿好一锅汤。她可能听不懂你的社会民生,帮不了你的项目方案,但会为你揉一揉褶皱的眉心,按摩绷了一整天的肩膀……

    想着想着,她居然笑了,眼泪顺着下巴尖滴在手背,竟是烫的。

    原来他真正需要的,是那样的女孩,只是,他还在自己的业里,没有看明白。

    可总有一天,他会堪破一切业障,看明白啊!

    她是聪明的姑娘,知道什么时候该撤退,什么时候该翻篇。

    她是骄傲的姑娘,知道这场游戏的规则,宁愿做先走的那个薄情人,也不要留成剩下的那个悲剧。

    我看着巧笑的姑娘,突然就明白为何她身上有那种独特的风情了。对,不是妩媚,是风情。或者说是一种决绝,一种洒脱。

    因为,这世事于她,不过是一场历练。既然爱欲纠缠避无可避,那便将它们当做一场大修行吧。

    嘿,既然是一场修行,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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