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上云间 图/网络
01
我刚来广州的时候,住在人和村。
去地铁站,如果走路要将近三十分钟。我每天上下班步行着去,于是便也每天都要经过从人和村到地铁站的那段路,开启为时半小时的清晨漫步。是的,我把它叫做漫步,走在这条路上的我是放松的,是我繁忙一天难得的休闲时光。
其实,村口每天天不亮就守着好多辆摩的,开摩的的都是一些很朴素的民工。他们文化程度或许不高,背井离乡来到这个城市打拼,家里也许还有正在上学的孩子,辛劳家务的妻子,多病的老人。一大家子的生活都压在他们时刻绷直的脊梁上。
如果坐摩的,去地铁站可以大大缩减时间,只要5分钟。
但当时的我身上揣着来时妈塞给我的800块钱,要租房子,要坐地铁,中午在公司要吃饭,晚上回来要买菜。每一分钱都有它的用途,再没有闲钱让我在赶时间的时候奢侈的做回摩的。
所以,即使在上班很着急的情况下,我也没有坐过一回摩的。用双脚可以省下一笔菜钱,我是很乐意的。
一条路上的清晨漫步02
八点半上班,我大概五点多就要起床。洗漱完毕六点了,然后急急忙忙抱着包往外跑。六点钟的天空还是混混沌沌的,一线天的巷子里见不到光,长年是阴暗的。我很怕黑,常常是小跑着一溜烟穿过曲折的巷子,走到大路上。才长长舒一口气。
然后就往前直走,人行道和马路用刷得灰白的栏杆隔开。人行道上长着不知名的树,在三月温暖而湿润的天气里摇曳着一树的粉白的花。开的细细碎碎的,却又无比热闹的紧紧挨在一起。
每次从花树下走过,都要抬头看看那些挂在枝头的三月的花。心里掠过一丝丝惊喜,在我的家乡,现在依然是冰寒地冻的天气,春天还早着,花儿还没苏醒呢。
人行道左边是一丛又一丛低低匍匐着的灌木,葱绿的叶子里会冒出奶黄的,鲜白的,莹紫的小花。风吹过,会微微颤动。有时候,里面也会突然冒出两只卷毛小狗,它们在花丛中追逐嬉戏,打着滚儿,吃清晨的露珠。
因为住的地方离白云机场很近,走在路上,总是能听见飞机起飞嗡嗡的声音,再抬头,就正好能看见一架飞机流畅的直直飞向透着微微蓝色的天空。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见飞机起飞,每一次我都要驻足目送着飞机远去。想象着上面都是一些怎样的人,为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而要到什么地方去。
大概都是一些西装革履的世界精英吧。每当看到飞机,心里总是莫名涌过一股暖流,也很想能变成那样的人啊。
再往前面走,拐个弯就到了一条巷子。这里美食云集,总能买到我爱吃的东西。拉肠,云吞,木桶饭,萝卜牛杂,艇仔粥,生煎包,臭豆腐,重庆小面,云南米线,除了广州本地的吃食,其他地方有名的美食也应有尽有。
我早上如果赶时间,往往就会买两个生煎包加一杯粥,一边走一边吃。如果时间尚且充裕,就会不慌不忙的坐下来吃一碗肠粉,老板总会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扬长了带着浓厚粤语口音的普通话问我,吃加肉,还是加蛋的?我也高声应到,加肉的。
于是,不一会儿,一碟白白净净的肠粉便端上来,近乎透明的肠皮里隐隐透着粉红的肉沫和鲜绿的青葱,桌上摆着辣椒酱,加一勺进去,咬一口,味蕾混着肉的鲜香,肠皮的粉糯,辣椒的咸辣,鲜美无比。一碟粉几口吞完,一整个上午心里都揣着一股热气。
一条路上的清晨漫步03
菜市场也在旁边,清晨刚刚从地里摘来的蔬菜绿油油的一地摊开。新鲜的排骨被剁成一段一段的,在案头一一码好。卖水果的也早早支起摊子,白里透红的大个头苹果,橙黄的橘子,青皮的鄂梨,黑点的红草莓……在朝阳下透着清亮温暖的光。
我一般是晚上下班后才来这买菜买水果,然后再提着一袋子的新鲜赶着回家做饭。
吃过早饭,我拐出去,回到大路上。在下一个路口就该向左转弯了,这是通往地铁的最后一小段路。
这条路上非常热闹,这里也有很多干净透亮的门面里传出一阵阵食物的香气,吸引着排队的食客。尤其是地铁口边上的两家早点店,一家叫古老东方,一家是阿琴包点。两家店紧挨在一起。上班的人们提着早点像潮水一样涌来又快速退去。
不过我一般不在这儿买早点,还是之前提到过的巷子里的早点更廉价一些。
看到这两家早点店,就意味着到了地铁站了。我一头钻进地铁站,结束了我的清晨漫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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