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回顾:陶雨桐听着陈平讲黄叶的事,一夜转辗无眠。台风过后,世界一片狼藉,雨桐的心也是狼藉一片!
陶雨桐坐在医院重症室门口,想起了她和刘云枫的相遇:
那年十一月份某天傍晚,淡薄的阳光温柔抚摸着万物,海风吹拂,路旁的树枝轻摇曼舞。路上的靓妹帅哥三三两两或勾肩搭背搂搂抱抱或并肩牵手说说笑笑,一片和谐温馨中有一丝丝暧昧的味道。
陶雨桐一个人买了打工饭吃了,风风火火下了楼。很多时候,她喜欢独来独往,偶尔和要好多朋友出去逛逛街。
没多久,她一蹦三跳地跑了回来。巧小身材,一身牛仔,郭富城的发型,圆圆的粉脸红扑扑的。看上去,阳光自信还有一种无拘无束的男孩子的洒脱,不像一个女生。
她气喘吁吁地跑上宿舍楼,刚到四楼和五楼之间时,抬头一看,一个高大撕文戴着黑框眼镜的年青人站在宿舍门口。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只是那西装好像有点短,像正在长个的男生,妈妈来不及给他添换新衣了,只好将就着样。他一脸无奈和不安地站在那,眼睛不时地看着大门内的动静。
“嗨,你找你妹妹啊?她今晚加班。”陶雨桐对他甜甜一笑,用家乡话说。她见过他,知道他是刘云淑的哥哥。她和刘云淑一起下楼买过几次打工饭吃,见过刘云淑的哥哥,但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所知信息就只有他是刘云淑的哥哥。
“我知道。我想找罗小荣和我一起去买床单,天冷了,没有床单用。”他脸上有忧愁,但说完还是对着陶雨桐笑了,笑得有点腼腆。
罗小荣和刘云淑不是一般的老乡同事关系,可以说是同睡一张床,同吃一碗饭,同喝一杯水的关系。全公司的老乡都知道她们关系好,也都知道刘云淑有个很帅气的哥哥,都以为罗小荣和这个帅哥是一对。
“罗小荣不在吗?”陶雨桐一脸疑惑。
“在,但她说她没空。”他有点失望。
“哦。”
“哎,要不,你陪我去?我一个男的去不懂选。”他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心地说。他觉得只要有个女孩子陪他去就可以,管她小荣还是谁。说完,他抿嘴笑着,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我陪你去?”陶雨桐双脚正要跨进宿舍大门,听他这样说就停住脚步回头,睁大眼望着他,“不行,我正要找人去卡拉OK呢。”
“那我陪你去!”他笑着,脱口而出这几个字,好像忘记了自己是要找人去买床单这事。说完,他又捂着嘴,本来他是开玩笑的,但说完后又觉得有点不妥。
“真的?那太好了,我不用找人了。”陶雨桐叫道,她正巴不得有人同她去,心里说:太好了,不然叫女同事如果不去的话,那自己一个人去,我才不想做灯泡照亮桃子他们。
原来她刚去了以前的同事桃子那里,桃子给了她两张免费的卡拉OK票,叫她和男朋友一起去。桃子和她男朋友也去。
“我没有男朋友。”
“那女朋友也可以,不要浪费票就行了。”
于是她才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想找一个女同事一起去,再拿点钱去。虽然票是免费的,但最好还是带点钱在身上,不然出丑就不好。
“真的可以啊?会不会……?”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犹豫说。意示到这个玩笑开大了点。他担心陶雨桐有男朋友,那样就不好了。
“会什么?我说可以就可以啊!”陶雨桐本来红扑扑的脸笑得更是灿烂若桃花。
“真的可以?你男朋友?”他一脸坏笑地盯着陶雨桐看。
“没有啊。我正好找不到人一起去。”陶雨桐红着脸说,不知自己出卖了自己没有男朋友的事。
两个人坐车到了那家卡拉店门口,桃子和男朋友已经在那等着。桃子老远看到陶雨桐和一帅哥同来,就眯眼偷笑着。待雨桐走近了,见面后,打了招呼,桃子把雨桐拉到一边小声说:“你骗我,还说没男朋友,这么帅的都钓到了。”
“姐,真的不是!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只知道是老乡。”陶雨桐很无辜地说。
“鬼信!”桃子坏笑叫道。
四个人进了店里,他们的票不是包厢的,是大厅的,大厅人不多,彩色的灯光闪烁晃动有点朦胧,有点暧昧。四人在一张圆桌子边坐下了。
陶雨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紧张,坐下后眼就不敢乱动了,为了消除紧张,她就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喂,还有最低消费哦。”陶雨桐小声说,拉着他们一起看:最低消费138元!也就是我们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点,也要交138元。
