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小小的鸡蛋饼摊。
一个小推车,成了一个摊子。摊主就两个人,一男一女。在我印象中,夫妇俩总是一起站在摊位上,男的负责和面烤饼,女的负责制作鸡蛋饼,并招呼前来买鸡蛋饼的客人。
饼不是很厚,和巴掌差不多大,只是和面的时候向里面放了一些稀释的鸡蛋液,单吃这一个饼的话肯定不够,一般还会要求老板单煎一个蛋并且加一些配菜,这样才算是一个完整的鸡蛋饼。
尽管做法并不复杂,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夫妇俩从我刚上小学就一直在做。而在上初中之前,我还是这个摊子的常客,早上上学的时候顺便买一个热腾腾的鸡蛋饼,边走边吃,等吃完,也刚好到了学校。
鸡蛋饼摊其实这一家并不是我觉得做的最好吃的一家,可是尽管随着上学换地方,吃过的摊位多了,我印象中还是只记得这一家。
记得这个摊子的特别之处,在于老板娘总是让客人自己放钱找钱。她把一个铁盒子放在小推车上面,每当客人递钱给她,她总是微笑着说:“钱箱在那,您自己来吧”。而客人也总是心照不宣的,自己找完零钱后给老板娘看一眼。她也总是笑着答一声“好的”。
虽然我去那里次数多了,也知道这个流程,可是每次付钱的时候还是把钱交给她,就是想听她那句“你自己来吧”。那种被别人信任的感觉,很舒服。
最后一次光顾他们的摊位,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可是印象中,夫妻俩的相貌好像一直就没怎么变化过。那是两张被岁月雕琢过的脸,但是却在这样沧桑的脸庞上,时刻绽放出对生活的满足的笑容。
我一直在想,也许他们有一个令自己感到骄傲的孩子,又或者没有,只是单纯的对这样的生活,感到知足。
在我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这样的画面,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真实发生过,还是我的想象:回到故乡后的一个冬日的清晨,我在车站等车,远远的看见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小巷子里,有一个冒着热气的鸡蛋饼摊,两个忙碌的身影。我没有选择去光顾,而是就这样远远的看着。车来了,我上了车,从车窗向外看,直到他们一点点,一点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现在每次回家,我都尽量避免走那条他们经常摆摊的地方。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那里做着鸡蛋饼。
我希望还在,一直在。
鸡蛋饼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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