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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就看见了那束花,那是一束粉色的小玫瑰,还有一个穿白色丅恤衫的男孩,男孩旁边还有一个大书包,他们都坐在我店门前的台阶上。
男孩大约有十七八岁,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的字符不断地跳跃,他的脸上始终挂着陶醉的笑容。
我悄悄地开了侧门,悄悄地走到他身后,悄悄地拍了张照片,然后我就悄悄地想“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孩?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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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忽然天就暗下来了。天空中,乌云翻滚着,奔腾着,从四面八方漫过来,整垛整垛地堆积,越来越密,顷刻间,就下起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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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的雨点像珍珠从天而降,男孩惊讶地站起来,迅速背上书包,小心翼翼的抱起那束花,往廊檐里走了走,然后靠在玻璃门上,伸长脖子张望。
我推开玻璃门,男孩有些吃惊,腼腆的冲我笑了笑,我让他进到店里来躲雨,他连说“不了,不了。”
我明白他是怕进到屋里,她来了找不到他。
“发个位置给她不就行了?你看花都打湿了。”我微笑着对男孩说,尽量让他感觉我是可以信任的。
雨越下越大,男孩看了看怀里的花,迟疑了一下,转身进来了。
踏进店里,看着明亮如镜的地砖上,他走过留下的一双脚印,男孩又不肯往里走。
“没关系的,雨停了再拖地。”
我示意他可以将花和书包放在茶台前椅子上,他那样做了,然后他笑着对我说“阿姨,我不喝茶。”
我忽然明白,刚才他迟迟不肯进来,可能是对我有些戒备,担心我会让他付钱。
“喝不喝茶没关系,在说,就是喝茶也不收钱的,我们这是茶叶经营店,客人品尝茶是免费的。你别担心了,我也不会强买强卖。”
他慢慢地不再那么拘谨,但同我说话时,还是一脸担心地看向门外。
为了缓解他的焦虑,我尽量找些他感兴趣的话题,攀谈中了解,他和她是同学,他们今年高考,他们学的理科,都过了一本钱,今天是相约去学校填报志愿。
男孩说这些时,眼里放着光,一双不大但很明亮的眼睛里,显露出了他的与众不同,看得出,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想往。
他还告诉我,女孩和他不是一个乡镇的,本来他们约好从乡里7点坐车,到县城一起吃早饭,然后去学校,谁知女孩坐的车半路上坏了。
怪不得他那么着急,他是担心女孩的安全。
聊久了,我发现男孩其实很健谈,他说他和女孩,他们父母都在外面打工,都是农民工。父母在外务工,家里田地都荒废了,我们国家人口多,都不种田谁养活我们,他们计划报农业大学。
“你们报农业大学,父母会同意吗?他们自己都不愿意种田。”这回该我担心了。
“他们也不懂这些,现在无论上哪所学校,毕业了也没有铁饭碗,再说上农业大学,毕业了也不是就是种田,可以搞政策研究,还可以搞行政管理。”
看来年轻人并不像我们认为的那样现实,好高骛远,报志愿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大约过了20几分钟,雨渐渐小了些,男孩又开始焦急地走来走去。
“跟我讲讲你女朋友,她一定很漂亮、很温柔吧?”我想这时候只有和男孩谈她,才能够让他平静下来。
果然一说到她,男孩的眼里又开始放光。他告诉我,女孩是他一个班的同学,其实也还不算女朋友,他准备今天表白,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他说女孩高高的,瘦瘦的,一双大眼睛非常有神,一张娃娃脸,一笑两酒窝最迷人。女孩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心地善良,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他还告诉我,他们只所以想填报农业大学,还有一个原因,前几年住在女孩村的扶贫工作队是省农业农村厅派驻的,女孩父亲长年有病,奶奶也有病,她的两个妹妹都在上学,她家是贫困户。
扶贫工作队有个女处长,对女孩家可好了,除了正常帮扶外,还答应资助女孩姊妹读大学,女孩姊妹谁考上大学,她都资助,每年5000元。
女处长还给女孩讲了很多励志故事,还有国家农业政策,鼓励女孩好好学习,将来为改变家乡面貌做贡献!她现在虽然回单位上班了,但是对女孩家的承诺没变。“ 这不,昨天还在关心女孩填报志愿的事。”男孩说着,把女孩发给他的,和女处长聊天的截屏指给我看。
“甜心”男孩存女孩的微信名叫“甜心”!可见这个女孩在男孩心里的份量了。
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也令我好奇,我竟然有着和男孩一样的心情,希望她快点到来。
“滴滴”男孩惊喜地看见“甜心”来信息了。
“阿姨,我要走了,她坐顺风车直接去学校了,谢谢您!”
男孩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消失在雨雾中。
“祝你好运!”我伸长脖子,向着男孩消失的方向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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