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于老屋,唯对那一爿游曳其上的天空概念很深,可能是因为那是在些绿叶尚华滋的秋日吧,又可能是因为那只是在些绿叶尚华滋的秋日吧。
我以年为周期在同一条路上辗转,亲眼目睹了这条满是泥土的沧桑土路的一代又一代变迁,亲身感受到它们从颠簸到平整再到坦通。
可奇怪的是,无论外面的一切怎么变,老屋却未和我的记忆产生偏差。即使门外的碎石都换了一遍,门内也依旧是一屋一院、柴草木扉、锅碗瓢盆,连灶壁上的粟色都未能变化深浅。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兀自坐在门前院落,第一万次望向那隅氲着水汽的天空,百无聊赖地看天色一下一下敛起时,祖母的身影从我眼前一晃而过,我的眼睛顿时失了焦距,我的世界倏忽填满了从祖母耳鬓反射出的大片银光和她那即将佝偻到土地里的身影。
不留神,院落再次空荡,唯剩老屋在风中伫立,多年前被顽皮的我所磕破的墙面凹损在夕阳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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