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克宗村的清晨出发,我心情大好。
沿着山路盘旋到了9点,还不见太阳。厚厚的云层罩着山顶,我们带着从藏民家买好的大饼和咸菜,对着三三两两的路过的骑友问好。
朋友骑车到我身边,问我昨天的事情,解决的结果如何。我狡黠一笑,说还不知道结果,等几天吧。我心里盘算,恒西可能已经在出发的路上,或者是应该出发了吧。
爬剪子弯山,一直上升的海拔,我们还算习惯。但是出乎意料地是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剪子弯山有2/3的上山山路全是烂路。
我们停在好路与烂路的交界口,路边有个简易的小摊,虽然是7月份,但是没有太阳的高海拔山区,还是冷的出奇。我们出了一身汗,躲进屋里取暖。
即将踏上的路,只见黄泥,不见路边的分割线。因为不断有卡车和私家车经过,骑行和徒步此时需要地不仅仅是一点点勇敢。
和朋友商量,每人在店里吃了一桶泡面,在撕了几块大饼。等全身回暖,跨上车,我们就又该前行。
天空偶尔飘着雨,一脚一脚的时间里,我想着昨晚和恒西的对话,我来不及后悔自己是不是太没有底线,就开始替恒西开心,还好他没有陪我到这里。这样的路,我不想让他走。
因为下雨,在某些地方还停留着水坑。私家车经过我们会小心地放慢速度,偶尔伸出手的大拇指和突然蹿出来的一声“加油”,会让人振奋。
路,很难走,但是总有人走;我相信,没有停下,都终将到达。
我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交替地双脚,小心翼翼不让自己摔成泥人张再到山顶。剪子弯山的山顶有怎样的场景,都已经记不太清。唯一能证明的使我们在山顶干的那瓶可乐,因为寒冷,可乐已经变成夏季最受欢迎的冰镇型。
我们跨坐在车上,可乐举高,笑着干杯。新上来的背包客高高瘦瘦,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们,禁不住笑。这样的场景,很少有吧,在山顶上,也算是一件大事了。
可乐下坡很爽,但是很凉。等冻到没有知觉的时候,又变成了上坡,我们开始翻卡子拉山。
大概到了下午6.7点,我们骑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阴沉沉的天空好像随时会下雨,我们留意身边偶尔出现的牦牛,离着不远,隐隐约约能见到有白色的帐篷。
走近的时候,藏族大哥招呼我们下车。身体觉得很冷,凑近火堆,异常温暖。骑到理塘可能还要很久,看了看天色,我们决定原地修整。
能在草原上住蒙古包,我们觉得很开心。吃了一些干粮以后,精神恢复了不少。恰好卓玛回来,她手里捧着一大盆蘑菇。
她说,是她刚去采的。
我们很惊讶,不知道草原上也有蘑菇可以捡。她说,我们可以出去看看。于是,我们就去了。
草原很宽,一望无际的绿。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非要我们留在这里,休息了片刻,天居然还能放晴。我们从栅栏边上穿过牦牛群,向小山丘上进发。
小山丘上长满了白色的蘑菇,朋友采了几个,又觉得可疑,就全扔了。我们坐在山丘的最高处,眺望不远处的灌木丛。“大概蘑菇应该是从那里采来的吧!”朋友分析说。
我们安静地坐着,并不想走过去。小山丘脚下开了白色的花,有一些植物长得很茂密。说话的时候,草丛里钻出来一个黄褐色的影子,一开始我们以为是黄鼠狼,后来看清才知道是野兔。
野兔在草丛里蹦跶了几下,就钻进洞里了。我们笑,顺势就躺在山坡上。
天边挂着半轮夕阳,红红的,不刺眼。我看见天空出现恒西的脸,他对我笑,说他来了。我拿出手机,却只看见若有若无的信号。
我们回帐篷的时候,朋友的帽子里还有许多摘好的蘑菇。我们请卓玛看,卓玛挑了挑,只有其中一个可以食用。我们感到很惭愧,想着也许找个时间可以补一补野生植物的知识,但是当下,还是把唯一可吃的一个蘑菇送给了卓玛。
卓玛有自然的高原红,和藏族大哥说话,是让人听不懂巴啦啦的藏语。他们有三个孩子,睡在火堆边上的棉被上,脸上也是红扑扑的。
我们看卓玛在柴火上做饭,吃她炒香刚采的野生蘑菇。朋友和藏族大哥交谈放牧的人生,卓玛坐在床边和孩子一起吃饭,用手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碎头发。
在蒙古包的这一晚,我睡得不是很踏实。帐篷很大,夜深了有点冷。我的感冒还没好,所以一直在咳嗽。
我脑子里有些乱,一直在想恒西会不会联系我,联系不到我,会不会着急?我还记得以前恒西在一个小时里给我打的那30个电话,他站在我家对面的楼道上,等我房间的灯亮起了,才放下心。
我那时问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没解释,只说就是越想越害怕。想在那一刻就找到我,知道我安好,知道我没有事情。
我隔着电话说他傻。
他说,傻就傻。
我迷迷糊糊撑到清晨6.7点,坐起身来时,朋友也掀开被子,说冷的睡不着。我们就起床简单洗漱,继续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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