“骗子!我还以为有票就什么都不用了,原来就是这样骗人的。”桃子气得破口大骂。
“那怎么办?”陶雨桐担心地问。
“我们走!悄悄地离开。”桃子小声说。
“四个人都走,不好吧?”陶雨桐很怕,四人都走,店里的人发现了会对他们怎么样。这胆小如鼠的女孩子,没见过世面就是这样。
“那你们俩在一起,正好你们浪漫一下,我们悄悄走。你们换一个桌子坐。”桃子脸带微笑说。
雨桐知道桃子是个精明鬼不想出钱,也没出声。心想:你们想逃就逃吧,反正我不走,既来之,则安之,难道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我们看看我们身上的钱有多少。”陶雨桐说,她自己身上只有一百多,很担心这种地方的费用是天价。
“你身上有多少钱?”他小声问刘云枫,当时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有买床单的钱,应该够吧。我们不乱点东西就可以。
”他笑着说。
桃子和男朋友走了。陶雨桐他们换了一个桌子坐。他们不敢大声讲话,想讲什么就用桌子上的纸来写,一来一去,才知对方叫什么名字。写着写着,俩人竟相视一笑,原来俩人竟是同校不同庙的同学,都在波湖一中读的高中。
刘云枫比陶雨桐高一庙。当时陶雨桐在堂姐家处,总是从学校的后门进出学校,刘云枫也是从学校后门进出学校。陶雨桐在脑子里搜寻着记忆,想起真的那时经常见到刘云枫,只是当时根本就没在意。
原来这世界这么小!于是俩人有种相见恨晚,又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那晚,陶雨桐抖着胆子唱了一首歌《驿动的心》,她也不知为什么要唱这首歌。
她本来就五音不全,加上紧张,唱得不好听,但刘云枫一直看着她笑,说好听。反正除了刘云枫,其他人都不认识她,好不好听都没什么。
他们在卡拉OK厅坐了一会儿,觉得待在那里面浑身不自在,压抑得气得不敢出样,就商量着出来了。他们没有坐公交回来,而是边走边聊着步行回宿舍。他们并肩走在路旁的树下,吹着海风,抬头仰望滨城浩瀚的夜空,一弯不胖不瘦的下弦月安静甜美地望着他们笑。
星星像孩子们一样调皮地眨着眼睛,向他们做着鬼脸。他们边走边吃着情人梅,这是他们去之前在楼下店里卖的。陶雨桐不喜欢吃话梅,又酸又咸,所以她选了情人梅,甜而不腻有着淡淡的酸。
他们边走边聊,边聊边吃,陶雨桐发觉刘云枫很幽默风趣,很多时候不经意的一句话,总会惹得自己笑个不停。那晚不知是月光还是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就像那条长长的情侣路一样绵长。
后来,他们想爱了,爱得很辛苦,两家父母都不同意。陶雨桐到现在还记得母亲说的话:爱情不能当饭吃,现实点好。可是她也记得自己对母亲说的话:有爱,就有饭吃!她还记得父亲无奈地问她:你是不是非他不嫁?她木然地点头,然后是父亲恨恨离去的背影。
是的,她非他不嫁!她要让父母知道,不要那么世俗,没有钱一样有爱,为什么爱情非要有钱呢?没有钱一样可以过得很幸福,而且他相信刘云枫爱她,一定不会让她过苦日子。
她相信刘云枫!所以,无论谁给她介绍朋友,她一律拒绝,所以当曹楠给她写信表心迹时,她同样是拒绝!对,曹楠,她怎么想到曹楠呢?唉!
她坐在这里想着过去,医生来了,进了重症室。好久,有个护士开门对她说:“刘云枫的家属,你可以进来了,不能出声,保持安静。”
陶雨桐掐断思绪,进了门。换好无菌衣服,鞋子,戴好帽子,口罩,双手消毒后跟着护士进了刘云枫的房间,里面静得可怕,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到很大的声音。里面有好几张床,各式各样的仪器,看着很恐怖。
刘云枫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眉头紧蹙,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鼻子上还是插着氧气管子。左手手指连着各种仪器,右手输着液,液体滴得很慢很慢。“听说他背上也受伤了,但这样躺着背上的伤怎么办?”陶雨桐心里担心着,但又不敢问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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